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芜走到台边看鳞趾台上的两人比斗,自两人上台,鳞趾台边缘便延伸出一个透明气罩,可隔绝灵力波动,台上再怎么打斗也不会影响台下,筑基期已能御气飞行,台上的两人一上台便飞上空中,各种火球木刺你来我往,不一会儿余林波一张符箓便把对手拍到气罩上,周蓉便躬身认输,又有新的弟子上台。
练气期的弟子反而打的胶着一些,像是试探一样,你丢一个火球,我用土盾,我丢一个水墙你来一个缠绕术,拼的是谁灵力雄厚些,是以时间拖的久一点,却没什么看头。
南芜便又绕到筑基期的台前,这次对上的是两位女修,鳞趾台上被各种颜色的术法充斥着,只隐约看到两个纤细身影如鱼穿梭,两人打了有一刻钟,最后是稍矮些那个甩出一把符咒险险取得胜利。
南芜暗自点头,果然,阿娘说得对,财侣法地缺一不可。
听到肖潇要上台比试,南芜便跑去练气期那边,肖潇单水灵根,寻常的水球术大多只能用来洗个澡,肖潇竟独辟蹊跷,将水球分成无数个锥形水珠,整个鳞趾台空间都是,肖潇使力让水珠朝对面的人打去,对手是土火木三系的外门弟子林骞,
林骞本是外门弟子中的佼佼者,练气期三系灵力便使用的颇为熟稔,只见他凝出一面土盾,挡住朝自己飞来的水珠,空隙间朝肖潇甩过来一个火球,不等肖潇凝出水镜遮挡,又是几个木刺从袖兜里绕道肖潇背后,肖潇忙用水镜包裹全身,两人各自忙着防御,又瞅着空子朝对方发出攻击,整个气罩里都是基础术法水珠,木刺,火球,土盾,从外面看还蛮好看,只不过短时间内两人各自都奈何不了谁,
南芜看着周边十二座鳞趾台,各种术法,还有围在台下看的人时不时的叫好声,对宗门有了个模糊的概念,突然觉得这样的氛围也很好,来不及感慨太多,便听到莫长老浑厚的声音:
“筑基期,南芜对侯磊”
“筑基期,姜凯对佘健”
“练气期,方瑜对罗静”
…………
南芜往印着十九号的鳞趾台看去,台上已经站了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便是那侯磊了,巧的是侯磊也是火木双灵根,也是三年前入的宗门,上云梯前感受的混沌气息让他过后入定了片刻,拜的重焰峰吕峰主为师,成了其座下最小的弟子,平日修持勤勉,是以也是短短三年便筑基成功,方才鳞趾台前南芜跟冷漪师姐的争执也是全程目睹,心里是有点忐忑的,侯磊看着一步步走上台的南芜显得有点局促:
“师,师叔。”
南芜微微侧过身说:
“不必多礼,鳞趾台竞技没有什么师叔师侄的,全力以赴便是。”
侯磊松了口气直起身子:
“那师叔可看好了,”
随着话音落下袭来的是一根手臂粗的长藤,南芜觉得周身空气变得干燥,原来空气中竟都是细如牛毛的火刺,细长的尾拖曳而过,一眨眼便到了近前,南芜忙腾空而起闭过欲捆绑自己的藤和扑面而来的火刺,手心朝外一震,一道赤金色的火墙便将那火刺格挡在外,那木藤更是在碰触的刹那便倏的退了回去,上面附着的的叶面肉眼可见的卷曲变黄。那无处不在的火刺碰到南芜的赤金色火墙像是被熔化一搬凭空消失,
侯磊怔愣,这是什么火?难不成南师叔已经聚纳异火在身?这还怎么打。不过刹那便也回过神来,闪身躲过南芜耍过来的火鞭,轻身绕到身后,细如牛毛的火刺随着他抬手便把南芜围成一个火人,这次的火刺却没那么快被火墙熔化,有一些更是刺破火墙,变得更尖细往南芜刺去。
南芜索性撤了火墙,来不及回身反击,一个不慎便被一枚火刺扎进肩头,头发被火刺撩过,发出焦臭味,南芜忙扯下赭戈鞭,周身的火刺碰在鞭子上,发出“叮叮”的响声继而消失不见,左手确又是凝出一道火鞭趁侯磊不注意便把他紧紧捆住,侯磊在被火鞭缠住的一刹便忙不迭的认输,他也不想如此迅速,实在是那火鞭缠在身上仿如置身火海。
南芜立时撤了鞭子,侯磊身上的弟子服却也被烧出了一道道焦黄痕迹,侯磊躬身:
“师叔可是已吸纳异火?”
南芜皱眉想了一下:
“应当是我曾机缘巧合吃了一株凤火纹花。”
“可是传说中遗留有古凤涅槃火的凤火纹?”
