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告诉了他们,爹埋葬的地方,他们两即日就准备启程去看看流光,带着爹喜欢喝的酒就马不停蹄地上路了。
舒亦云将影杀堂交给北湛帮自己打理。
星河也准备上路了,去完成自己刚定下的目标。
白泽勾着星河的肩,搭着星河的背,有点不伦不类的样子,但是管他呢!星河就喜欢这样子!
“诶~兄弟!准备去哪啊?”白泽问。
“准备去旅行!”星河说道。
“旅行也不带我?不够仗义!”白泽轻笑。
“此次旅途危险,不带你去,是为你好!”星河说道。
“你不信我,就是你不对了吧!难道我还怕危险?”白泽用极其夸张的口吻说道。
“会死人的!”我看着他的眼,说话有些严肃。
“……不怕!”白泽笑道。
“真的?”星河再次确认。
“比珍珠还要真!”白泽看着星河的眼眸,语气坚定。
走了许久,星河和白泽停下脚步,身后有脚步声,星河转过头,看到月笙,她似乎已经追赶了他们很久。
星河朝她喊道:“你来干嘛?”
她看着星河,语气又变得冷冷的:“堂主让我在路上护着你!”
“哦!他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吗?让你去死,你也去?”星河问道。
月笙丝毫没有犹豫,即刻回答道:“去!”
“这舒亦云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连命都可以为他不要!真是气死我了!”星河气得大喊。
“那要不要我跟你一起上路?”月笙问。
“不要!”星河气道。
“你不要,我也会跟着的!”月笙语气坚硬冰冷。
“你这个固执的女人真讨厌!”星河气得喃喃道。
……
……
走了许久,他们到驿站买了两匹马,策马扬鞭,很快的,他们三人回到了长安,回到了“知之”,一进门,店铺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白泽朝店内大喊:“妹妹!哥哥我回来了!”
这时,白玉放下手中的针线,急忙跑到那声音处,见到了有十几日不见的白泽,还未来个深情拥抱,白玉就往白泽脚背上猛踩两脚,生气大喊道:“这些日子死哪去了?知不知道我会担心你的啊!还知道回来!还不如死外面别回来了!”说完,眼角泪水就淌下来,眼圈红红的。
白泽知错,他轻轻地把白玉揽在怀里,轻声歉疚道:“哥哥错了!哥哥真错了!给你下跪!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那么久了!原谅我吧!”
白玉一拳打在白泽的肚子上,那拳超猛,几乎用完了她身上身上所有的力气。
只听得白泽扑通一声倒地:“好痛!我错了!真错了!我的好妹妹!原谅我吧!”
白玉两手叉腰,潇洒转过身:“哼!做梦!好好反省!”
早霜缓缓地抬起头,轻轻慢慢地走到他们面前,她看见了月笙,一个比她还要美的人,她心里有点嫉妒,或许对女人来说,对于漂亮的女人,她们都会存在一些天生的敌意,但是她又自身存在着一些卑微,想起她自己的出生,想起自己的一切,她又觉得自己与她站在一起,根本就是鸡蛋与鹅软石相撞击,鸡蛋根本就是不堪一击的。
她低了低头,勉强挤出一抹笑意:“公子,你回来了?”
星河露出爽朗的笑容,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对!我回来了!好饿!有吃的吗?”
早霜露出明媚的笑,回答道:“我去准备。”
月笙看到早霜,语气还是冷冷的,带着讽刺道:“你小子,竟然还有婢女伺候!”
星河嘴角上扬说道:“怎么了?吃醋了?”
月笙鄙夷地看了星河一眼:“胡说八道!”说完气气地走了。
星河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忍不住笑道:“还说没吃醋!都这样生气了!”
吃完早霜做的饭菜,星河坐在凳子上满意地揉揉肚子,这顿饭菜很美味,把星河吃得饱饱的。
白泽被白玉拉到房间,拿出那件刚为他缝制的衣服,在他身上左样样,右样样,比照着,她满意地点点头,对自己缝制的衣服表示很满意。
白泽一脸满意的笑容,嘴巴却还是不饶人的欠抽样:“这衣服也一般般啦!你做衣服能怎么样啊?还不如去尚衣居定做两件呢!你看你平时针线功夫做的少,做这衣服一定受了不少伤吧!”
