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晚上,帐篷内,王志在与陈坼等五名队长谈话。
“既然你们已经成百户了,也不好继续做我的家丁,我现在宣布你们从今往后将是自由人了,不再是我王志的家丁了!”王志对陈坼等人道。
“这,主人,我们。。。”陈坼本想要说些什么,被王志一口打断。
“无需多言!再说多了,就只能做上下属了!”王志厉声道,其实他也不想这样,可是当初报上去的时候特意把他们加上去了,要是他们还为自己的家丁,是容易被人抠病的。
陈坼等人直接跪在地上,泪如霖下,齐声道:“主人,虽然以后我们不是您的家丁了,但是若有事情交代我们,我们必将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好了,好了,起来吧。”王志赶紧把他们扶起,用手擦了擦他们的泪水道,“以后啊,我肯定会让你们办些事情,上刀山下火海的事情,我也肯定不会让你们做。”
“嗯,是主....不,大人。”陈坼等人齐声道,随后王志仰面大笑,他们也跟着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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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十月十三。
由于小冰河时期的影响,今年来的冬天比以往早而且寒,泠洌的北风吹来,但王志一行人任凭寒风肆虐,继续控马稳步行进。
终于在路上行了不久,舜乡堡出现在各人的眼前。
舜乡堡在釜山脚下,古美峪关大道西则,相传立城最早源于黄帝时代,西面有汉潘县城的遗址,东面便为此时的舜乡堡。眼下堡的周长一千两百余米,墙高十一米,还不算女墙城楼等高度,外墙包有青砖,身为保安卫左千户所的所治,这城池算是非常坚固。
等王志一行人到了舜乡堡的南门前,大道上已站满了前来迎接的堡内官员。
无论官是千百户,此时都是在寒风中站立迎接新任舜乡堡防守官。
众人等待着,忽然人群中一阵骚动,各人都是探着脑袋叫道:“王大人来了!”
果然见王志一行人缓缓到来,众人赶紧迎了上去。
等到王志一行人到了众人眼前的时候,人人都吃了一惊,尤其是那几个管队官。
王志那百余人个个身披厚实的装备,锐气十足,尤其是王志旁边的孙裘葛身材魁梧,煞气直接给人铺面而来,后面的家丁们显现出幼稚的脸庞,但是从他们身上有股英气还有那种煞气,让人不敢小瞧他们。众人大都面面相觑,不寒而栗,怪不得这位新任防守官能打败闻风丧胆的建虏。
王志下了马,在孙裘葛,陈坼等人的簇拥下,向众人走来。
以副千户林道符为首,众人赶紧上去迎接。
“欢迎新任防守官大人,小人向您拜礼。”林道符向王志行了两个拜礼,王志也是回了礼。
接着又是镇抚迟大成上前拜见王志,向王志行了三个拜礼,迟大成为人刻板,体现在施礼上,也是中规中矩。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过礼节上却是让人丝毫挑不出毛病来。此人肯定是个一丝不苟的人,此人对我有大用,王志心里暗暗道。
接着林道符为王志引见堡内各人,几个官队官及吏员。
六个管队官,都是百户官衔,王志也都看了一遍,说了说话,之后便是令吏房几个书吏:
令吏冯大昌,年约在四十五、六岁,字景兴,管理堡内外一切文书事务。
典吏韩雨,年约在三十多岁。
司吏郭仲举,年约在四十多岁。
攒典王仲,攒典马忠,都是四十多岁。二人负责管理堡内的粮仓与草料场。
王志微笑着对他们寒暄,这些人,都是自己用的到的,能拉拢的就尽量拉拢。看王志面色和蔼,给他们的影响感觉新防守官挺好相处的。
之后王志及其众人进了堡,从平定门(南门)进入堡内,王志骑着马,边走边看,看的王志不禁皱起了眉头。
街道破旧肮脏,房屋低矮破旧,到处是垃圾,衣不蔽体的小孩到处跑。那些大人,不论男女,都是衣衫破烂,神情麻木,似乎被贫穷压得完全失去了信心。
哎,这就是现在大多数军堡的情形,现在我成为了舜乡堡的防守官,算是这里官最大的,这些人都将成为自己治下的军民,我能改变他们的生活,将他们收为己用吗?王志不禁叹道。
千户官厅,位于东侧的东大街,几条主街都是用青石铺就的,可惜因为年久失修导致坑坑洼洼的。
一路走来,街边胡同的军户和商人吃惊又畏惧的看着王志的军队,他们可是知道了这个军队杀了鞑子二百余首建虏,看到他们敬畏的眼神,陈坼他们不禁扬起身子,抬头挺胸继续前行。
到了千户官厅,林道符对王志道:“防守大人,堡内同僚已是在堂内设下酒宴,为大人接风洗尘,我们进去吧。”
“也好!”王志点了点头,接着带着孙裘葛,潘学忠,便是往里面去。
舜乡堡在西北处设有军营、马铺,将王志一干手下安排到军营去休息。
一进大门,里面一座照壁,广三丈六尺,高一丈六尺,东西两角,还辟有橱门。
千户官厅前衙后宅,以大门、大堂、二堂、三堂为中轴线,其他建筑基本保持左右对称。内中分为几个房科,分别是正副千户,百户镇抚,还有令吏房的吏员办事所在。
大堂为五间七架,布置颇有武风。
此时在大堂旁的西花厅处,已是摆匕了几桌酒席,有鱼有肉有酒,午膳算是丰盛。
林道符端起酒杯大声道:“大人来我们舜堡任职,这是我们舜堡上下的荣耀,来。让我们敬防守大人一杯!”
