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仁堂的生意越做越大,戚纤珞和小白也越来越忙,自从上次在鬼谷小白这个没良心的抛弃她之后,戚纤珞等它回来之后便各种压榨它的劳动力。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慢慢发现,尽管小白是可以生产一些现代的药物和科技,但是小白能够生产的数量有限,而且稍微需求量大一点,小白便会整天都晕晕沉沉的,有点像现代的贫血症状似的。
这就像是用它的精力值换来的药物一样,往常戚纤珞对于药物的需求量不大,也就没有关注到小白的身体状态,现在因为同仁堂分店的关系,小白已经体力透支了。
她也不能什么事情都靠小白,还是用现代医学结合古代的药物,各取所长的总结出一套诊断药方以供其他大夫借鉴。
坐在灵湘阁中,戚纤珞看着桌上一堆的账本,不知道第多少次感叹古代没有电子数据的不便,这些账目大到戚府内部的修葺,中到各房下人们的月钱,小到吃喝拉撒的细致用度,每一笔都记在账上。
她还必须得一一去核对,灵姝和芷嫣两个丫头读过的书不多,看到这些账目上的数据比她还跳得快,戚纤珞即便是再多的抱怨,在去同仁堂的之余,也不得不将府里的大小事务处理了,以免被二姨娘抓住把柄。
“大姐姐,账目看得累了吧,不如喝碗莲子羹,休息一下?”
她正烦着呢,一道悦耳好听的女声传了来。
“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是戚霁月来了,她接过随侍丫鬟端着的青花瓷碗放到戚纤珞面前桌上的空处,一面道:“大姐姐回来已经有了好几日,我想着大姐姐定然要好生休养,才今日来看望大姐姐,姐姐不会怪我吧?”
戚纤珞自己几边跑都快忙疯了,哪里还顾得上戚霁月,只好宽慰一笑:“你是关心我,我怪你做什么?”
莲子羹里溢出一股独特的清香,顿时充盈了整个屋子。戚纤珞的眼睛一亮:“你在里面放了龙眼?”
“那个……”她面上有些不好意思:“我特地查了医书,说是龙眼有明目的功效,就顺带替姐姐加了些,要是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姐姐告诉我。”
“能活学活用,已经是很好了。”戚纤珞浅尝一口,在莲子羹里加上龙眼的肉再用小火慢炖,出来的效果自然是不一般的。
她在这边喝着羹,戚霁月略微紧张的面色也放松不少,道:“今日我来找大姐姐,原本六弟也是要跟过来的,被我娘呵斥住了,说若不是他吵着要教姐姐骑马,许就不会出这档子事了。”
虽说她是因为戚俊彦才去的狩猎场,可是她出这事是太后做的手脚,也怪不到戚俊彦的头上去,她道:“让你和三姨娘担心了,不如我去同三姨娘说说。”
“也不必……”看着戚纤珞听到这话微微蹙了眉头,戚霁月赶紧补充道:“大姐姐近日里面忙着,又正好外祖父生辰快到了,娘亲就打发他去了江南,免得吵着大姐姐。”
是真的怕吵着她,还是有其他的盘算,戚纤珞也不想再费心思去揣摩三房的用意,只要三房不会坏了她的事,他们爱怎样怎样……
她这边看着账本,戚霁月坐在她的边上,眼神也不知不觉间跟着她看上了账本。
“你看得懂账本?”戚纤珞好奇地看她。
戚霁月的眉目一垂:“娘亲时常外出打理生意,我也会一些。”
三姨娘的娘家是江南一带的富商,常年和账本银子打交道,戚霁月虽说不常跟着三姨娘外出,好歹从小也耳濡目染许多,看戚府的区区几册账本,自然不在话下。
“那不如,你替我看看?”
心里计较一番之后,戚纤珞提议出来。
谁知她这话出来之后,吓得戚霁月的脸色顿时煞白,她站起来慌忙解释道:“大姐姐,我不是故意要看你的账本的,我只是……只是……”
她以为戚纤络生气了,却不知道她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戚纤珞拉着她的手重新坐下,又将桌上的账本赛到她的手里,“我平日里大多时间要取同仁堂里看诊,戚府里面的事情又耽搁不得,不如你先替我管着家,出了什么事儿都由我担着,你只管每日里来我的院子替我处理了这些事情便成。”
“这……”她有些犹豫:“妹妹怕自己料理不好戚府。”
这丫头从来就看着胆小,戚纤珞也不埋怨,“我将芷嫣留在灵湘阁,你有什么事情便打发她出去做,外面的人自然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了!”
“那……我权且试试。”推脱不下,戚霁月也不再推辞:“多谢大姐姐的信任,妹妹定会好好管理府中事务,不叫大姐姐失望!”
“好!”
