白泽看着满院的杂草,说:“你倒是跟某个人很像?!我说的是一个公主,我偷了很多贵族的金库,但是这个公主,我觉得她跟你一样可怜,没人照应,没人怜悯,吃饭还要看别人脸色。”
管子征说:“我的名义算是好的了。我起码有饭吃。而且在很长时间里,我还算自由。”
白泽看了看天空,说出了那个公主的名字:“她叫陈晶晶,是帝国最小的公主,我看见她,我就有点伤心。她是宫女所生,所以没有地位,但是又有皇室的血统,所以必须住在公主府里。但是那个公主府太小了,服侍她的是一个哑巴老宫女,饭菜时常被人克扣,我看不惯,经常给她送吃的。看见你,我就想起了她,她的境况比你要糟心点。”
管子征说:“我倒是想看看这个公主,陈晶晶。”
白泽说:“你去城西山下,有一个第十一公主府,那里就是住着她,你不要从前门进,前门有门卫把守着,虽然像某像样,但是最好不要招惹门卫,我都是后门扣三下门,这样,那个门就开了,开门的就是陈晶晶,她会以为你送吃的呢。”
管子征说:“那我也买点东西给这个公主,当见面礼。”
白泽看着天色有点到下午三四点的样子,他说:“我要出城一趟,你自己去吧。我看见这个小姑娘,就心里难过。哎,我出城办事去了。你自己好好去吧。帮我照顾她也好。”
管子征送走了白泽。想了下,去府里的后厨,想拿点东西。
管后厨的张大妈,看见管子征来了,说:“三公子,你怎么又来厨房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啊。就算你不得宠,也不该失了身份啊。”
管子征苦笑道:“我还要什么身份呢?”他看着桌上的饭盒,提了下,说:“我借你的后厨用一下,炒几个菜,送人。”
张大妈哎了一声,说:“那我给你望风,毕竟你的父亲不好伺候。万一他发现你,我也要受罪了。”
管子征点点头,挽起袖子,点上灶火,开始做他的拿手菜肴了。一盘鱼香肉丝,一盘木须肉,一盘清炒白菜。等做好了,他把菜放进饭盒里,提着出去了。又去旁边的房间打了点米饭。等管子征走远,张大妈才呼了一口气,她刀子嘴豆腐心,她其实挺看好这个三公子的,但是有些上层的人物,自己又不好管。她回到后厨,看着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后厨,她叹道:“这么好的男孩子!可惜没人发现啊。”
管子征怕菜会凉,叫了辆马车,送到了城西山下。问了下路,找到了十一公主府。门口果然有人把守,于是绕道后门,看见一个小小的门,门上的门钉都快没了。可见这个府自从建立以后,就没怎么搭理过。管子征敲了三下门,开门的是一个小姑娘,看着他畏首畏尾的。他自我介绍道:“我叫管子征,是白泽的朋友,白泽出城有事情,叫我帮他,给你带点吃的。”
小姑娘就是陈晶晶,她点点头,往后退了一步,门徐徐大开。
管子征一看也是满园的杂草,但是比他的院子还要高。他跟着陈晶晶进了大厅,大厅里简简单单,只挂着几幅山水字画,当时打扫的还算干净,没有落灰。转过去,就到了大厅里面的一个小房间,就是她们吃饭的地方,管子征打开饭盒,一道道菜端了出来。
陈晶晶好像话不多,端过饭,就闷头吃了起来。
管子征关心道:“好吃吧?我自己做的。”
陈晶晶说:“好吃,就是这个木须肉有点咸了。”
管子征笑道:“好久没做了,手艺有点生疏了。”
陈晶晶难得笑了:“没事的。你叫管子征,跟那个管正晓又是什么关系?”
管子征撒谎地说:“没有关系,只是凑巧同姓。”
陈晶晶说:“听说我的姐姐要嫁给这个管正晓。”
“你说的是德惠公主吗?我不喜欢这个人物。不过跟我也没关系”管子征笑了:“你平时怎么打发时间的。”
陈晶晶说:“就是做一些刺绣,我的哑巴大娘很会做刺绣,我跟她学了好多技巧了。”
管子征想了下:“那些山水画,不会也是刺绣吧?”
陈晶晶惊讶道:“你怎么发现的?”
