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门派受诏令,前往岐山绞杀尹流光,这一群人骑着马浩浩荡荡地走在路上,舒亦云带头走在前面,他胸前被流光划破的伤还在不时渗着血,莫名其妙,他就被推选为八大门派之首,再次前往岐山讨伐的道路。
上次的教训,难道他们都忘了吗?
但是这些人坚持要“铲除魔道,销毁魔剑”他就这样被推上了这个位置,玄尘子也同意了他的出征,师命不可违,就这样,他不情愿地踏上了道路。
上次去岐山,行路匆匆,他都没有看清路边的风景,这次他好好看清了风光,路边的风景那么好看,为什么人就不能停下来看看呢?只会一直一直往前走,一定要弄得江湖腥风血雨才肯罢休吗?
……
……
舒亦云骑着白马站在岐山魔教的家门口,一门人骑马前去叫门,不跟雪姨那样,什么开门呐!你开门呐!别躲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呸!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搞笑)
闫杀殿就在门内玩弄婢女呢!哪有空搭理他们!倒在温柔乡,好不快活!谁知到只听得门口“嘭”的一声巨响,大门口被炸得成了好几瓣!来找事就找事嘛!干嘛把他好好的家门弄成那样!过分!过分!实在太过分!闫杀殿的兴致刚起,现在被炸得浑身起毛,他妈的!各老子的!找死呢!他抓起黑色罗裘锦衫,正准备出门干死这群正派中人!扰人兴致!该死!
他的指尖活动着,拿起他的“黑刹”剑,就往门口冲去,谁知,那流光到门口的速度比他还要快!他走到流光身边一把把流光勾在怀里道:“小流光!我就知道你不会坐视不理的!老子喜欢你呢!如若你是个女人,老子一定早娶了你!”
流光一张冷冰冰的扑克脸,推开闫杀殿,嘴巴里冒出一个字,咆哮道:“滚!”
闫杀殿摇了摇头道:“这么凶!可不好!看看这群人!各个要杀你!要不要我帮你把他们灭了?替你出出气?”
流光再次冒出一个字:“滚!”
闫杀殿平时对人使唤惯了,第一次有人跟他说滚,他竟然觉得有些意思,他觉得自己好贱!不过就喜欢别人骂他!蹂躏他!对流光的喜欢越来越深了!
闫杀殿看流光态度坚决,于是他撑着剑,命下人搬了一张凳子,他双手重叠在剑把上,头放在手背上,饶有趣味地准备欣赏这场战斗。
舒亦云从马上走下,他看着流光,流光此时已经洗得干干净净,眉目清晰,流光百转,还是那么好看,身穿着水蓝色的青衫白底。
舒亦云先开口道:“你终究是入了魔道吗?”
流光已经不想解释,他回答:“是!我入了魔!”闫杀殿在一旁乐得拍手叫好!
舒亦云眉头深锁,眼露悲伤,他的泪从眼角滑落,声音颤颤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流光带着嘲讽轻轻一笑:“你竟然要问我为什么?”
舒亦云不解道:“到底怎么了?”
流光眼中悲伤愤恨:“不要再问了!反正你也从没有信我!正魔之间总有一战,要杀我就来!不要废话!”
流光拿起剑,一下子就刺进舒亦云道胸膛,舒亦云感觉鲜血从胸口喷出,他身后那些人,看得真切,不约而同地拔出剑,明晃晃的剑身,阳光折射在剑上,反射在流光水蓝色的轻纱上,好像水底波光粼粼的水纹。
那些人哪里是什么正道!一个个人的眼里都是贪婪的神色,反着光,把烬沧印在眼里,分明是打着“除魔道”的借口来抢他手中的剑,都是邪念!
如何有了邪念!怎么办?只要把人杀了!那么邪念就自然没了!
流光跃然而起,一剑劈下去,五六个人的手臂飞在天上,血光四溅,好像是用血泼墨而成的山水画,在用鲜血画在大地铺就而成的画纸上,那些痛失手臂的人,在那捂着手臂,嗷嗷大叫,那鲜活的血管还在动!闫杀殿看得开心,他最喜欢看到别人死去活来的惨叫,比那戏院里唱的戏好听多了!他心中一种快感袭来,他笑得快活。烬沧喝着血,身子越来越亮,流光的身上黑气泛出,把流光包围起来,断断续续的,他看到活的肉体,管他是谁,先来两刀!他感觉快活极了!就让杀来结束这一切吧!结束这个恶心的世界!
地上被他随便砍砍,一堆乱七八糟的尸块染红了山崖的地面,内脏七零八落起来,散落一地,血喷在流光的脸上,却并没有让他的颜逊色多少,反而一股异样的诡异美展现出来,闫杀殿看着流光的姿容不禁道:“真好看!老子有些心动呢!”