侯磊急切的问道。
南芜点头:
“师尊曾说此花能被我吸收着实是我命大,一个不慎会被此花焚灭。”
侯磊确是一脸郑重:
“如此,更可见师叔机缘深厚,”
两人边说着话边往台下走,那侯磊着实是个会说话的,不过几步路两人便熟稔的跟相识多年一样。
肖潇在远处眼见着两人分开便疾走过来:
“南师叔,我师尊刚传音于我,让我回潋水峰一趟,后面的比赛我也不参加了,我便不陪你了啊!”
“那你便先去,若有闲暇,我便去你那寻你。”
“师叔赛后若要出宗门试炼,可去天埑处领上一两个宗门任务,如此完成任务之余也算是试炼一场了,只不知师叔会去往哪个方向?师傅曾说过我也就这一两年便可筑基,到时也要出外试炼,或可与师叔一道呢。”
南芜两手无意识的绕了绕赭戈鞭暗自思索,俟河之野不可擅入,便只有两衍崖去了,轻轻说道:
“我当会往东边两衍崖去,有一故人在剑阙修行。”
“那师叔可记住了一定要来城主府寻我,”
肖潇转身走还不忘回头叮嘱。
南芜又在各个台子下观望了一会,每个鳞趾台下便有两个黑衣服的执法堂弟子守立,以防有参赛弟子因着兴起或是气愤而下死手,也防着有人用着下作手段取胜。
因是自愿小比,来的人并不多,只百来个弟子,十座鳞趾台只小半个时辰后便只剩了练气筑基各五人,南芜是筑基期的第一人,练气期领先的也是一个女弟子,正与围在她身边的同门说话,众人笑得欢快,腰间皆挂着枚白玉珠,显然都是外门弟子,听闻外门弟子每月灵石丹药都比内门弟子少上大半,且每月还需另外领取宗门杂物,如此还能越过一众内门弟子领先,南芜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若是肖潇在的话必定会指名点姓的告诉她,那是大陈最受宠的六公主陈琦,人家可不会缺了丹药灵石,也不必做什么杂物,因是错过了九澜宗三年一次的弟子甄选,半年前才进的宗门,凭着关系本也可以直接进入内门甚至成为某位峰主嫡传,陈琦自己却不愿意,只说要以外门弟子的身份入宗,凭实力拜得恩师。
此刻,陈琦正微笑着听身边人说话,有人恭维着说:
“此次六公主必定能进入内门,说不定拜入宗主门下也未尝不可。”
有个女弟子抱着陈琦的手臂对那人说:
“琦姐姐不过十四已是练气大圆满,若不是半年前受了伤说不定早就筑基了,此等资质莫说在我大陈境内,便是整个修仙界也是凤毛麟角,”
““”要说宗主门下,弟子已有三百,嫡传弟子也有十五位,各峰也是相差不多,只刚刚听莫长老说起那无妄峰确是只南师叔一人,你们可知,那无妄峰峰主是哪位尊者?”
站在陈琦对面的一个男弟子慢悠悠的卖着关子。
周围的人立刻转过头看着他:
“快说快说,”
“莫不是昭乾峰的三治真君?听说他与宗主系出一脉。”
“我倒是听闻宗主三年前曾发出道令,这位峰主可是外面进来的,并不是本门长老,只九澜宗不筑基不可出门,且这无妄峰常年闭锁山门倒是未打听得清楚,”
……
众人七嘴八舌说了好一会儿确没说个名堂出来,陈琦边上的女孩倒是急了,抬手指着那卖关子的男弟子:
“陈琅,你说,说清楚点。”
那卖关子的陈琅慢腾腾的整了下并不皱乱的袖子:
“你们都知道止戈峰陈卫长老乃我大陈皇族,前阵子我去皇叔祖那请安,巧遇到皇叔正与一人说话,皇叔见是我只叫我在一旁奉茶,我听到他称呼那人昭溦尊者,还问他无妄峰可要些人手打理,昭溦尊者却是一一拒了,只说自己喜静,如今无妄峰可只有他们师徒两人,这可跟宗门其他峰全不相同,你们可知,这昭溦道君何许人也?”
陈琅话音刚落,边上便有人问道:
“可是那以炼丹闻名,长的更是比其炼丹术还要闻名于世的昭溦尊者?”
“传说他早年曾与俟河之野的大妖大打出手,据闻是看上了妖族一件东西,硬是给抢了来!”
“还听闻……”
……
众人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些,陈琦微蹙着眉,边上的女弟子听着这些人传说听闻来,据闻去的提高了声连喊了两声:
“都安静些,安静些,陈琅你说,”
陈琅却仍是一脸平静,只抬头觑了一眼陈琦:
“诸位说的没错,昭溦真尊一手炼丹术闻名遐迩,且为人倜傥不拘,你们当道君看上了妖族什么东西?可不就是无妄峰了,尊者爱竹,昔年游历四方时在那金雕妖主那看中了一处山峰,尊者与那金雕妖主大战了一场,便从俟河之野搬回来一座山峰,此山便是无妄峰了,而金雕妖主那便徒留了一个大坑,如今已成了一方水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