戚纤珞将戚府管家的事务交给戚霁月,是因为戚府的权力既不能落入二姨娘之手,而她又不能两头兼顾,再加上她日后不可能长期留在戚府,必须要找一个人来撑起戚府。
而这个人又不能惧怕二房,又要有戚府的震慑力,她想来想去也只有戚霁月合适。
戚霁月在戚府里是不得戚政的宠爱,但是她好歹是三房亲生的女儿,背后自然有三房给她撑着,三房又是个藏不住的性子。
一旦戚霁月代她管理府中事务的消息传出来,管家职权的一半也算是进了三房,二三两房长期不对盘,只怕到时候二姨娘还要分神对付三房,她也能更好地找出二房的致命点。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戚纤珞才将府里的事务交给戚霁月,还有好些事情需要交接,这就听到灵姝的声音从灵湘阁外头传到了里头。
好歹自家的院子还有客人在,戚纤珞掖她一句:“你家小姐我好着呢!”
“不是的,小姐……”灵姝跑到她们这边的屋子,嘴里还在大口大口的喘气,巴掌大的小脸还冒着几颗大汗珠,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这才喘过气来道:“老太太中毒了……”
“中毒?”
“中毒?”
戚纤珞和戚霁月异口同声的惊呼,随后对视一眼,戚纤珞的神色一变,问道:“怎么回事?”
“早前老太太起晚了,林妈妈便去老太太起床,追知道被子一掀开,却发现老太太的身子冰冷,嘴唇乌青,二姨娘叫来郎中一看,才说是老太太中毒了。”灵姝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她们。
“郎中?”戚纤珞抓住了一个关键词,戚府里老太太的病一向是她负责诊治的,又哪里来的郎中?
还是戚霁月替她解惑:“姐姐前几日才回来可能不知道,最近你常不在府中,二姨娘就请了一位吴郎中给老太太看诊,说是宫里告老还乡的御医,看诊经验丰富,医术很是高明。”
看诊经验丰富许是真的,但是医术高明却不见得!
这摆明了就是二姨娘给她设的局,老太太的身体自从上次被她折腾了一次,本来就尤为虚弱,她早就不给老太太开一些刺激性的药物,都是一些调理身体的滋补的药,怎么可能会中毒?
“去看看!”
丢下一句话后,戚纤珞抓着桌案上的小药包就急匆匆地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戚纤珞这才刚到老太太的院子,才看到往日里安安静静的院子里竟然站满了人,还都是清一色的打手模样。
似乎就等着她的出现,戚纤珞的身形刚在老太太的院门口显露,就听得二姨娘大喝一声:“将这个贱人给我抓起来!”
几个大壮汉子立刻就要来戚纤珞这边,灵姝赶忙护在她的面前:“你们想干什么?我们小姐到底犯了什么错?”
“犯错都是小事,你这个贱人竟然敢给老太太下药!”
随着二姨娘的声音,那几个汉子主动让出一条路来,二姨娘理了理鬓角的头发,狭长的眼睛聚焦在戚纤珞的面上,说不出的阴冷。
“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上次给祖母下毒的人不是二姨娘房里的吗?”
原来唱的是一出请君入瓮的好戏,就是借着戚纤珞担心祖母的身子,必定不会做过多考量便会前来,所以二姨娘就事先安排好人在院子门口等着她!
“哼……”说起上次的事,二姨娘心头就有气,是她太小看了这个贱人,竟然让她找到了证据,若不是莫妈妈替她顶罪,还不知道会闹到什么地步。
但是这次,她绝对不会让这个小贱蹄子逃出她的手掌心,二姨娘道:“上次一事,莫妈妈已经付出了代价,你这次对老太太乱用药导致老太太中毒,分明是蓄意谋害老太太!来人呐,将这个小贱人抓起来!”
根本不给戚纤珞再说话的机会,那几个大汉得了吩咐,撩起袖子就要上前来,灵姝一个小小个子压根就挡不住他们。
“你们给我住手!”
一道细微却强有力的声音从院子门口窜了出来,戚纤珞回头一看,正是刚才被她抛在后面的戚霁月。
而在她的背后,同样跟着好几个拿着木棍的下人,迅速围在戚纤珞的周围,与二姨娘的那几个汉子呈对峙的姿势。
“你怎么过来了?”
戚纤珞距离她还算近,能够很清楚的看着她的裙角都在轻微地颤抖,她低声道:“我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便去调了几个人过来,大姐姐你不要害怕……”
说着,她站出来直直地看着二姨娘,道:“二姨娘无凭无据,仅仅是郎中的两句话就要将大姐姐抓起来,难不成是想屈打成招吗?”
看着她轻颤的裙角,又听着她有些不稳的腔调,戚纤珞不禁感觉有些好笑,明明自己还是这么害怕却还要护着她?
她自打穿越来了这个异界时空,还是第一次有人肯站出来替她挡伤害,她又怎么可能真让她跟着受伤?
二姨娘看着几个下人将她们保护起来,面色顿时拉了下来:“戚霁月,这里没你的事,你给我滚开!”
“我……不……”二姨娘在府里耀武扬威惯了,戚霁月更是从小就怕她,胆敢顶着胆子一次又一次地冲撞她,足矣见得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你让开!”
被一个比她还要柔弱的女人保护,也的确不太像她戚纤珞的作风,她拨开戚霁月护在面前的手,对着二姨娘道:“我本身便是大夫,治病救人本就是分内之事,二姨娘却用莫须有的罪名将我扣下,莫不是害怕我进去了以后治好了祖母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