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行低头看着怀里触感软软的女孩,翻滚的时候,羽绒服帽子掉下来遮盖去她大半张脸,只露出花瓣一般娇嫩的唇,大概有点被吓到,微微张着,能看到贝壳一般洁白的小牙齿,和粉粉嫩嫩的舌尖。
他眸色一寸一寸暗下去。
“纪总?”
谢争和被羽绒服帽子挡住了视线,鼻子也在帽子里,刚才的翻滚两人的呼吸量都有所增大,所以她看不到、对气息变化的感知也暂时混乱,并不知道此时自己的唇再抬高一点点便触到了男人线条锋利的薄唇。
“你有没有事?”谢争和身体被束缚,动不了,身上的男人也迟迟未动,她怀疑他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得到回应。
谢争和试着移动身体,想把手腾一只出来掀开帽子看看情况,忽然她就不动了……
她是雕塑专业的学生,对人体的了解不是一张白纸……
大概是因为贴近冰面,在她安静这一刻,听觉突然变得异常灵敏起来。
她听到风旋过湖面的声音,听到有小团体嬉闹着朝风雨长廊走来。
她不确定两人是不是还在湖中巨石后面,她犹豫了一下提醒道:“有人来了。”
上方绵延的静寂让她不安地虫需动了一下唇,高处那些声音越来越近地灌进她的耳朵,她的身体开始挣扎,却在动作将要发生的瞬间,束缚她的那些压力骤然离去……
紧跟着胳膊上多了一只有力的大手将她从冰面上提拎起来。
谢争和站稳,摘掉帽子,看到他们依旧在湖中巨石后面。
男人已经走到一边去,背对着她、肩颈微弯着点了一支烟,指根夹着吸了一口,没有回头,寒凉的声线低哑沉昧:“你先回去。”
谢争和在原地站了片刻,垂了垂眼睫,走到钓鱼椅前捡起从椅子上滑落下来的速写本,放进包里,走过男人身边时,停了停,“我走了。”
“……”
谢争和不确定纪行有没有回答她,湖面上的风突然旋得有点妖,卷起雪沫轻啸着撞到两人身后的湖中巨石上,纷纷扬扬的,她目光穿过雪雾,看到侧身静静隽隽站在冰面上的男人、凸起的喉结轻微滑动了一下。
然而她耳朵里只有风旋雪的声音。
谢争和上到湖岸,小团体已经行至风雨长廊深处,她回头看湖面,湖中石宽大的底端背对风雨长廊弯出一个半括弧。她和他们都看不到他。
回别墅的路走到三分之一,身后传来观光车轮胎抓地滚动的沙沙声,谢争和没有回头,人靠到路边行走。
来车车身超过她时停下,谢争和抬起头,看到纪行,愣了一下。看天色,离他这几天下午从福禄湖回别墅的时间还早。
“上来。”寒凉的男人手肘屈搭在方向盘上,侧身看她。
观光车包括驾驶座那一排在内,前后一共四排座,尾排放着渔具。谢争和走过去准备上倒数第二排。“坐前面。”纪行短促滴了一下喇叭,后视镜里看她:“后排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