流光杀啊杀,那些人死啊死,他觉得有些腻味,只是人太多了而已,一点难度都没有,他们就跟砧板上的肉一样,杀得真没劲。
烬沧的身上被鲜血浸没,出现一条咒文在上面,流光拿着剑看了看,什么“晦暗般若兮杀云,万者臣之下!”这时候,天空一道血光照亮着天空,与陆笙笙死的那日一模一样,此时,那些掉落在地上的剑都开始激烈地颤动起来,像活了一样,聚集在流光的身下,流光飞身于天,万剑臣于脚下,他脚踏万剑,他的眼眸再次变成黑色,眼中毫无眼白,骇人!
他一挥手中的烬沧,万剑飞离,那些八大门派的人落荒而逃,谁知那些剑快如闪电,一个个穿胸刺脖而死,惨叫连连,三下五除二的功夫,人已经全部死翘翘。
流光转过身看到捂着胸膛跪在地上的舒亦云,似乎因为刚才的打击太大,还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走到舒亦云面前大笑道:“你看啊!我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了!你看看!满地的尸体都是我的杰作!怎么样?你觉得开心吗?怎么样?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你对我的不信任造成的!因为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这些人全是陪葬品!”
舒亦云抬起头看着流光,这个人已经不是他的小师弟了。
流光大笑:“你只会流泪有什么用?你只是一个废物!救不了我,也杀不了我!陆笙笙的死,你制止了吗?我儿子死的时候,你制止了吗?我造禁剑的时候,你制止了吗?我入魔的时候,你制止了吗?我杀人的时候,你制止了吗?你什么都没有做到!这样软弱的你还怎么做穹苍派的掌门!快啊!我把烬沧放在你的手中,你有种就杀了我!否则我明日起就杀尽这个世界所有活着的东西!让大地生灵涂炭!”
舒亦云觉得穿心痛,微微颤颤地站起身,朝流光大喊:“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吗?”
流光嘲讽道:“你敢吗?你不过就是一个懦夫!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替那些人报仇啊?!有本事来阻止我啊!就拿着手中这把剑杀了我!”流光握着他的手对着自己的胸口,激动地说道。
舒亦云颤抖着举起剑,始终不动,流光抓着他的手一用力,剑刺入流光的胸中,从胸贯穿,“喀”的一声,那剑穿肉的声音听得真切,听着有点毛骨悚然。
血流如注!
舒亦云慌不迭地松开了手!
“哈哈哈哈!你终究还是杀了我!很好!我很开心!就这样死在你手上也不错!反正你也从没有相信过我!从你不信我的那一刻我早就已经死了!”流光说着往山崖那里后退,慢慢地靠山崖越离越近,一个空,流光坠了下去。
舒亦云看着掉落山崖的流光,他的泪珠连绵不断的跟着坠下山崖的流光一起掉下去,哭着大喊,声音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不要~~~”
他也跳下山崖,准备就此陪着流光一并去了!
……
…….
故事听完。
星河问道:“后来怎么样?你没死,流光死了吗?”
你以为想死就能死,那么要活在这个世界也太简单了吧!
星河和月笙看着舒亦云,舒亦云叹息了一声,这一声落进尘埃里,再没有回应。
“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星河问。
“后来,我掉在悬崖外道石壁上,摔断了背后的脊椎骨,苟延残喘,想死也死不掉,流光掉落山崖后,再也寻不得,不知是死是活,孝越再次救了我,再次把我的伤全部治愈了,但是外部可见的伤全部愈合了,但是心上的伤却永远也愈合不好了。”舒亦云道。
“是啊!我就要你好好活着!好好的,每天都焚香祷告,祈求自己可以减轻一些罪孽!你欠流光这一生的,永生永世都还不清!”孝越走进屋子,看着舒亦云说道。
“除了流光为了救你造剑之事外,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孝越淡淡道,眼神清冷无比。
“什么事?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还没告诉我?”舒亦云急切地他冲到孝越面前抓起孝越的衣领问道。
“呵呵”冷笑两声:“我告诉你!流光和陆笙笙的孩子其实还没死!”
“什么?”舒亦云惊讶道。
“那日我从陆笙笙屋中抱出的孩子虽然看上去像是死透了,其实是我把研制的龟息丸给他服下了,看上去与死了很久没两样,但并没有死,陆笙笙怎么会把孩子杀死呢!她生产完的那日,我去看她,她求我想办法保住她和流光的孩子,并告诉我,世间污名,她都不怕,只怕这孩子不能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便用药丸让孩子假死,后来你们上岐山讨伐流光之时,我没有去,因为我那时抱着孩子去山下寻人养育。”孝越说道。
“那孩子呢?”舒亦云追问道。
“可惜……孩子,后来失踪了……”孝越言语哽咽,懊悔道:“山下流寇肆虐,孩子被抢去了……不见了踪迹!”
