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哈,我想和你结婚。但我们只能秘密结婚,这对你来说很难承受,但我相信你是坚强勇敢的。我们必须保守这个大机密!”——这勿宁说是一个男人对一个27岁女人的求婚,倒更像一场起义前的庄严宣誓。
秘密结婚的理由是“局势微妙,面临大起义与镇压,我们的人民理解不了我怎么结婚了!”——这个男人,他不属于她一个人,他首先属于国家与民众,属于英勇的巴解组织。他是亚西尔·阿拉法特。
成为他妻子的女人苏哈掩藏着自己的名份,像不能见光的情妇一般生活在他身旁,即便这样,她还是遭到了许多批判攻击。
阿拉法特一次空中遇难,所有消息都认为他已死亡。但是,无人向她表示安慰,只有她独自在黑暗中忍受着巨大悲痛。当阿拉法特从荒漠中生还住进医院,她探视他的包扎情况时,竟觉得“不免有些难堪”,而他在探视官员大使的包围中,也不能说一声:她是他的妻子。
这两天看凤凰台纪念宋美龄的专辑,里面说到宋1943年出访美国时风采倾倒一时,她身着东方旗袍,以流利英语在国会舞台上演讲,引起无数盛赞好评,连罗斯福等巨头对她都有一种微妙情愫。然而,回国后不久,就发现蒋与一小学英语女教师有染,这使她伤透了心,但双方的身份使她又不能像市井妇人般闹它个鸡飞狗跳,甚至劈面揪住他衣领,扇个耳光以解心头之气。她一言不发去了巴西散心。
——由此见,政治人物背后的女人,不仅要承受他的所有失意荣辱乃至至颠沛流亡,还得有风度地处理他可能的外遇,以免传出成为历史笑谈。玫瑰与权仗的两种质地,注定这场联姻注定需以配合辅助为主,而不能太恣肆而为。
文艺名人的女人是否拥有更多浪漫?
弗朗索瓦从21岁和毕加索在一起,担任他的第N任情人,他的年纪是她的三倍。
在生第一个孩子时,他不同意她去医生那检查,他认为,一个女人对这种事如果太小心在意,就可能不幸。于是弗朗索瓦在那年冬天唯一去看的一个医生,是位精神科医生。
生第二个孩子时,医生让她赶紧住院做好临产准备,她想让毕加索的司机送她去,这位伟大的画家说,你不是不知道,我得去参加和平大会——就是在这次大会上,贴满了毕加索著名的和平鸽招贴画。最后他好歹同意去会场后,再由司机送她去医院。到医院仅三个钟头,弗朗索瓦便分娩了。
他要求她裸身在房内活动——而且是并非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居所,房内还住着一对传统的米歇尔夫妇,他们负责园艺和烧饭家务。艺术大师毕加索强调说,要是你不这样怎么让我怎么画呢?尤其是我想画站着或走动的人体时。为了使大师有随时可描绘的活动人体模特,弗郎索瓦只好在泳池边支着把大阳伞,时刻准备用遮阳伞盖住身体。就这样,她还是有次不小心撞上了来找毕加索的邻居多芒甘,他是位斗牛士。毕加索知道后,大笑说,怕什么,你又不是一头公牛。
“爱情这种事情是不存在的,存在的只是爱情的证据”,毕加索如是说。所谓爱情的证据便是女人对他艺术与生活上绝对的服从与服务。
在生了两个孩子后,弗朗索瓦比先前瘦,毕加索挖苦说,我初遇你时你是个维纳斯,而现在你成了基督,并且是罗马式的基督——瘦骨嶙峋。你知道我讨厌女人皮包骨。因为生产,弗朗索瓦身体一直不好,常大出血,医生说需要手术,毕加索回答说,我现在太忙,你不能去住院。无论如何,一个女人不能总是这病那灾的。
弗朗索瓦越来越意识到:家庭式温暖是她永远从他那得不到的东西,除了从自我奉献中得到的安慰之外,再没别的——当然,弗朗索瓦还不算最不幸。她和毕加索在一起十年后离开他,和位年轻画家结婚,开始了新生活。
而在她之前的毕加索情人,富于才华的女画家道拉·玛尔,却因他的冷落而精神错乱,她曾评价毕加索说,“他对谁都没有真正的感情”;毕加索的妻子,曾是俄国芭蕾舞演员的奥尔佳,长期跟踪他和他的情人,最后孤独地死在戛纳一家医院。
——生活在一个名声显赫受人仰慕的艺术家身边,看来并非像外人想得那般幸福。世界享用了他充沛才情的同时,把另些充沛的缺陷,比如自私冷漠、怪戾多情等留给了他身边的女人去承担。
这些女人,就如在荆棘上舞蹈,刺激,淋漓,每步足迹都印着血痕,每缕甜蜜都夹着刺痛。她们的血迹染红了一路的花朵,像首诗里说的,“神唯一要你做的,就是把这种折磨当作至高无上的幸福”,神说,当这么做时,挣扎就会变得美妙,痛苦就会变得光彩四射。
是否真的这样不知道,但的确仍有那么多渴望援沿权仗(或是闪耀着别的光华的杖)开放的玫瑰。那些持杖而立的男人,面容沧桑,才华卓著,眼神敏感犀利,灵魂沉重激烈——这使那些热爱传奇的女人心旌摇荡,她们宁愿在这尖锐的荆棘之上舞蹈,也不愿徉徜于凡冗草地。
阿拉法特的女人苏哈说,我很欣慰,我是他的一半;毕加索的女人弗朗索瓦也说,他迫使我去发现自我,从而幸存下来,为此,我将永远感激他。
——荆棘上的舞蹈,真是痛并快乐着。快乐与流血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