众人都是轰然响应,连林道符与镇抚迟大成都是点头举杯,王志道:“本卑新近上任,对舜堡之事多有不明,还要诸位同僚多多协助,一起将舜堡治理好!”
他微笑举杯,武人一齐干了。
接下来,席中各军官纷纷上前给王志敬酒,连几个吏员也不例外。
王志来者不拒,酒到杯干,让众人都是意外,没想到王志如此豪气,各人不觉对王志生出些微好感。喝酒豪爽的人,通常气量也大,看来以后大家的日子好过了。
对于这位新任防守官,大家是一点毛病没有的。一开始恐怕还有人不服气,说这杀虏数肯定是虚报的,但现在一点脾气没有了,光看那装备,好家伙,都是实打实的好啊,而且虽然那些人都是小孩,但是看他们身上的英气和煞气还有那孙裘葛就知道了,所以大家一点毛病没有,都非常服气。
接着王志打听了一下林道符,那些武人自然是一一道出,在原防守官徐祖成和副千户许忠俊滚蛋后,就是他一直在主持堡内的一切事物,并且主持的井井有条,这样的人必须要利用起来。
接风宴结束后,林道符等人就要告辞,王志叫住了林道符道:“林大人,晚上时分,你将堡内文册拿来给我看。”
这让林道符等人十分诧异,不是应该休息几天在处理公务吗,不过转眼间恢复了神色,这肯定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所以林道符拱手道:“下官明白,下官告辞。”
王志来到了后院,几进几出,房间众多,孙裘葛和潘学忠各选了一套房间,潘学忠乐呵呵的道,果然师傅让我跟着你就是不错啊,上来就享受了千户的待遇。这让王志和孙裘葛不禁大笑起来。
晚上,林道符送来文策,让他坐下以后,王志便仔细凝神的看起文策来。
依文册统计,舜乡堡内有官兵三百二十三人,马骡一百一十五匹。堡内还有军户三百五十余户,口一千多,其中有匠户七十余户。
军器方面,有弓七十余副,箭五千二百九十枝,盔甲一百八十六顶副,虎衣虎帽十四顶身,大刀,腰刀,藤牌背刀各一百余口。此外还有神枪三十二杆,神铣十五杆,铜炮三个,铜铁佛朗机五副,无敌手二个,虎尾炮二个。储备铅一百八十七斤九两,储备火药一百二十斤七两,储库熟铁一千六百三十斤,生铁一千三百五十七斤,生铁子四百三十二粒。
王志不禁摇了摇头,这也太少了吧。
再看堡内屯田耕牛与属下各堡的情况,更是糟糕。舜乡堡耕牛还不到一百头,整个千户所屯田地不到七千亩,整个千户所的军户不到八百户。而且,按照军堡文册的尿性,肯定是跟现实不一样的,这让王志皱起了眉头。
林道符一直在旁看着王志的神情,他久在舜乡堡,自然知道这堡内的难处,他也算是尽心竭力了,可这堡内的情况就是每日恶化,就不知这位新上任的防守大人能不能改变这个情况?林道符很是期待。
王志狠狠的把文册扔在案上,道:“林大人,明天召集堡内军官,我要巡视军堡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