管子征笑道:“随口问问,没想到猜中了。”
陈晶晶说:“我有时偷偷拿着这些刺绣去集市上换钱,再用钱买点东西。”
管子征疑惑道:“你不是又俸禄的吗?”
陈晶晶也是无奈道:“不知道怎么的,没有到我手里。我的哑巴大娘的俸禄也不知道怎么没了。”
管子征说:“有空的话,我给你带点钱。”
陈晶晶说:“不用了,我现在的用刺绣换了不少钱。够用了。”
管子征追问道:“真的不用了。”
陈晶晶说:“我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们呢?”
管子征说:“没事的,我们都是好朋友。”
陈晶晶眼神黯淡道:“不知道白泽大哥何时回来,我挺想他的。他也命苦。”
管子征问道:“你知道白泽的故事?”
陈晶晶说:“他是孤儿,从小被人欺负,还好天无绝人之路,他偷到一本武功心法,叫什么太阳内功,虽然不是什么一等一的功夫,但是行走江湖是够用的。你会功夫吗?”
管子征笑道:“不会。只会文章。”
陈晶晶笑了:“白泽大哥怎么会交一个会文章的朋友呢?好奇怪啊。他最恨书生了。他以前老被书生骗,他自己不怎么识字的。当书生跟他讲一些书里的道理,他都恨得咬牙切齿。他最恨别人说他文盲了。这是他的自尊。说真的,他的自尊心很强的。谁说他文盲,他就跟谁急。”
管子征看着窗外的风景,陈晶晶自顾自的开始吃完饭,还特意把碗筷洗干净,再原封不动的放进饭盒里。管子征此时有点犯困,最近他总是这样,头会疼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晚上还会做一些梦,这些梦不知道在表达什么?
等管子征清醒了点,跟陈晶晶聊了几句,但是毕竟是初次见面,话也不知道从何处说起,聊了几句,就断了。他只得跟陈晶晶说声再见,提着饭盒出了后门。出门时,陈晶晶不知道怎么的,唤他全名:“管子征。”
管子征猛地一身激灵,感觉像是在梦境里一般,有种力量拉他入梦境。但是,很快的,他清醒过来了,看见陈晶晶对他说:“希望你常来,我会想你的。”
管子征目光看着身后杂草,说:“过几天,过来帮你除除草。”
陈晶晶猛地点点头:“嗯!”
管子征步行回家,这时父亲正在大门口送那个高官离开。这个高官眼尖,远远就看见了管子征。高官对管子征父亲管尚贤说:“尚贤兄啊,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你这位公子还在家呢?”
管尚贤脸色略有不悦道:“我的三儿子不懂人情世故,也不太有能力,不要见的好。”
高官朝管子征招手,叫他过来。管子征只得硬着头皮过去了。
管子征一看,这个高官就是丞相旗子啊。旗子早年在也是一员武将,后来不知道读了什么书,转武为文,还高中状元。是个文武全才,市面上还有他的兵书和诗集,管子征也略略拜读过。
旗子有一个儿子叫旗帜,在某弓箭兵的兵团里当团长,最近这个旗帜想追求自己二姐姐管清婉。管清婉最近去了天目关,去接大哥回来。管清婉心算天下第一,管尚贤一般的财务都归二姐姐管清婉管理。管清婉长得一般,脸圆圆,个子也高,但是却没有淑女风范,只有女强人的感觉,比较霸气。旗帜早些年也追求过管清婉,但是很快被管清婉算计了一把,掉进了粪坑里。但是,越是这样,这个旗帜也不知道为什么,哪个神经踏错了,就是喜欢这个管二大小姐。如今,丞相大人亲自来,估计多半是这件事情。但是,管尚贤最头疼的就是自己的一无是处的小儿子,还有就是目中无人的管二小姐。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得就是这件事。
旗子问:“不知道子征小弟去做什么?还提着饭盒?”
管子征撒谎道:“送个人情。”
旗子知道管子征不想多说,就岔开话题:“不知道你的二姐姐什么时候回来?有跟你说过吗?”
管子征毕恭毕敬的说:“二姐姐素来不跟我商量任何事情!”
旗子说:“不会这么生疏吧!”
