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野兽吃完,老前辈又送来一头。徐天用磨得锋利的骨刀宰杀野兽,半个时辰剥皮完毕,半个时辰切割完毕,一条条兽肉被晾在洞口外,相比上次宰杀,这次显得快得很。
下了那么久的雪,还没有要停的意思,徐天拿着野兽内脏去喂海鱼的时候,雪都深到他大腿根了。
苏桑问徐天,大雪会不会把洞口给封死了,到时出都出不去,得闷死在这里。
徐天说:“师姐,所以要勤快点清理积雪啊,不然下次你出去找到了柴,都找不到山洞在哪了,那师姐你不得冷死在外面啊?”
“呵呵,又在逗师姐开心。”
“这就我们两个人,我不逗你开心我逗谁开心呀?”
苏桑的飞棍一棒子打向徐天,徐天拿起捣火棍格挡开来。
徐天问:“师姐,是不是觉得飞棍很好玩?”
苏桑“嘻嘻!”一笑。
徐天又说:“送你个礼物,更好玩。”
“什么礼物?”
徐天跑到石床那边去,拿块小石头在床头边上一敲,然后听到咔嚓一声,床头裂开一条缝,再一敲,掉了许多碎石粉,再一敲,一块长条形的石块掉落,徐天握起那石条,回到火堆边。
苏桑一看,徐天手中握住的是一把石材雕成的剑形,从头到尾浑然一休,挺漂亮的。剑身两指宽,半指厚,光滑发亮,看似很锋利。
徐天把剑递给苏桑,说道:“喜欢不?够不够惊喜?”
苏桑接过石剑,不停抚摸,看样子喜欢得不得了啊:“你怎么知道那里有剑?早不拿出来,我馋剑都馋死了。”
“什么那里有?这是我一点一点挖出来的。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工夫。”
“你挖的,我怎么没见你挖?”
“那不是为了给你个惊喜吗?都是在你睡着的时候我挖的。”
“可以的,小师弟,你可以的,很会逗我开心。”
“那是,谁让我是小师弟呢?”
“禁打吗?”苏桑问。
“试试呗,我也不知道。”
“砍柴?”
徐天点头嗯了一下。
苏桑提剑对着一根手臂粗的干柴砍了下去,她怕一下就把石剑弄断,所以力道不大,但那干柴应势而断,毫无压力。
“这么锋利?”
徐天一笑,说:“再砍石头试试。”
“要是弄断了呢,这么漂亮一把剑,我有点舍不得。”
“断了我再给你做一把。”
“你说的。”苏桑把剑挥砍向她一直当成凳子石块,砍落之后,那石块一分为二,向两边滚开,一半滚进了火堆里,惹起一片碳灰飞溅。
徐天侧身躲过那些飞溅的碳灰,说道:“师姐你温柔点,别把火坑给炸了呀。”
苏桑站到了徐天面前,说道:“徐天,你一直在骗我们的是不是。”
徐天茫然道:“什么?我骗你们什么呀。”
“其实你是一个几百岁的半仙,你假装成一个傻呼呼的小屁孩子来耍我们玩是不是?是不是!”
“我本来就不是小屁孩子,我是翩翩少年郞徐天呀。”
“不可能的,你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刚到老松山学艺几个月,你就什么都懂,懂得比我们自小在山上学习的老修士还要多,你肯定是在耍我们玩。说,是谁派你来戏弄我的。”苏桑已经剑指徐天。
徐天轻轻拨开石剑,笑说道:“师姐,利剑不要指向自己人啊。”
苏桑收起石剑,以眼角瞄向徐天,嘴角一扯,然后说道:“徐天,我可以抱抱你吗?”
“不行不行,男女授受不亲。”
“师姐就是要再抱你一下。”苏桑把石剑哐一声扔地上,张开双手就扑向徐天。
徐天赶紧跑,一下子就跳到石床上,“师姐,自重啊,我这剑魂可还没长眼睛呢,你可千万别过来了,我不想伤害你。”
苏桑一跺脚,双手负后,“哼”一声,“不抱就不抱,谁稀罕,哼哼!反正也抱过那么多次了。”得意洋洋走回火堆边,拿起那石剑就亲了一下,终于有一把剑了。她又问:“小天,这剑这么厉害,是你炼制过了吗?”
