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维利达-无垠海-卡弥尔】
卡弥尔是希维利达的首都,是所有希维利达宗教者眼中的圣地。
其实说希维利达是一个国度并不准确,它更像一个地域结构体,这里的政治和脉术宗教是完完全全分开的,他不用于三国一域的神权统御王权。在这个建立在水上的国度里,卡弥尔北城里的政治家们掌管着王权,对这个的政法军事商贸进行不受约束的正当管理;而居住在卡弥尔南部的无根树上的天神代表着希维利达的宗教和脉的绝对力量,那是所有具脉者和教徒眼中的圣地。
烈和阿桨前年一直居住在卡弥尔的北部,一点一点的潜入整个希维利达的政治中心——罗生宫,她们凭借着孔却交给他们的秘术小心翼翼地摸索着罗生宫的地形和建筑区域。三个月前,他们成功入侵了罗生宫存放文案记录的地点并盗读了里面有关昆仑事件的所有条目。
结果意料之中,罗生宫中对昆仑事件的记载虽然详尽,但被裁去了许多细节,许多应该给明的结果丝毫未曾提及。烈和阿桨对希维利达的意图心知肚明,在来之前孔却就给她们讲过关于昆仑事件的一些轮廓,有关昆仑事件的资料必定被封存并且转移。无根树,是这些资料的唯一去处。
烈和阿桨仍然没有发觉到任何可观的情报。时间是她们俩致命的短板,三个月,对于在占地六十平方千米的建筑群里执行任务实在太过仓促。但她们没有多余的闲暇来犹豫和耽误,她们在夜里潜行时甚至能感觉到居住在无根树中的各位天神的鼻息,她们在潜入的每一个夜晚都要争取将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利用到极致,无根树设计上的每一个细微的‘缺口’都值得她们尝试,尽管结果可能总是与想象存在着落差。
除了午间,她们其余时间基本上都在工作。她们将这种颠倒性的作息时间维持了一年半,前一年状态还稍微乐观一点,但到了这三个月,明显地出现了很多漏洞,紧绷的神经和极高强度集中的精力正在慢条斯理地瓦解着她们的心理防线。
一旦露出破绽而被天神锁定,她们的生还几率,为零。
按照孔却的吩咐,就她们现目前统计的信息和资料足以让她们漂亮地拿回去交差,阿桨和烈心里对于这一点再清楚不过,但她们心里更为清楚的是,战乱在即,她们这时多争取一丝情报,一点消息都有可能增大他们存活的机率。她们即使燃烧生命,也得为孔却大人扫除尽可能多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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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根树的建筑看不到丝毫希维利达的建筑风格,四面宏伟大气的大道连接着无根树远处的森林和四块高耸的建族区域,越到中部建筑高度越高,无根树的使徒将它们称为“高塔”。四座“高塔”中央是一个大型的石质广场,上面刻有深深浅浅的纹路。这里被称为是无根树的“树眼”
无根树外围是相对安静的群众生活区,这里居住着来自不同地域的信徒。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们享受着神明的庇护——以免他们受到来自海里的野兽的上海,佩服着神明的力量——将其作为自己终生追求的目标。诚然,他们年龄不同,能力不同,他们没有成为神明的使徒的资格和天赋,但他们无形之中成为无根树外一层有力的防御。
烈和阿桨就住在这里的一个旅店里。
烈以前的一头漂亮的白色长发已经剪去,六颗夹子把发梢至发尾的头发夹起来,使之更贴近头皮。阿桨把轻便的头盔戴好,一切整装待发。
阿桨再一次环顾了他们的房间,一切痕迹已经处理妥当。她和烈对视一眼,然后先后从窗户掠出房间。
烈和阿桨的小腿和手臂上缠绕着螺旋状脉纹,周身环绕着气流,使他们的身体变得轻盈。脚尖轻轻一点地,便获得极大的速度提升。她们掠过平整清洁的地面,像两只来势汹汹的鬼魅没入树枝和石块交织的阴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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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和阿桨凭借着快速的身形和孔却给他们制作的手套——具有强劲的攀附能力,她们翻过宽阔的入口,而无根树域中零散散的使徒们显然不曾想到也没有察觉会有人潜入这里。烈和阿桨像游鱼一样在街道和墙壁,光线和阴暗间灵动地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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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和阿桨的侵入地点选择在无根树的南部。因为南部临海,所以人群密度稍微较低,能够活动的范围也相对较大。
银色的纹路从烈和阿桨的指端发散出来,然后蔓及她们的全身。光线照射在脉纹上发生轻微地变化,烈和阿桨的身形慢慢隐去,留下扭曲的轮廓线,和不大自然的明明暗暗的光斑。
前面是一个十字走廊,烈刚刚迈步,旁边走廊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她们俩立马登着墙壁吸附在天花板上,天花板的灯光当好为她们存有纰漏的脉印作了掩护,而正常情况下,也没人会对着天花板明晃晃的灯亮看个不停。意料之中,下面的三个具脉者没有发觉他们头顶的异常。但令两人没想到的是,这三个人就站在交叉口一直絮絮叨叨,就像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和她的情郎缠绵,久久不愿离去。
烈和阿桨只得粘附在天花板上,等着下面这三个蠢货磨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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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不急不缓的在天空中改变着位置。
时间越来越逼近烈和阿桨的忍耐限度,一旁不远处滔滔不绝的三个呆瓜对她们的杀气无动于衷。
其实,烈和阿桨已经把突发情况带来的延误很充分地考虑在了行动计划之内。她们将行动的时间偏差拟定在四十分钟,实际上四十分钟也足以让她们解决各种问题,除了这活了二十二年都没有遇到的情况。
她们在凌晨的时候就已经把从奥西里斯定制的水行器安放在了水下无法被海边巡逻的使徒发现的深度,等到了特定时间就会上浮,来迎合她们的逃离。
突然低沉的呜鸣声响起,下面三个人像触电似的一个咋呼“今天是‘论生日’!”
另外一个猛地一拍头压低声音惊叫:“今天一天呆在研究所给忘了,快走快走,还来得及。”
其余两人连忙附和好好好,然后就各奔东西,脚步轻快又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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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生日’是什么?”烈感到疑惑。
阿桨摇摇头:“希维利达的一个传统节日,希维利达的人相信是神明带给这个世界生命,他们认为每一个生命出生的时候都得到了神明的祝福,于是他们选定这么一个节日来表达自己对神明的感恩。只是没想到无根树内的形式这么严格。”
“怎么办?”烈问到,毕竟她们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新的机会。
阿桨思考了一会儿还是点点头:“行动。”
烈和阿桨从天花板上落下来,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和装配。然后一前一后继续向前摸索着。
她们没有发现无根树的灯光开始又外而内,逐渐熄灭;她们也没有发现悬停在湖上的东南西北的四条大道全都往水下沉去;她们更不知道她们已经来到了无根树的禁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