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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也就这样

第二天,恋晚本来想买票回学校。行李都准备好了,雨田忽然神秘兮兮地拉着她,“张厚彬的妈妈要见我。你陪我去吧。“

“啊?“恋晚心想这阵仗我哪儿见过呀?我陪你去。”我,我害怕呀。张厚彬的妈妈不是特别难缠吗?“

“所以我才要你陪着我。我自己也害怕。“雨田可怜兮兮的。

“那你为什么不让张厚彬陪着你。”

“张厚彬说他父母说了不为难我,是跟我和好来着的。而且他现在实习期,我也不能让他请假呀!“

“那为什么不周末见呢?“

“明天不就是周末嘛!你过糊涂了。“

“哦!还真是。“

张厚彬的妈妈约在饭店里见面。雨田一手推着孩子,一手挽着恋晚。恋晚拍了拍雨田略微有些抖动的手臂,示意雨田不要紧张。雨田挺了挺腰,恋晚也挺了挺腰背,她觉得自己有责任保护雨田,不能容忍自己的好姐妹被恶婆婆欺负。

“雨田来了?“张厚彬妈妈不哭不笑地一声,也没起身。衣着普通,脸上有些沧桑,透着一股精明,是市井小人的那种精明。

“妈。“声音柔柔的,也没有什么温度。雨田在旁边坐下,也没介绍恋晚,恋晚也没打招呼,挨着雨田坐下,脸上表情冷冷的。

“这是沐沐吧?“张妈离开座位,到小车子旁边看了一眼小孩。沐沐正在婴儿车里睡着,幼儿天使般的面庞,骨肉相连的神奇,在张妈妈的脸上反映出来。

“妈,你找我什么事?“

“雨田。你太不懂礼貌了,好歹沐沐也是我的孙女,你都不带她来看看我吗?“这死老太太倒打一耙,恋晚扫了她一眼,脸上依然没有表情。雨田也没有说话。雨田不是个厉害的人,也不善言辞,被这样一顿抢白,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雨田求助似的看看恋晚,恋晚坚定地看着她,雨田心情稍稍安定一些。不知道说什么,索性不说了。低下头去看孩子了。

张妈一句话出去仿佛泥牛入海,没什么反应,脸色很不好看。“我和你爸非常想你们,你说你们两个人多不懂事,你们刚结婚那会儿,新房还没准备好,住你爸妈家,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地。现在房子也准备好了,你们也该搬出来了吧。“

这句话令恋晚和雨田都十分意外,看来这老太太是熬不住了,来服软来着。

“妈。你这说的哪儿的话。我们在家住的挺好的。“雨田不卑不亢的,别看雨田平时挺老实的,经过婚姻的辛苦,也开始冬洞察一些人心的险恶。

“彬彬是我的儿子,你是我们的媳妇,沐沐是我的孙女。你想不让我见儿子孙女吗?“

“妈。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也没拦着您,也没拦着张厚彬。更没有不让你们相见的意思。“

“那你怎么不让彬彬回家?“

“妈,张厚彬是您的儿子。你们是他最亲近的人,他为什么住在我爸妈家里,您没数吗?“雨田怯怯地说,不住地看着恋晚,恋晚一直眼神坚定,雨田便也大胆起来。

好!恋晚不禁要为雨田鼓掌。回得好!看着张厚彬妈妈不依不饶,无理三分的样子,恋晚早就想亲自下场撕了,碍于这是人家的家事,不便插手,没想到雨田,这柔弱的二姐,竟也让人刮目,莫非真的为母则刚。

“你——“

张老太太被气得浑身发抖,恋晚看得好笑,雨田说完那句杀伤力强的话,也抖得不停。

“喝点水。“恋晚给雨田倒了杯水。喝完水,润润嗓子,接着说。

张老太看着她俩在她面前做戏,更气得不行。“你这个泼妇,一点都不知道敬老。要不是你挑拨我儿子,他能不跟我们说话吗?没家教的东西,怪不得没结婚就大了肚子。用怀孕绑着我们彬彬,给你个脸还上天了!“老太太像个机枪一样,用粪球做弹药,一阵狂喷。