徐天道:“是这石床厉害,本身就不是一般的石头,或者这石床已经不是石头了,而是我们在家乡没有见过的金铁之物。我估计是那老前辈不知从哪搬来的天材地宝,或者是他炼制过了,让石头变得这么坚硬。师姐以后可以把它炼化为你的气剑,真的,我觉得不错。”
“它这么结实,你是怎么切割下来的,还切得那么好。”
徐天假装辛苦地舒了一口气说道:“我是用真气一点一点地磨,自从我霸占了这张床我就一直磨,这可费了我不少心思呢,师姐你说我磨了那么久才磨出一把剑来,都没给我自己留着,送给你了。你是不是得对我好一点儿?”
“当然,你想我怎么对你好?要不以向相许吧!……”
“师姐,”徐天打断了苏桑的话,说:“抓紧练功,带我回家就是对我最好了。现在也有了剑了不是?你不应该偷懒了吧。”
苏桑撅起了嘴,又是回家,天天想着回家,这里不也挺好的吗?多住几年又怎么样了嘛,大不了给你生个娃乐呵乐呵……
苏桑害怕回家后,徐天就不是这个可以经常欺负她的小师弟了。
徐天继续打造飞船,此事不可延误。他要在这石床之上布置一道复杂的法阵,使石床能飞行在空中,好像鱼儿在水中游泳一样。复杂的阵法,是由许许多多简单的法阵构成。
徐天以真气渗入石块进行雕刻,意念随着真气能随心游走在石块中,转换成意境,就是在灵魂空间中有一块巨大的石板,而徐天的灵魂就在石板上雕刻和布置法阵。
老前辈不知何时闯入了徐天的灵魂空间,在徐天背后说道:“要帮忙吗?”
徐天被吓了一跳,差点丢了锤子和凿子跑回现实中,惊慌地回过头去看向老人,问:“老前辈?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做得怎么样了。”
“前辈,你不能阻止我们回家的。”
“呵呵,当然。”
徐天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下了,便与这老人聊起来。问:“老前辈,这块石板是什么材料?灵气很充实,很坚固,刻起来很吃劲。”
“你小子也算运气不错,我之前都没想到这茬,不然我早把这骨床给搬走了。”
“骨床?”
“对,这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只飞升为神兽,但飞升失败的妖兽头部的额骨。”
“妖兽的骨头?”
“是的,这头妖兽的体型巨大,不知什么原因飞升失败,坠入大海,刚好被我看见,我便潜入几百里深海,取它一块头骨,做成这床的样子,心烦了就睡它一睡。怎么样,睡在这床上是不是感觉很舒服?”
徐天点头,“我就知道它不是寻常石头,前辈你不会要抢回去吧,我都花了那么多心思在上面了。”
“不抢不抢。你还想要的话我可以再去海里捞几块上来。”
“可以吗?”
“可以啊,只要你答应在这多住两年,家乡的两年。”
“不麻烦老前辈了。”
老人咧嘴一笑,走近来看徐天布置法阵。看得频频点头,“你小子还真不错,有我当年一半风采。哈哈,要是那头差点就飞升成神兽的大妖知道它的头骨被一个炼气三境的凡人给敲敲凿凿,做成那乱七八糟的东西,估计它得气得活过来吃人,吃完再去死。”
徐天也咧嘴一笑,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徐天想到一个问题:“老前辈,如果这头大妖兽活过来,你能打得过它吗?”
“那要看怎么打,比功力硬扛的话肯定打不过它的,但是我会各种各样的法术呀,飞剑呀,法阵呀,我一个法阵就能困住它几百年找不着东南西北。再加一个法阵就能让它在阵内自己跟自己打架,再加一个法阵,我能让它的修为慢慢消耗散尽,变回一头普通野兽。你说谁厉害?”
“前辈厉害!那些阵法都是你创立的吗?”
“创立不敢当,是我据所学改良过的,每个人的想法不同,施法习惯不同,阵法并不是单一不变的,你以后也可以将我传你的阵法改良。”
“嗯!”
