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芜迅速提着鞭子凌空飞到广场边缘,冷漪被她忽高忽低的偶尔拖在地上,一身白色的弟子服皱乱不堪,口中的叫骂声也被甩的断断续续,南芜趴在边缘栏杆上,手一抬便把冷漪甩了下去,像钓鱼一般提了提鞭回头面无表情的对急冲过来的杜昊说:
“我知道你修为比我高,但你要想想是否速度有我快,她气海丹田被我封住,你是不是能在击杀我的同时能把她救起。声音平稳的没有一点起伏。”
杜昊撤了周身灵光,拦下还欲往前一脸气愤的罗呈,只往南芜面前走了几步:
“冷漪可是冷骞太上的直系族人,你也要想清楚,因着一点小误会,是不是真的要把她丢下去。”
南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她对我出言不逊,”
“你确实未着弟子服触犯宗规,她是师姐说你两句,不过是用词不当,”
“让她给我道歉?,要么让她吊着?”
南芜自顾自一本正经的说道,
“休,休想,你这个妖里妖气的狐狸精,我自小便生活在九澜宗里,可从未听过有什么无妄峰,你,你定是哪个门派派来的奸细,我,我一定要杀了你!……”
“你看,她还在骂我,”
南芜低头对着挂在拦下的冷漪轻声到:
“虽说我们日常都用净尘术,修道之人也讲究心平气和,但我私以为你的嘴巴还是需要去水里清洗清洗。”
鞭子被轻轻晃动,猛地往下一沉,冷漪便赶紧闭上嘴,水冰冷的要刺进骨子里。
“哎呦喂,南师妹,不可,万万不可啊”
一个小老头极速飞来猛然停在南芜身前,却并未出手去截南芜的鞭子,只趴出了半边身子往栏杆下望去,还不忘摇着手:
“这下面沉的是与天埑相连的水镜,镜内吸收了近昆极万年来的杀伐之气,这可是件大杀器,轻易是触碰不得的,轻则修为受损,重则灵智皆失啊。”
跟在小老头后面的肖潇悄默声的走到南芜身后:
“这是见我峰知微堂的莫长老,负责弟子入门一切事物,像灵石丹药弟子服的发放,外门弟子每月分派事物,内门弟子每年强制领取的一次任务,还有宗规教导之类的都是归莫长老管理。”
想来这位知微堂的莫长老便是肖潇叫来的了。
南芜看着眼前苍色广袍的莫长老,很给面子的把鞭子稍微往上提了点,冷漪露出水面,人已是陷入昏迷,正欲把她提起,从半空飞来条白纱卷住冷漪,南芜忙撤了鞭子,冷漪便被白纱带去了空中。
“她出言不逊,作为师姐看来今日如此自是咎由自取”
凭空而立的女子把冷漪抱住,容貌极为相似,只整个人气质冰冷,声音清越如冷玉相击,缓缓说道:
“但,作为她长姐我却不能置之不理,我也不欺你,五年,五年后角羽会前我在此恭候,输者蚀风岩自我放逐十年。”
说完从她手中飘下一张纸,上面烙着她的神识印记。
纸飘在南芜面前,正是一张约战契书,上面明白写着约战于五年后鳞趾台,输者自我放逐蚀风岩十年,神识烙印上留着冷涟两个字。
肖潇还待拦住准备说些什么,南芜干脆的烙下神识,那契书便化作飞烟不见,只冥冥中有一道感应,昭示自己与人立契,没有完成天道定会降下惩罚。
冷涟便抱着自己妹妹飞走了,肖潇忙不迭说道:
“冷涟冷师姐已是金丹期修为,且她们两姐妹自小在太上长老膝下长大,冷漪是青虚峰师姐,冷涟更是我们潋水峰大师姐,蚀风岩罡风终日不停,灵气更是几近于无更何况还要呆十年,南芜,就算你天资绝顶,可也不能保证五年就能凝结金丹啊,要不我带你去找我姑姑,她是潋水峰峰主,让姑姑跟冷师姐说说吧。”
南芜打断他:
“怕什么,我还是我们无妄峰金娇玉贵的独苗苗呢!”
“南师妹可是来参加弟子大比的?趁现在还未开始,不如我们先去把这三年的丹药灵石领了,”
莫长老站直了身子。
南芜有些莫名其妙:
“我一个小小筑基初期弟子,可当不得莫长老一声师妹。”
“三年前昭溦尊者入我九澜宗,便被尊以太上长老,虽说修道之士达者为先,但你是道君座下唯一弟子,掌门师兄也曾明言与你同辈相称以示对道君的尊重。”
莫长老笑得一脸亲切。
南芜心里暗想着有个师尊真是太好了,这可平白长了多少辈分!收起赭戈鞭对莫长老躬身:
“莫师兄。”
又想起来什么随即起身走到杜昊等一众执法堂弟子面前,鞭子轻轻拍打在手心,并不吭声,只闲闲看着他们。
杜昊终于想起了,在至昭殿琉璃顶上看到的那个女孩,也记起当日各峰峰主为争抢她吵翻了天,还有大道之门溢出的混沌气息让自己也受益匪浅,当日父亲在空中布了结界,除各位长老便只有自己知道是眼前这个女孩引大道现行,杜昊挥退欲上前争执的罗呈,躬身执了个晚辈礼:
“昭乾峰杜昊见过南师叔。”
身后凡在鳞趾台的弟子们也忙躬身行礼:
“弟子见过南师叔,”
肖潇更是一脸的惊愕,愣在那里。
南芜压不住嘴角往上杨,从鲛纱里取出三个玉瓶,递了白色瓶子的给杜昊,黑色瓶子的给肖潇,慢吞吞一摆手说道:
“师侄多礼了,这得多谢掌门师兄的看重。”
摆足了师叔的款,又转身双手把最后云纹瓶的送给莫长老:
“劳烦莫师兄带路了。”
莫长老也没有推拒,大方接过便当先领着她往见我峰走,肖潇亦步亦趋跟上。
杜昊想起当日昭溦道君也是给了父亲一瓶丹药,心里想着这还真不愧是两师徒。身后执法堂的兄弟们都围了上来追问这南师叔是何许人也,罗呈先前的愤懑眨眼不见,挤眉弄眼跟着起哄:
“来来来,让我们一起都看看,那小师叔送的什么给我们大师兄!”