“阿姨,您喝点水,别累着。喝完水再说。“恋晚又给这老太婆倒了一杯水。说实话,这老太婆实在不像是个老太婆,顶多就是个保养不太好的中年妇女。说起话来蛮横跋扈,气质上倒极像老刁婆。

“你是哪根葱?我们家的事轮到你管了。从你一来,我就看你没安好心。“这老太婆疯了,见谁喷谁。恋晚暗暗好笑,不跟她计较,看她还能喷出什么来。

“妈,您不要说我同学,她也没得罪您。您要是看我不顺眼,我走了。“雨田收拾好东西,拉着婴儿车,准备离开。

“你不能走,我还没说完话呢。“老太婆一把抓住雨田,另一只手抢婴儿车,”你走也行,把沐沐留下。沐沐是我的孙子。“

“妈!你真的要沐沐吗?“雨田一把甩开老太婆,把钱包手机拿手里,将背包一把塞老太婆手里,”你是沐沐的奶奶,虽然在法律上您没有监护权,但我相信您会好好对待沐沐的,这是尿布。您待会儿去买奶粉。“雨田利落的说完,坐那儿等老太婆反应。

“你这怎么当妈的,连个儿子都生不出,现在自己女儿都不想要了。真不是个善良的人。我儿子当初真是瞎眼了。这是你自己的女儿,我可不要。“老太婆一看雨田根本不怕她,立马换了一副嘴脸。

这老太婆精神分裂吧,恋恋晚一开始还饶有兴致,现在根本没兴趣理她了,只想走,不知道雨田什么心意。

“妈!你有话就好好说,如果您没话说,我们就走了。今天张厚彬下班走,我们要赶回去给他做饭,一家团圆。“雨田从桌上拿起背包,背在身上。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你们不回来,别拦着我儿子。”

“妈。我们没有不回去,是您不让我们回去。“

“好。那你们今天就搬回家去。新房我给你们准备好了。我给你们看着孩子,你赶紧上班挣钱,别把我儿子累死。“

张厚彬的妈妈一向强势,得理不饶人,无理闹三分那种,她肯这样说,已经是极大的退步了,雨田如何听不出。

“好。我们回去准备准备。谢谢妈。“

“这是新房钥匙,你拿着。“老太从包子翻出一串钥匙,扔在桌上。

“雨田,沐沐是不是饿了?“雨田正要伸手拿钥匙的时候,恋晚插了一句话,”不然我们先去卫生间喂奶吧。“

雨田不明所以,直觉让她跟着恋晚懵懵懂懂来到了卫生间旁边的育婴室。

“你真要搬回去?“

“搬呀,我们在家里有多挤你也看到了。“

“那房子有你名字吗?“

“没有。“

“你搬回去,房子能加你名字吗?“

“恐怕不能。“

“那你不要搬回去。要他们加你名字。张厚彬他们家的情况,肯定不是全款。那以后的贷款不管是你还还是张厚彬还,都是你们婚后的收入。而且你生孩子、半年多你们在你娘家吃住,这得多少钱,让他们家加名字一点都不过分呀。“

雨田若有所思,“我们都是一家人了,还要计较这么多吗?“

“雨田。我第二专业是什么?法律呀?你不但要他加名字,还应该要他做公正。不要高估了人的品质。“

“恋晚。我相信我老公。而且现在他也在我们家住够了。张厚彬为了我,半年没理他们父母,我也不能太过分了。“

雨田见恋晚还想说什么,“恋晚,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放心,我会幸福的。“

恋晚欲言又止,刚才差点以为她已经成熟了,现在看来雨田还是那个单纯的雨田,一提到张厚彬就被爱情冲昏头脑了,爱情固然重要,面包也重要呀。雨田既已表明态度,恋晚不好再劝,希望是自己小人之心,担心多余了。

恋晚本来准备离开,没成想又被雨田留下了。雨田要她在他们新家住一段时间,张厚彬白天不在家,雨田担心她婆婆找她茬。天哪!这可要了雨田的命了,你要陪你去见你婆婆,去逛街,去骂架,甚至去打架都行,你让我陪你在你家住几天,在你和老公的家里,这多尴尬呀。雨田也知道要求有些过分,无奈她实在胆小,又不想让父母掺合进去,只能死皮赖脸拖着恋晚。恋晚也很无奈呀。