白泽抓起白玉的手,放到眼前看了看,白玉挣扎着,白泽拽的死死的。
白泽看着她的手指,手指上好几个针孔清晰可见。
白泽看着她的手指,有点疼惜,对他而言,这个世界上,白玉是他唯一的亲人,曾经他们是如何在残酷的世界里相依为命的,他记得清清楚楚。
那些惨痛的回忆像是一刀刀割在了他的心上,即使愈合了,也还是留着一道道的伤痕。
……
……
白泽和白玉生于西域,他们两从小就不知道谁是自己的父亲。
他们的母亲是长安人士,家中生活穷困潦倒,为了维持生计,便被人贩子卖到了西域,做了ji女。他们的母亲艰难度日,能渡一日是一日,日日接的客都是不同的人,有从都城而来的人,也有西域人。
对她而言,生活就是暗无天日的地狱。
后来生下了白泽,白泽与她母亲相像,但是瞳孔的颜色却是金色,熠熠生辉,这是一种奇特的颜色,她知道这孩子的父亲定是一个西域人,但是接的客那么多,又怎么会知道到底白泽的父亲是哪一个。
白泽见过那些满面横肉的人进入母亲的屋子。
他总是会拿弹弓来打那些在母亲屋子里的那些魔鬼,白泽被发现后,就会被妓院的老鸨用牛皮鞭狠狠地抽在他的稚嫩的身上,常常被打到皮开肉绽,浑身是血。
为了护白泽,他的母亲只有更勤快工作。
白泽想要保护母亲,想要带母亲离开这个地狱。
他跪在地上求老鸨放他们走,然而老鸨却只是对他说:“你以为磕几个响头就可以带人走吗?我告诉你!只有银子!这个世界只有银子是万能的!假如你有足够的银子,我便答应你带你母亲离开这里!我告诉你,看你生得也算不错,洗洗干净,送到那些有特殊癖好的老爷那里,定也可以赚很多银子的!你母亲也总有年老色衰的一天,到时候就由你来当赚钱的工具吧!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否则我哪一天不开心了,就把你送到那些人身边去!”
白泽从那时候才明白,他们的命不过就是一根随风飘摆的野草而已,可以任人践踏,他们的命从来不在自己的手中,也许钱才是真正万能的东西,只有钱可以让他们抓住那根命运的绳索。
他帮妓院中的客人端茶送水,只为求得几个铜板,一个两个,慢慢地攒,总有攒够的一天,总有离开地狱的一天。
可是还没等来攒够钱,还没离开。
母亲生下了妹妹,妹妹生下来的时候,洁白如玉,肤白清洁,像一块上好的和田玉一样,只是瞳孔颜色与白泽不同,长得也与母亲相像,看着一个与自己相似的孩子,白泽开心说道:“就叫白玉吧!她好像一块白玉一样。”
白泽从小拉扯着白玉长大,好不容易等到白玉会蹒跚学步,丫丫而语,白泽储蓄罐中的钱也越存越多了,他还期盼着可以靠这些钱离开这个地方,然而母亲却病了,花街柳巷的毒病,是怎么也治不好的,死了也就扔到荒郊野外。
母亲的屋子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进过,白泽跑到母亲屋子,看到满脸毒疮的母亲,他泪如雨下,一个从来没有过童年的孩子,现在连自己的母亲也要离开了。
“白泽,用这个火折子点火……”母亲虚弱的声音传来。
白泽手颤抖,张开小手接过火折子,犹豫再三,母亲的声音再次传来。
“快点火!”用尽全力最后的一声催促。白泽颤抖着手点着了母亲的床塌,烧着了屋子,反正母亲死后也不过是荒郊野外的一具尸体,这样死或许是一个更好的结果,他离开了起火的屋子,他流着泪,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好似一只被黑夜吞噬的怪物。
火势很大,蔓延了整个妓院,就此趁乱,白泽抱着年幼的妹妹离开了那个可怕的地狱。
那些在烈火中垂死挣扎的人的样子,真的好似熊熊烈火的地狱。
逃了很远很远的距离,他们终于倒在了茫茫的沙漠中,再次醒来,是几个西域人,看他们两生得可爱,然而那些西域人却不是什么好人,是西域地的人贩子,他们两可能再次会被卖到妓院中,毕竟西域的妓院那么多,从不缺客人。
白泽打算带着妹妹继续逃,可是在夜晚的时候被发现了,再次被抓了回来。
夜晚的温度冰凉,茫茫的沙漠上只有两团火光亮着。
白玉和白泽被抓回来以后,那些西域人看白玉幼小,长得可爱,便露出猥琐的笑,这种表情,白泽在妓院中是最常看到的,那些人进母亲屋子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一个表情。
白泽挣脱开身上的绳索,拿起火堆中的一个着火的枝丫,往其中一个人的背后点去,瞬间那个人浑身着了起来,成了一个火人。
白泽抢走那些人的刀,一个十岁的孩子,拿着沉重的刀,刀身沉在地上,他颤抖着手。
那些西域人围在他身边,在嘲笑他:“一个小孩子!还想杀我们吗?哈哈哈哈!”
白泽举起刀,往其中一个男人的脖子捅去一刀,顿时鲜血从刀上淌下来,旁人看得都震惊了!他们肯定从来没见过一个孩子杀过人!也不相信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可以杀人!
白泽眼中火光漫天,他是一只黑夜中的怪物,他再次拿起刀,手起刀落,速度如此之快,快刀斩肉,那几个西域人倒在血泊中,就这么断了气。
白泽跑到白玉身旁,抱起她,脱下自己的衣服裹在白玉小小的身体上,白玉受着惊吓,整个身子瑟瑟发抖,白泽抱得更紧了。
他那布满疤痕的后背暴露在黑夜中,他顾不得这些,他轻拍着妹妹小小的身子,轻声安慰道:“妹妹,哥哥从此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你!就算这世界上只有一口吃的,我也会给你吃,就算只有一口喝的,我也会给你喝!谁敢欺负你!我就杀了他们!杀光每一个人!不要怕,哥哥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一直拍了一整晚,从夜晚到白日,白玉的身子才渐渐被安抚下来。
看啊!两棵微弱的小草却要抱在一起互相取暖,一起抵抗这个悲惨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