杜昊只得把白玉瓶打开倒了一粒在手心,还未细看被罗呈一手捻过举高在兄弟们面前转了一圈:
“看看,看看,都看清楚了,这不过是一粒归元……”
本欲嗤笑,却看到周围兄弟都目不转睛跟着丹药转,声音越来越小,直觉不对劲便凑到眼前仔细看:
“这是这是周天玄元丹啊!”
罗呈一把从杜昊手里拿过玉瓶一骨碌全倒在手心里,赫然全部都是玉白色的周天玄元丹,足有八粒之多。
这周天玄元丹跟归元丹着实相像,只在正中处多了一圈草纹,也没有别的更多用处,只一个,还得在是特定的时候服用才能发挥效果,那便是筑基顶峰要凝结金丹的时候服用,可提升金丹品相,要知道进入金丹期比之筑基,却有登天之难,多的是修士穷其一生困顿于此,而品相好的金丹自是比一般的金丹要厉害的多,
但这周天玄元丹又不是寻常能炼制出来,不仅需要的灵药高达上百种,有些更是只在一些小秘境中才能寻的,要把这上百种灵药分离出需要的,再融合炼制非得要极厉害的炼丹师才可,
宗门舀朱峰每年也不过能给出三五粒,向来都是设为奖赏,只对宗门有大贡献者才有可能获得,且前几年在神音司一处秘境,为周天玄元丹主药沁朱草,九澜宗跟冥殿发生争执打斗使得秘境近乎崩塌,这几年市面上周天玄元丹上更是绝迹,
杜昊已在筑基顶峰呆了三年,强行压制修为也是为寻访周天玄元丹,此刻这一瓶可算是雪中送炭了,当真是,厚待以厚礼还之。
杜昊将丹药装进玉瓶:
“我一粒即可,其余的我给你们存着,谁先到顶峰就先给谁,先去把弟子大比给维护好了!”
执法堂的弟子们一脸的喜悦:
“谢大师兄。”
开了阵台,参加弟子比的众人也按修为分了两边站好,莫长老也带着南芜跟肖潇来到场中,南芜也身着白色弟子服,别了根祀灵竹簪在雅青发上,赭戈鞭被她绕在腰间,鞭柄的黑色朱雀与垂着的黑色雕刻着无妄峰的弟子玉佩相互碰撞发出叮叮的声音,周身再无其他装饰,笑颜宴宴。
莫长老取出两个签筒分别放置在两个方阵前,示意众人向前抽签:
“弟子比三月一次小比,为自愿参加,抽到相同数字的为对手,诸位份属同门,禁止杀戮,点到为止!”
南芜走向筑基期的方阵,排队抽了签,签号二十九,一会儿有穿黑衣的执法堂弟子过来记了名字肖潇也从练气期那抽了签过来跟她说话:
“南师,南师叔,没想到你都筑基了啊,要谢谢你的水还丹,参加完这次弟子比后我就回家了,我一定叫我娘做多多的糕点,都给你。”
莫长老在边上听到只在心里念叨傻孩子喔,你那是什么糕点能跟水还丹比嘛,南芜却痛快应了声好。
肖潇立刻一脸笑,见牙不见眼:
“南师叔,你是多少号啊,我帮你打听下对手是谁,”
南芜把签给他看,扯住欲像旁人询问的肖潇说:
“不拘是谁,我定然是能赢的,”
说到最后确实神色黯然的在嘴边呢喃了声“阿芜威武”。
肖潇没有听到,只附和道:
“南师叔都能打赢冷师姐,肯定能赢,只是三月一次的弟子比没有什么大奖励,外门弟子若是取得第一倒是可以凭此升入内门,内门弟子就只有一千灵石奖励,嫡传弟子除一千灵石外也只多了一瓶归元丹。
南芜道:
“灵石好呀,我刚好要出门历练,正缺灵石,”
肖潇忙取出一个储物袋说:
“南师叔拿去。”
南芜忙摆手:
“你还叫我师叔呢,怎么能拿你的,刚刚领了三年份的弟子福利,暂时够用的。”
肖潇还待说些什么,莫长老站在隔开的鳞趾台中间拿着名单开始宣布:
“练气期外门蒋叁对外门方由”
“筑基期余林波对周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