看来从搬家开始,到以后的做饭打扫卫生,都离不开我了,总不能让雨田带着孩子在那儿做吧。恋晚多么不爱做饭呀,她宁可不吃饭也不想做饭。没辙,谁让雨田是她好姐妹呢。这本来就够糟心的了,已经令她烦躁不堪了。在搬家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让她更烦躁的事情。

当天回家,雨田心情很好,在家收拾东西准备搬家,她的父母隐隐有些担心,跟恋晚一样的担心。但是女儿执意要搬,他们也无可奈何,时间长了,他们也的确有些累了。最高兴的是张厚彬,他的父母终于承认了雨田,并为以前的错误道歉,请他们住进新的房子,答应以后帮他们照顾孩子。当然,他们做不做得到不知道,说是肯定这么跟张厚彬说的。血浓于水,这半年跟父母没来往,他也很愧疚。父母一道歉,就把之前怎么刁难他尤其是雨田的事情抛诸脑后了,他们仍旧是父慈子孝母慈子孝的一家人,其乐融融,就差抱头痛哭了,真有一种雨田妨碍他们团聚的意思了。

恋晚真后悔来这儿了,搬家哪是人干的活呀?那两人也没想到怎么半年多就攒出这么多东西。只把一些必要用品带走也收拾了整整一晚上,第二天他们就用小汽车一趟趟拉,估计要拉三四趟。幸亏两家都在武进,房子也买在武进,隔得不算远。恋晚想建议他们找搬家公司,想一想目前他们的经济压力,还是把话咽下去了。

一大早起来搬东西,到中午十二点才把所有东西都搬到新家。

这是什么新家,说好的装修呢?除了床,什么都没有。冰箱、空调、家具几乎都没有。甚至厨房里连锅都没有。雨田显然也没料到。嘟囔了一句,“妈不是说都准备好了吗?怎么什么都没有呀!“

“你一会儿去买吧,我现在累死了。“张厚彬懒洋洋地回答。

这时,孩子哭了。雨田把孩子往张厚彬怀里一放。“你先看着孩子,我和恋晚去超市。“

“你不能带着孩子去哪!没看我累死了嘛!我要去睡会儿。“

“你累我不累吗?我要去买锅,买菜板,买米,买菜,我怎么拿回来。”雨田委屈地抱怨,声音带着哭腔。

“不是还有你那同学吗?”张厚彬毫不在乎,转身回屋了。

雨田可能是觉得脸上挂不住了,追进了房间。两人在里面吵了一会儿,恋晚没听清他们吵什么,带着孩子到了另一个房间,由于父母争吵的声音,孩子哭得更大声了。恋晚抱着沐沐来回摇晃,沐沐还是哭个不停,恋晚也快哭了。

雨田红着眼睛进来,接过孩子,“走,我们出去吃饭。”

“先坐一会儿吧。他为什么突然很生气。言语之中,对我好像也有意见。”恋晚脸上堆满问号,“我隐约听见似乎跟你昨天和他妈见面有关。”

“嗯。他说我骂他妈,把他妈骂哭了。”雨田委委屈屈的,抽搐着。

天哪!男人都这样嘛!雨田这么可爱的人!我从来没见过她大声说过一句话,更别提骂人了“他说的是我吧?毕竟我这个脾气,骂人是有可能的。怎么可能会怀疑你骂他妈呢?”

“他说咱俩一起骂的,也没让他妈看孩子。他妈妈半夜给他打电话,电话里委屈地直哭。”

“他信了?”恋晚眉毛拧成麻绳,不可思议地看着雨田。

“信了。可能前一天他妈妈给他打电话时痛哭流涕,真诚认错。骗过了他,他以为他父母已经彻底改变想法了吧。”

“他妈妈怎么这么能演呢?天哪!这个恶毒的老太婆。”恋晚拉开门,气冲冲地走出去。

“你去哪儿?”

“去找你地蠢货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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