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她们给祖母下毒便是让她给治好了,这次二姨娘看着她,下意识的有些心虚。
“怎么?不敢吗?”
为了争夺戚府的管家权力,为了将她踩在脚下,二房的人一次又一次冲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动手,戚纤珞造就人不可忍了,现下声音也不由得高了几分,眼神更是直凛凛地射向二姨娘。
“我有什么不敢的?”被她的目光看的发怵,二姨娘下唇一咬,给她让出一条直通内屋的路来。
戚纤珞也不再跟她废话,待那几个汉子让路之后,三不做两步走地进了屋子,来到祖母的身边。
老人的脉搏本身就要比年轻人慢许多,祖母的身子一直都不大好,前些日子中毒之后身子更是亏损到极致,本就是没有多少年岁的人了,现在还被二房的人折腾。
她手腕上的脉搏时断时续,戚纤珞拧着眉头又替她检查了一下眼皮,内里的血丝淡的可以忽略不计,这次的毒比上次还来来势凶猛,必须马上洗胃,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但是即便她现在能将小白唤出来,也不能在众人的面前动用小白的能力。
“灵姝,将他们赶出去,我要立马为老太太诊治!”
从包里拿出九针,不出她的所料,祖母是早间用了毒,还好老人的消化吸收的速度慢,现在毒素还没有牵扯到心脉,她先用九针封住老太太的心脉,再用现代科技给她清洗肠胃试试,但是祖母的身体太弱,就是一个简单的洗胃的手术,戚纤珞也不敢保证她能够顺利清醒过来。
可是现在,她必须去尝试!
眼看着她似乎有办法救老太太,二姨娘的眼神骤然一变,叫嚣道:“你这个贱人,竟然还想要害老太太,你们快点将她抓起来,即便是老爷回来要惩罚我,也必须阻止这个小贱人害人。”
戚纤珞的针刚刚扎进祖母的两个穴位,二姨娘背后的汉子再次上前来,这次得了二姨娘的命令,她背后的汉子和粗实丫鬟通通上前来,戚纤珞这边本来就只有戚霁月带来的三四个人,哪里抵得上他们这满院子的丫鬟下属的。
几番推嚷之间,戚霁月和灵姝被推到在地上,她也被那几个汉子架住了肩膀,可是那针还没扎完……
戚纤珞这次是真的着急了连说话也不似往日里的平缓,她急急道:“二姨娘,你挟持我在前,祖母中毒之后也不让人给她医治,你是存心想让祖母去死吗?”
“我一向敬重老太太,自然是请最好的郎中给她看诊,如果吴郎中已经在想办法了,就用不着你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带走!”二姨娘是发了狠要将她扣下来,只要她不在这里,老太太的这一劫是在劫难逃。
只要人死了,戚纤珞就算是浑身长满了嘴,也怕是说不清。
戚纤珞现在是怒火攻心,她没想到祖母一生为了戚府日夜操劳,到老的时候还要因为戚府的内宅争斗受罪,想她上次被二姨娘下毒的时候,祖母还斑斑劝阻她,为着一家和睦让她对二姨娘手下留情。
现在看来,二姨娘就像是一条跳墙的疯狗,竟然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啊……”
牵制戚纤珞的那个汉子突然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尖叫,戚纤珞摆脱了束缚便松了咬在他手上的嘴,将手里最后一根银针扎进祖母的百汇穴。
针刚刚进去,她只感觉后颈处一道重力下来,便什么也记不得了。
同一时间的北渊和天厉国的交际的某处。
夜白日夜不停地运起轻功,一路狂奔到轩辕宁天的所在的某处秘密营地。
“听说你惩罚红婠了?”帐篷内的火盆里焰火抖动了两下,印着夜白的面色也显出几分急色来。
将手里的鸽子脚下的信件取下,轩辕宁天将那一小卷消息展开来一看,轻轻珉起的嘴角透露出一丝丝的不悦,他做任何事情向来没有和人解释的必要。
也是知道自己犯了他的忌讳,夜白的神色也收敛了不少,他尴尬道:“我听凌枫说,你将戚府那个戚纤珞带去了鬼谷?”
将看了的信件放在一边,轩辕宁天捻起桌上的笔,行云流水一般的写下一行小字,半点要回复夜白的意思都没有。
这就不得不令夜白感觉到郁闷,他不过是为了避开红婠那个女人而在烟柳阁呆上了几日,没想到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那个人是谁?轩辕宁天啊!
向来是一丝不苟、万年来我行我素、只身独行的冷漠男人,他竟然将戚纤珞带去了鬼谷,却不知鬼谷本身就是他身上最大的秘密,他竟然就这么带着一个外人去了?
带着去就去了,偏生还因为她罚了红婠?
夜白抿了抿嘴唇,接着道:“你明知道红婠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你好,你同她生什么气?”
