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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拘是哪一峰门下,依六公主的绝顶资质自是哪里都去的的……”
“对对对,往后可要请陈师姐多多关照了。”
陈琦右手指尖轻捻着腰间的白玉珠,脑海里无端闪过南芜那枚墨色玉佩,上面隐约镂空雕刻着一座山峰,那便是尊者从金雕妖主那搬来的无妄峰么?
抱着她手臂的女弟子看她久未言语便暗忖着她心思说道:
“琦姐姐,那南芜也不知是哪个野山沟里出来的,尊者都能看上她,你可是我们大陈最尊贵的公主殿下,仙资玉质,道君一定会喜欢你的!“”
陈琦忙正色轻斥:
“江屏,慎言!南师叔既能做道君的大弟子,自有她过人之处……”
“你刚刚说我师尊曾于俟河之野与人打斗过,可是真话?”
陈琦也是眼见着南芜走了过来本欲躬身行礼,南芜只摆了摆手站在陈琅面前问道。
陈琅对南芜爽朗一笑:
“不瞒师叔,这是我皇叔闲暇时,教我出门历练要避开妖族修士偶然提起的,当年昭溦尊者完胜金雕妖主,纵横捭阖大扬我人族威风,如今无妄峰搬走后形成的那片水泽可还明晃晃的杵在金雕妖主的地界里呢。”
南芜心想,这倒是个好地方,要是找到鹿呦呦了,定要约上余年去逛上一逛,跟陈琅道了谢,便听到莫长老在鳞趾台上开始了第二轮抽签,她也就提步走去了筑基期的那一边。
陈琦彻底看清了墨泗玉上的无妄峰,目送着南芜走远,江屏却忍不住道:
“什么人,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摆什么臭架子。”
陈琦皱眉撤出自己的手臂轻轻说了声:
“我们去抽签吧,”
众人便跟在她身后去了莫长老跟前,只陈琅嗤笑一声,慢悠悠的踱着步子缀在最后。
因是筑基练气各五人,故而签筒里有了一张轮空签,南芜去时已有三人抽了签,只她跟另一个男弟子还未抽取,有两人互为对手,另一人看着南芜过来紧握着自己的签不说话,南芜笑笑随意捻出一支,上面空无一字,正是轮空签,南芜还未说话,便听得那人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如此,后面那人倒也不必抽了,等两方人都确定好对手,便齐齐飞上了鳞趾台,练气期那边是一个男弟子抽到了轮空签,此刻众人把四座鳞趾台围了个水泄不通。
“筑基期,姚海对李岩”
“任航对李术迢,南芜轮空,”
“练气期陈琦对梁渤”
“刘斌对罗鸿飞,林涛轮空,弟子小比,禁止杀戮,点到为止。”
莫长老话音还未落地,那八人便两两一道落在鳞趾台上,各自躬身行礼后便交起手来。
鳞趾台成四方形落下,透明的气罩将灵力波动给阻隔开来,五颜六色的各种术法灵力气看的人眼花缭乱,南芜正巧站在陈琦所在的鳞趾台面前,
与陈琦对战的梁渤乃土火水木四灵根,这样的资质按理是进不了内门的,然他在炼器一道上却悟性颇高,重焰峰峰主偶然见得他炼制的一些小法器,便让门下弟子把他招进了重焰峰,虽则修为进境缓慢,梁渤却并不沮丧,他只日日夜夜修持不缀,不过三年竟也到了练气顶峰,是以这练气前五名竟也占了一席,还未开打他便祭出了十几把法器,好家伙,金剑,灵幡,长刀,土墙……可谓应有尽有,站在另一处观战的江屏讥笑道:
“莫不是当成集市上的杂耍了吧,好不热闹!”
周围的弟子们更是哈哈大笑,梁渤脸上红的像充了血,不发一言便掷了件法器过去,陈琦飞速躲开,从她手心里冒出来一个火球,明黄的火焰似有龙啸,那火焰着实霸道,不过手掌般大小,碰到法器时,便会把法器熔掉大半以致报废掉落在地,梁渤一边筑起水墙抵挡,土刺却从地底突然扎向陈琦,细细的树藤化作绳索向陈琦捆去,陈琦忙另起一堵火墙,一边又飞身跃起,刚选好落地点,冷不防那里又凸起一团土刺,这次陈琦欲起身时,被梁渤早就布置好在她上空的一件山形法器打个正着,那山只脑袋般大小,打在肩头却似有千斤重,陈琦趔趄着咽下一口血险些跪趴下去,双手在空中捏了个法诀,便见那明黄火团化作漫天火花,星星点点的打在梁渤的一堆法器上,
也不知是那火太过厉害,还是那法器太不经烧,叮叮咚咚的落了一地,台下又是一阵哄笑,梁渤像是听不到一样,只一阵阵心疼,傻愣在那里,陈琦一击便把他打趴在鳞趾台,自此鳞趾台上也显出胜者陈琦的名字来,那透明气罩便自动撤去,梁渤飞速爬过去捡起一个钟样法器,又很快放了手,手掌处的皮肉眼可见的焦黄一片,梁渤赶紧叫住已走到台边的陈琦:
“这位师姐,可否收了你的火?”
