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争和绕过他走到钓桶前,蹲下来,认了认桶里那条鱼:“是鲫鱼”大概是怕鱼跳出来落水跑掉,钓桶离垂钓的冰窟稍微有段距离。
冰窟里鱼漂一动不动,先前咬饵的鱼一番左冲右突已经跑了。
纪行长腿迈过冰面走到钓鱼椅前坐下,起出鱼钩,重新上了饵沉水。
“……怎么来了?”
“来看看。”女孩抬起头对他说道:“如果鲫鱼再钓条这么大的,今晚便做红烧鲫鱼。没钓到也没有关系,可以加蘑菇进去煮汤。”
纪行微微侧着头看着她,漆黑的深瞳里看不出情绪,良久,他侧过脸去,没有再看她。
湖面上旋起风,谢争和将羽绒服帽子兜上来,继续画桶里那条鱼。
纪行起身将钓桶旁边那朵“棕蘑菇”拎到钓鱼椅上,固定好鱼竿,自己又走去一旁点烟。
他穿着黑色可拆式连帽提花风雪大衣,里面一件白毛衣,静静隽隽地立在冰面上,
他的视线落在远处的小果岭山线上,略深的眼眶里,深瞳像没有底的深渊,比雪还要凉。
“纪总!”身后那道轻而悄的女声将他的神思拉回来。
他转身看她。
“棕蘑菇”扇形的眼睛微圆,指着冰窟,口型告诉他:“有鱼。”
“有鱼!”谢争和见纪行光看她没有动,想他大概没有理解到意思,稍微提了点音量。
纪行敛了视线,捻掉烟,长腿迈过来依旧是走开时的步速,他将鱼线起出水面,鱼钩上果然挂着一尾活蹦乱跳的鱼,谢争和弯起眼睛走过去看,是鲤鱼,还蛮大。
纪行摘下鱼,看了眼身旁的“棕蘑菇”,扬手将鱼抛回冰窟,“棕蘑菇”跟着鱼路朝冰窟走:“怎么扔了?”
纪行伸手将她拎回来,“小心掉下去。”冰窟里的鱼甫一落水有点懵,这时已回过神,鱼尾一摆,沉了水。
谢争和抬起头,朝他完全露出羽绒服帽子底下小小的脸:“一斤多的鲤鱼可以红烧了。”
“……”纪行沉吟了一下,“这种鲤鱼可以长到十多斤,一斤多还算鱼苗,给它个长大的机会,嗯?”
“……”谢争和静了静,“……我没有不让它长大。”她只是不知道它是这样的鲤鱼。
纪行略弯腰看着女孩的眼睛:“想吃红烧鱼?”
“……”谢争和一愣,脸颊有一点点被说中的烫意,比起喝鱼汤,她确实更愿意吃红烧鱼,他是怎么发现的?
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两人的距离有点近,女孩后退一步,退得有点仓促,踩到先前鱼身上掉落在冰面的水,脚底一滑,身体突然失去平衡朝后倒去……身后不远处便是冰窟……
纪行深眸骤然一紧,甩掉鱼竿,一把抢住女孩往后倒的身体摁在怀里,如果用慢镜头分解:此时两人悬空在冰窟上,纪行在抢住女孩的瞬间,腰腿同时发力,往一侧翻滚,成功避开冰窟。
落地时纪行身体先着地卸掉大部分力,虽然有几次翻滚,女孩被男人牢牢护在臂弯里毫发未损,只是最后停下来的时候,她在下,他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