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争和收回做到一半的动作,走到前排上去在纪行身边坐下。放松下来的小腿微微酸胀,来回的路都不近。度假村的观光车服务,并非路上一个电话召之即能来,需通过房间座机拨打服务号来预约。
她原是作好了一路走到底的打算。
身边开车的男人很安静,骨相匀称修长的手不怎么认真地虚握着方向盘。因为路况不复杂,几乎都不大动。
谢争和发现这个男人无论手里是什么方向盘都握得不怎么认真,开迈巴赫如此,开跑车如此,开眼前的观光车也是如此。
她生出丝错觉,觉得他手里盘的不是方向盘,盘的是一只猫,连带那双匀称修长的手也盘上了猫性。
但离开这双手去看他这个人,他又是寒凉的、生熟勿近,并非恒温类。
谢争和其实并不太能看懂他。
……
谢争和晚上还是吃到了红烧鱼。
别墅管家送了另一尾鲫鱼来红烧。
和管家一起来的,还有度假村一位厨师。
桌上丰盛的晚餐便是出自他之手。
两人的餐桌从那顿法餐伊始似乎便是偏安静的。
谢争和和纪行都没有发现,他们是能吃到一起去的人。
谢争和在里面养成了吃饭不多话的习惯,而纪行的素养令他恪守嘴里有食物时不要对人开口说话的餐桌礼仪,所以应酬的时候,西餐还好,到了讲究吃饭交流的中餐桌上,他常常不大动筷子。
所以餐桌上别人或许觉得不自在、不习惯的安静,俩人却能安之若素、按照各自的速度吃完食物,合拍而不自知。
谢争和回房的时候,纪行进了书房。明天早晨他们回城,谢争和收拾完东西躺下。
……黑暗中女孩惺忪了下眼睛醒过来,她依旧常常做那个梦,依旧没能做到结尾。这是她不明白的地方。明明应该出现一只手。
久病的人会渐渐学会和疾病相处,而她这个久梦的人,也似乎习惯了那个梦经常晚上来将她淹一淹。她安静蜷了一会儿,等身体的惊悸平息,翻身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不知道几点了?
空的?
想了一下,晚上看厨师在一块南瓜上雕花的时候搁厨房吧台上了。
起身,别墅有制暖,谢争和没有费事去穿羽绒服,在睡衣上搭一件毛衣走出门去。走廊感应灯亮起来前刹,她看到书房门缝底下有光漏出。
走到楼下,从厨房吧台取到手机,摁亮屏幕看时间:凌晨2:00。
拿着手机转身上楼,谢争和看到书房的门开了。
男人一条手臂下垂、指根夹着一支烟在腿侧,另一只手插在白毛衣下的黑色休闲裤口袋里,瘦挺的身形靠着门框,像白天在福禄湖冰面上那般低头若有所思。
谢争和回房要经过他,“纪总,两点了,还不睡么?”
纪行缓缓抬起头,掀起的长睫下深目漆黑。
她穿着白底条纹印字母的长袖睡衣,肩上搭着毛衣,毛衣袖子垂遮在没有穿内衣的月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