过了一会老人又说:“小子,你确定你这个飞舟能飞回去?别到时候功亏一篑,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总得试试吧!反正死不了。不瞒前辈,我与家乡一个女孩有个约定,三年内回去陪她,我若做不到,我还算人吗?”
“如此啊?本来想劝你留下来三五年,看来是没用了,我就不耽误你了。”
徐天高兴道:“谢过前辈理解。”
老又说话:“桐儿,看看,他真的很像我。”
徐天觉得这话不是对自己说的,回过头去看那老前辈,不知何时,前辈身边站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笑颜如花。便问:“这位是?”
“是老朽爱妻,已经过世,灵魂附在那只大鸟身上,就是她把你们带到这里来的。”
徐天对那女子抱拳问礼:“徐天见过见夫人。”
女子笑着点点头。
山洞里的苏桑耍着她新到手的飞剑,控制着飞剑在洞里随意乱窜,非常高兴,感觉自己快可以跟马淅淅老师干架了。突然飞剑被一个凭空出现的老人抓在手里,是她见过的长胡子老人。便问:“老前辈那么有空?”
老人以手指弹了一下那石剑,不答而问:“好玩吗?”
苏桑对于老人没有徐天那么熟络,以为这问话是带着杀气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好久才说:“晚辈苏桑,感谢老前辈传我剑法。”
老人说道:“你要谢徐天,如果不是他,你不会来到这里。”
苏桑不知所以。
只见老人又说道:“但你可以感谢我,让你心有所属。”
苏桑瞄了一眼石床上的徐天。
老人再说:“难道不是?”
苏桑还是没有说话。
“放心了说,想说什么说什么,徐天现在听不到。”
“前辈为什么要把我们带到这?”
“没有为什么,都是意外,我看好徐天那小子的资质,便带他过来玩玩,至于你,顺带的。如果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总会有一个人来这里帮徐天那小子擦屁股。没办法,总不能让我一个老头儿给他洗澡搓屁股吧,他又不是我孙子。”
“这就是我存在这的意义?”
老人点头说:“对,作为回报,我留了一手剑决在墙壁,能学到多少看个人。”
苏桑心里不爽着。
“委屈了吧?以为你们是在共患难,实则你可有可无。”
苏桑有些难过,原来是这么一会事。
“不要不服气,你还真比不过他,今天他叫你师姐,你可以坦然受之,以后他还会叫你师姐,但你会不自在,因为你们的修为高下有别,而且会越来越大。”
苏桑回想徐天种种,真不是一般人的作为。
老人把石剑轻轻抛给苏桑,苏桑接过,木讷站着。老人走近几步,放低声音道:“还有更委屈的吧,对他那么好,又洗尿裤又喂奶的,他却什么都不知道,只惦记着家里那个。”
“老前辈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你可以不说的。”
“就是想问你,想不想与他比肩,不让自己落下太远。”
“要我怎么做?”
老人看了一眼那涌泉,说道:“那口泉井,是我打的,源头在地下十万丈,比大海还要深,那下面的水经过万万年沉淀,无比纯净,又受大地滋养那么久,你喝一口水,差不多等于喝了一口浓郁的灵气。泡在里面,能温养你的体魄,能使你筋骨更强韧,使你经脉更顺畅。”
老人再看一眼徐天坐着的石床,说:“那张床,本是一头即将飞升成神兽的大妖兽额头处的一块头骨,被我切下来做成现在的样子。千多年修行,那妖兽的身体每一处都蕴含极其丰富的灵气,躺在上面睡觉跟泡在泉水里差不多的效果,都是能滋养体魄神魂。”
难怪来到这边觉得自己修为增长飞速,还以为这边天地不同,原来主要还是那泉水和石床。她问老人,“前辈这是在提醒我要多喝水多泡澡多睡觉吗?”
老人顿了一下,呵呵一笑。
“难道是想我留下来在这里修炼?”
“只要你留下,老夫有很多方法让你不至于落差徐天太多,我在这边收集了不少的宝物,它们都将是你的。”
老人指了指石壁继续说:“这份剑决是老夫近二十年所悟,它足以让你称霸登天洲,但对老夫来说它算不上很宝贵,如果你愿意留下,只要五年,老夫会让你成为登天洲上最耀眼的明星,不用两百年,你在那个伪仙界,君临天下。”
苏桑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