星河和月笙看着他们两人,倍感疲惫,不想掺合在里面,江湖打打杀杀,腥风血雨,本就是世间最正常的事情,正欲离开。
孝越看到星河,眼里有些光亮,他极速走到星河面前,拦住星河的去路:“你叫什么名字?”
星河看了他一眼,回答道:“我叫星河。”
孝越追问:“今年几岁了?你像一个人!”
星河知道他要说什么,星河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今年十八,我知道我长得跟你们口中的流光很像,可是我已经找到了我的亲生父亲,他叫沈耀宗,他被月笙杀了!可以了吗?我可以走了吗?”带着浑身的疲惫,没耐心再应付回答,不想掩饰自己内心的不悦,听了那么长的一个故事,全是一个老男人曾经的往事,怎么会不累呢?
往事如烟,该忘的东西应该忘记。
孝越依旧不让星河走:“那你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吗?”
星河掏出那支玉簪,问道:“呶!看到了吧!这就是可以证明我身份的物件!现在相信了吧!”
孝越抢走了星河的玉簪,大笑一声:“这东西不是穹苍派的东西吗?是陆姑娘常戴在头上的饰物,可以的话,你给我看看你的左肩膀!”
星河震惊,不愿,挣扎道:“不给!”
正欲走,孝越一个回钩爪,一下把早霜给喜欢做的衣衫撕成了三片破布,在星河身上飘啊飘,荡啊荡!
星河生气极了,怒吼道:“流氓!赔我衣服!”
孝越看到星河左肩上一个花瓣样的褐色的胎记,满意地笑笑:“这就是我要的结果!”
舒亦云看着星河的肩膀,眼里冒着光,大笑:“你是流光的孩子!不会错的!当年你出生的时候,我抱着你,看到你的左肩有这个胎记!”
星河自己何尝不是深受打击!爹娘被所谓的正道逼杀了。曾经自己坚定“除魔正道,匡扶正义”的信念变得地动山摇!正道真的是正义的吗?江湖也不是一个黑白分明的地方!肮脏龌龊隐藏在江湖中,难辨真伪。
月笙跑到了山崖上,她看着天上的星星,星河走到她身旁:“星星好看吗?”
月笙点点头,星河侧过脸,看着月笙眼角的泪水,他伸出手,帮她抹了抹:“好了!好了!虽然你哭的时候也很好看!但是我觉得你凶巴巴的样子还要好看!”
月笙一拳打在星河肚子上,星河抱着肚子满地打滚,嚷道:“哎呀!哎呀!真的好痛呀!快痛死我了!”耍无赖是星河最擅长的事情。
月笙看着星河那挫样,嘴角上扬,大笑起来:“好啦!别装了!我还没用力呢!”
星河放掉手中的动作,站起来嘻嘻哈哈:“你开心就好!”
月笙看着星河,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星河叹了一口气,对于老爹的种种,虽然他不算是一个大英雄,也算是一个真汉子,虽然他不是十足的好人,却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全是这个世道太黑暗,这个江湖太不堪,逼得他走向了绝路,老爹和老妈都是江湖的牺牲品,错的是这个江湖。
星河慢慢道:“我有了一个新决定。”
月笙看着星河,问道:“什么决定?”
星河笑道:“我要去毁了这个江湖!”
月笙赞叹道:“真有出息!毁完以后呢?”
星河又笑:“然后再重建一个江湖呗!怎么样?我这建议不错吧?就是缺几个伙伴一起!要不要加入我们?”
月笙看着星河的脸笑道:“那我考虑一下吧!”
星河有点生气道:“为什么还要考虑一下?还放不下那个人吗?”我知道那人是谁,除了舒亦云还能有谁啊!
月笙叹息道:“如果我也可以与你一样潇潇洒洒,多好!”
星河听完准备走,回去把自己一身破衣衫换了,月笙在星河身后喊道:“我还有件事情没问你!”
星河转过头看了看她:“什么问题?”
月笙问:“在西凉国的时候,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呢?”
星河笑:“这本来是我的秘密,不过你既然问,那我就告诉你!白泽给了我萤蛊,我在你身上放了一只,你摸摸你的腰间。”
果真摸出了一个香囊样的东西,星河看着说道:“这是萤蛊,你那只是雌的,我身边有有只雄的,它们永远双宿双飞,所以只要你把萤蛊永远戴在身上,无论你去了哪里,我都会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