见那人还是没什么反应,夜白索性来到他的跟前,用手在他面前晃了几下:“那毒女现在肯定在鬼谷里郁闷得紧,又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跟着遭殃了……”
“你若是看不顺眼,不如回鬼谷,跟她一起面壁?”
写好的字迹已经干了,轩辕宁天将它塞进信鸽脚下的信筒里,这才将视线转向了夜白。
说到底,他并非冰山木头人,红婠对他的心思他能够察觉,而夜白对红婠的心思,他也能够察觉,若是她能够本分地呆在鬼谷,他自然是不必理会。
可若是敢挑衅他的决定,即便是最亲近的人,他轩辕宁天也绝不手软。
他那臭脾气一直是这样,夜白也不再这件事上和他较劲,索性换了话题:“这些日子我呆在烟柳阁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是关于威远将军府的,要不要听听?”
“哗哗哗……”
一盆水从戚纤珞的脑门上直直地浇了下来,刺骨的寒意让戚纤珞不得不清醒过来。
她艰难的睁开眼睛,透过屋内的窗户隐约能看到外面是一片漆黑。
已经到了晚上,稀稀疏疏的月光从窗户上的空隙处透了进来。
“大小姐,老爷回来了,正请您过去呢!”二姨娘身边新来的妈妈尖酸刻薄道。
戚纤珞是被他们架着去的正厅,长期保持着一个姿势,她的腿早就麻了,从今日早晨开始就一直没有吃过东西的肚子饿得她两眼发慌,头发和衣服都淋了水,湿哒哒的贴在身上。
即便是她跟轩辕宁天两人流落在外的时候也不见得过得这么惨,还真是多亏了二姨娘,不然她还真感受不了这种狼狈。
二姨娘即便要将她扣下,也最多能扣下她一整个白天,她是戚府的管家人,要是出了什么事也该是由戚政出面问罪,还轮不到二姨娘私下做主。
她被带到正厅的时候,主位上的已经已经坐定,三姨娘惊呼一声来到她的跟前,痛心道:“月儿回去之后就和我说你这孩子被二姨娘关押起来了,没想到罪名都还没定呢,怎么就受了那么多苦?”
她一面若有所指的说着话,一面上来用手帕替戚纤珞将脸上的水渍擦拭干净。
戚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小一辈的都不准上的前厅,那些粗使婆子丫鬟的就更不用说了,将她一把扔在地上就不管了,好在还是三姨娘将她扶了起来。
看到她的这幅狼狈模样,耳边又是三姨娘刺耳的声音,戚政也不由得看向了二姨娘,二姨娘自知理亏,别开了视线。
戚政只是狠狠地瞪她一眼,便又将眼神转到戚纤珞这边来:“珞儿,二姨娘说你给老太太的药有问题,你可认?”
好不容易站了一会儿,她的双腿渐渐得不那么麻了,转耳便是戚政污蔑的话。
二姨娘还真是好手段啊,一边将她扣住,一边将戚政那边说通,盘算得着实完美,戚纤珞忍不住冷笑:“父亲听二姨娘说是的话,那就是吧!”
她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成功地激怒了戚政,他一把拍在桌子上,厉声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说的什么话?”
好似听到笑话一般,戚纤珞抬起了头,深深地看着她这位名义上的父亲:“祖母今日危在旦夕,我拼死想救治祖母却被二姨娘的人来了下来,父亲说说这又是什么道理?”
“早前听月儿也说,大丫头要在给老太太施针,被二姨娘的人敲晕了,知道的会说二姨娘也是护着老太太心切,不知道的还以为二姨娘不想老太太被治好呢……”三姨娘看准了时机,插话进来。
她这话说的也有那么几分道理,戚政的眼神转到了二姨娘的身上,吓得她慌忙解释道:“我也是怕这个贱……戚纤珞再给老太太下毒,这才情急之下让人拦住她!谁知道下人下手也每个轻重……”
这下知道把责任都往下人的身上推了?
戚纤珞看着戚政听闻这事只是眉头一皱:“够了!我就想查清楚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二姨娘既然说我下毒,敢问我究竟是下了什么毒?又是何时下的毒?”
和戚政置气归置气,戚纤珞但凡有点脑子,也要自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查清楚!
“听吴郎中说的是丹顶红,老太太今日在涌过早饭后便喝了你给配的药,你敢说你没有在今日的配药里面下毒?”又绕回到这件事上,二姨娘的脸色也好看很多,似乎还带着淡淡地自信,好似那毒是她查出来的一般。
她说的是不错,祖母身上中的毒是丹顶红,可能是考虑到祖母的身子,也没有加大药量,但是这一点点的剂量也够让祖母毙命,好在她来得及时。
“二姨娘说的不错,”轻轻地勾起了唇角,戚纤珞冷冷一笑:“只是祖母的药都是出自同仁堂,而同仁堂自重新开张以来重来就没有丹顶红这味药,父亲要是不信,大可以派人进店去搜一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