陈琦刚欲回答,江屏一把拉过她手臂冲梁渤说道:
“不过是些破铜烂铁的,还要干嘛,琦姐姐,我们赶紧去看看你下一个对手是谁。”
梁渤嗫嚅着:
“还望师姐帮个忙收了这火。”
陈琦摇头:
“这是我父皇用大法力种得一丝龙阳火种在我体内,如今我尚在练气期,用之无碍,但要我收取却要筑基才能做到,再说就算火熄灭了,你那些,法器也是没有用处的了……”
“跟他说这么多做什么,一对破烂还当宝贝一样。”
江屏拉着陈琦便往另一处鳞趾台去了,
梁渤左手掐着烧伤的右手手腕,跪在地上喃喃自语:
“不是破烂,不是破烂……”
眼角余光便看到莹白修长的手轻轻拂过那些着火的法器,那些火便就这样不见了,仔细看去,那手掌心还握有一颗鸡蛋大的灰黑色火球,那些明黄色的火却是被吸收掉了,他忙抬头看去,鳞趾台上掉落的法器实在太多,加上一些碎裂开的,大大小小足有三四十件,南芜不耐烦这样一个个收过去,她也学着陈琦捏了个法决,手心的灰黑色火球也呼的飞上半空化作火点,再噗的分开落在那些法器上空,那些明黄的火焰便都被吸收了进去,露出已经被烧的焦黑的零件,
梁渤张开双臂把它们拢在一起收进纳戒里,起身对南芜说道:
“多谢南师叔,我,我我是重焰峰的,我叫梁渤。”
“举手之劳”
南芜摆摆手下了鳞趾台,去了隔壁观看还未结束的比赛,梁渤抹了把脸上的汗跟在了后面下来。
筑基期得胜的是李岩跟李术迢,两人正一同说着话,此时还没有分出胜负的是练气期的刘斌和罗鸿飞,两人皆是单土灵根,土盾是一面面的立在鳞趾台上,两人身上皆除去脑袋皆附着一副黄褐色的岩石甲胄,南芜也不认识谁是刘斌谁是罗鸿飞,只见到个子高些的那个手突的一扬,漫天的沙砾向对面“咻”的袭了过去,对面那人似是被突如其来的飞沙吓住了,闭上眼睛竟忘了闪躲,
“小心”
那高个子来不及收回急得喊出了声,千钧一发之际,鳞趾台前站立的黑衣执法堂弟子把手拍在气罩上,那气罩闪了一下光,台上的灵力便被凐灭一般,漫天飞沙与满台的土盾石墙岩石甲胄化作虚无。南芜惊奇不已,正欲上前一探究竟,
便听到莫长老在台上说话:
“得胜者罗鸿飞,接下来就是最后一场了,筑基期李岩,李术迢,南芜,上一号鳞趾台,练气期陈琦,罗鸿飞,林涛,上二号鳞趾台,三人同时对立,可各自为政,也可暂时同盟,一柱香时间,最后站在台上的为胜者,若最后有多人同在,则并列第一,但奖励折半。”
莫长老说完话便走到一旁,六人齐齐飞身跃起,南芜打量着对面并肩站着的李岩跟李术迢,那两人一前一后,腰间佩青色玉佩的并手弯腰道:
“青虚峰李术迢见过南师叔,
另一个挂白色玉珠的也跟着躬身行礼:
“”外门弟子李岩见过南师叔。”
南芜侧了侧左手中食指并拢,其余三指相扣,右手大拇指向内,四指并齐握住左手手背回了个礼,
李术迢用手摸了摸鼻子:
“要请师叔见谅了,弟子与李岩本是同村人,他天资聪颖,只入门那日与人起了冲突受了伤,错过了上云梯,才被划去外门,此次,弟子欲与他联手,倒是要对不起师叔了,”
南芜看着站在李岩身前的李术迢,此人许是不曾做过这样以多欺少的事儿,一句话的功夫摸了四五次鼻子,那李岩一直低垂着头,南芜甚是怀念,想起鹿呦呦可是打架不嫌人少的主,余年则是给她赔礼道歉收拾摊子的锅,想到他们俩,南芜不禁露出点笑意,罢了,自己也不真缺那一千灵石:
“兄弟情深,不过,打过才知道。”
说完往后撤了几步捏了个法诀,那二人对望了一眼,便先后向南芜飞了过来,李术迢是单木灵根,手中握着一把刺球像南芜身前的地上甩了过去,那刺球落地变长,一个呼吸都不到便涨到齐腰高棕色的藤蔓上是密密麻麻的小刺,李岩则是在身上附上一层灰色的岩石样的东西,不惧那小刺,从纳戒里取出一柄短剑,欺身到南芜身前时,李岩变换手诀,那柄短剑便化作片片光刃,耀的人睁不开眼睛,说时迟那时快,南芜还没有飞行法器,只得提气飞起,右手迅速抽下腰间的赭戈鞭,赭戈鞭甩动间把光刃片片打飞,左手冒出一片火光打在地上,那藤蔓便被烧燃,青灰色的烟雾升起不散,整个鳞趾台慢慢氤氲一片,满溢着清甜的气味,李念只不断贴近,各种光刃闪过,南芜只得不停眨眼,手上不停,鞭子被甩的飒飒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