管尚贤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小儿子赶紧走。管子征无奈的低头走大门进去了。
旗子突然蹙眉道:“管兄,你我都知道我家公子有意相中你家千金,希望你多劝劝。”
管尚贤现在有苦难言,只得卖个面子说:“我家千金脾气倔,我一定会劝的。”
旗子又和颜悦色的说:“我们两家的身份都有,门当户对,你给我面子,我也给足你面子。”
管尚贤心里想:我女儿的脾气只有家里人知道啊,她连我都不放在眼里,如何逼迫她嫁给一个她看不上的人。嘴里却赔笑般说:“门当户对,不不不,是我们高攀了。”
旗子说:“古代有个商人叫严枚,没有什么背景,就要自己的努力,才与朝廷的官员分庭抗礼,我没有瞧不起你们管家是商人之后,何况你家大公子对朝廷有功,我们理所应当是门当户对,不要小瞧了自己。”说着,这个丞相拍拍管尚贤的肩膀说:“等你好消息。我先回府了。”
管尚贤行了大礼,恭送这个丞相远去。等丞相远去,管尚贤就急了:这到底是喜事还是丧事呢?要处理好啊。他问管家:“大公子什么时候回都城?”
管家说:“据说还有一些魔教余孽,所以要耽搁一个月,而二小姐要等大哥回家才肯回来。估计料到了旗帜的事情了吧。”
管尚贤气呼呼地说:“我天啊,她是算准了,我倒是为难万分。我现在里外不是人啊。”
管家倒是笑道:“以大公子的功绩,丞相也不会这么快翻脸的,毕竟皇上正是用人之际,他需要我家大公子为他卖命,所以可以支撑一段时间。”
管尚贤哭笑不得:“只能厚着脸皮支撑着了,可难为我的老脸了。”
管家又说:“德惠公主也送来贺礼。但是我怕里面另有含义,这是我们为难的地方了。要知道,大公子一向不谈儿女私事的,想趁年轻再建功立业一把。”
管尚贤说:“我知道了,皇上想跟我家联姻,长子还算懂事,应该不会拒绝的。”
管家又看着天色有点暗了,就对大当家的说:“天晚了,请大当家的回屋休息吧。”
管尚贤点点头:“我们家十代经商,总算出了个大官,也算是光宗耀祖了。等大公子回来,我们就安排去宗祠里祭祖,顺便拖一下这个丞相的婚事。”
管家说:“大当家的努力子女都会理解的。”
管尚贤猛然想起管子征,生气道:“就是小儿子太不争气了,气煞我也。”
管家连忙劝道:“三公子只是年纪小,但是宅心仁厚,将来也必成大器。”
管尚贤一声不吭了。他原计划,一文一武,一个培养当将才,一个培养当文官。一个在外,一个在内,相互照应。可没想到,这个三小子怎么就是不争气,不愿意考科举,也不愿意买过官当当,天天躲在书斋读书,能有什么出息!
此时,管子征已经进了自己的大院,看着自己的院里杂草,就拿着镰刀锄头,在那除草起来。没一会儿,天色也晚,那头升起了一轮明月,借着月光管子征总算清除完了杂草。他又回到自己房间里,点上蜡烛,看起了书。
等睡着了,管子征梦见了一个剑客,他依靠着树干,身体**在雪里。但是雪不是白色的,而是红色的,被他的血染红了。这时,一个老人,伸出了他的手来给剑客看伤势。老者问道:“你怕死吗?”剑客笑道:“怕,但是又不怕。人都有一死的。”
老者手上都是纹身,画着一些诡异的符号。老者说:“我要你死,但是又要你活着。这是不要你的身份活着。你愿意吗?”
剑客哈哈大笑,笑的时候把胸口里的血都吐了出来,吐了老者一身。他不得不抱歉起来:“不好意思,我觉得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没有什么条件可以谈的了。不过我的血吐了一脸,不好意思啊。”
老者呵呵笑道:“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我可以救你。但是你的身体我要冰封起来。但是你的灵魂,会以另一种身份出现。怕不怕?”
剑客说:“随你吧。我闭上眼睛,随你处置,你个怪老头。”
老者笑了:“我不是坏人,将来你就知道了。”说着,伸出全是纹身的手,盖住了剑客的眼睛,而后念念叨叨的开始咒语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