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胥将各部守城将领召集起来开军事会议。
会议上各部将军汇报了自己所守城墙的敌军攻势,全都是一样的结果,蒙元军队并未进行猛烈的冲锋,而是专心致志的刨坑。
西城守将王世向秦王胥汇报,自己曾经派出一小只军队想要去骚扰那些挖墙角的蒙元军队,但刚出城门就见不远处数千蒙元骑兵拍马驰来,军队只好退进城中。
秦王胥以是满面愁容,问:“倘若明日还是如此,诸将可有退敌良策?”
众将相对而视,并没有什么好的应对。
秦王胥将目光锁定到了伯考身上,此时伯考眉头紧皱,似乎正在苦思冥想,旁边的王世推了一下伯考。
伯考这才回过神来,说:“禀王上,臣尚未想出退敌良策,只有缓兵之计,就是今天晚上各部将自己城下的洞补好,护城河里的木头清理干净,以待敌军明日再来。”
东门守将景于提出异议,说:“伯考将军太过谨慎,依我看今晚各部好好休息,明天接着在城墙上看蒙元军队拆墙就好了,大王也大可不必惊慌,沫阳城墙三丈有余,按蒙元军队这拆法起码得一个月,那时候王戎将军早已率大军赶到。”
“事情并没那么简单。”伯考细声嘀咕着,蒙元军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伯考感觉自己就快要接近真相了。
军事会议结束,伯考回到了自己守卫的城墙上,他还是命令手下弄一下泥巴补好城墙破损处,以及打捞护城河里的浮木。
伯考注视着城下,士兵们将浮木一根根抬起,一个人站在上面接,一个人在河里递。
伯考一下愣住了,什么时候护城河的水位低到只能没过人的腰部?白天还溺死了几个掉下浮木的蒙元军。而且现在正是汛期,怎么水位不增反减?
伯考暗叫不妙,这很明显是上游的河流被堵住了,蒙元军队想用水淹沫阳城。
“快,快去禀告王上,蒙元军队截断渭水,想要水淹沫阳城。”伯考终于明白了蒙元军队的目的,他们想把渭水的河水灌进一个个凿出的洞里,这样可以大大加速城墙的瓦解。
就算理解了蒙元军队的做法仍无济于事,伯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军走进蒙元军队设的套里。
“伯考,怎么样了?”秦王胥火急火燎的登上城墙,连衣服的扣子都没系好。
“回王上,护城河的水在减少,我已经派探子去渭水调查原因了。”,伯考说着指向城外的护城河,在火把的火光照射下,秦军士兵站在护城河里搬木头,河水尚不及腰部。
“将军可有良策?”秦王胥期盼着伯考能回答他。
伯考不愧是身经百战,此时也没有自乱阵脚,“回王上,现在当务之急是加固城墙内侧。”
“好,传令各部加固城墙。”
蒙元中军帐内,吉耳多一改前几日的阴霾,脸上露出了罕有的高兴,但他的部将们却高兴不起来,他们实在是琢磨不明白今天白天可汗怎么做起了挖墙脚的事。
吉耳多和侍卫耳语了几句,然后又从王座后拿出一柄腰刀,抽出刀鞘,问:“诸将看我这刀锋不锋利?”
众将也不知道吉耳多这唱的是哪一出,只好附和着,“简直锋利无比。”
“不,这还看不出来。”吉耳多拿着刀走出帐外,侍卫们将一个奴隶提到他的面前,吉耳多手起刀落,那人还来不及做出惊恐的反应就已经人头落地了,吉耳多将刀擦拭干净,信步走回帐中,一直称赞,“不错不错,这把刀是把好刀。”
这回诸将更郁闷了,可汗到底是什么意思?看不懂啊,这和以前那个行事简单,完全没有小心思,一下就能看出目的的可汗简直是天壤之别,难道可汗换了个脑子?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吉耳多并没有注意到诸将的反应,而是接着端详手中的宝刀,喃喃自语,“这把刀是战无不胜的宝刀,以后就叫它苏鲁锭,我要把它传给子孙后代,让它佑我子孙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左将军布飞忍不住了,说:“可汗,这把刀怎么就战无不胜了?”
吉耳多瞥了一眼布飞,问:“今天白天的计划你没看到吗?”
布飞脑子更是大大的问号,难不成士兵们是用这把刀挖的墙,自己看见明明是铁骨朵砸的啊。
吉耳多将刀放在宝座后,说:“我说的战无不胜的刀并不是手中这把,而是我身后的这位。”
说着吉耳多将身后的男子拉至身前,该男子二十来岁,身长七尺,着白色长袍,脸上平静如水,显得儒雅随和,但在蒙元人眼中只是瘦弱不堪。
吉耳多介绍说:“这位叫苏勒德,是中原唐国人。”
众将一下在议论纷纷,他们本来对外族人就抱有仇视,更何况是与之死战的中原部落。
这也在吉耳多的意料之中,吉耳多示意诸将安静,接着说:“他本是我请来教我耶哈巴汗读书的唐人先生,昨夜我正在营中苦思攻城良策时,他给我一个锦囊,上面只写了两个字,诸将可知是哪两个字?”
布飞看了看吉耳多,又转头看向左右的各将军,左右的将领也向他使眼色。布飞知道左右将军的意思,那位站在吉耳多可汗旁边叫苏勒德的唐人,原名李景,本是唐国贵族,因犯事逃入北境,恰巧被狩猎的布飞抓住,布飞见此人颇有文采,就将他引荐给吉耳多,也可通过此人了解中原文化,但此人此时却站在商议军国大事中军帐中,怎么想想都不妥。
布飞干脆一咬牙站了出来,说:“禀可汗,且不论此人外族异心,单单说他一个贵族子弟,哪里知道打仗。”
吉耳多摆着手说:“布飞将军看人不要太片面了,以前我们在草原上打仗只论勇猛便可决一胜负,但如今和中原人交手,只讲勇猛不行,还要有谋略。”
也可本来对可汗的排兵就有微词,不禁冷哼一声,“那是怎样的谋略。”
“具体还是听苏德勒给诸位讲讲。”吉耳多将苏德勒拉到自己身前,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宝座上。
苏德勒仍是从容淡定的站在诸将面前,说:“我给可汗的计谋是水淹。诸位可能有所不知,中原的城池大多临险而建,易守难攻,倘若硬攻只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所以只能智取,用百万水军去击溃沫阳城的防御,便可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沫阳城。”
也可仍是一头雾水,不客气的说:“说明白点。”
苏德勒并没有理会也可的无礼,接着说:“水淹的具体方法可分为如下几步,第一步截断沫阳城护城河上流水源,第二步在城下凿洞,第三步放水,水被引进洞能更快的腐蚀城墙。城墙一破,沫阳城便唾手可得。我特意准备了几样利器助各部队攻城,待会会分发下去。”
吉耳多仔细打量着苏德勒,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般。吉耳多站起来,举起手中的宝刀苏鲁锭,说:“秦国大军还有两日抵达,这之前我们必须攻下沫阳城,诸将今晚趁夜色行动,务必在太阳升起之前撅开沫阳城。”
“遵命。”诸将领命而去。
此时夜色的掩护下,一只部队在夜色的保护下急行军,这只一万人的部队,白日隐蔽在树林中,晚上快速行军。
“禀将军,我们据沫阳城已不足数十里。”
将军看着前方的路,心中有些不安,说:“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