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袁清洌前脚刚刚走进营帐,枫焱、奕晗二位后脚跟了进来,袁清洌立马派人传了膳,又上了茶,退了左右众人才开始跟二位说起话来。
轩辕枫焱锁着眉头道:“云澈今天唱的是哪一出?”
轩辕奕晗摇了摇头,刚要说话,却见萧云廉打帘进来,行了礼坐下道:“诸位不必忧心,哥哥他能处理。”
“听你这话,你们是早有计划?”
“嫂子聪明。”萧云廉笑了笑:“咱们虽然知道对方会在春猎上有所动作,但并不知道要做什么,不过哥哥自然也做了准备,无论如何,诸位都不必担心。”
“那你今天奋力夺了匕首送我,也是他的计划?”袁清洌很快想到了这一点。
“这个倒没错,匕首是哥哥要送的,只是之前一直放在郁棠那里而已。而且,刚好给了他一个合理的理由请辞。”
轩辕枫焱不明所以问:“合理的理由是清冽吗?”
“不,不是清冽,是老夫人。”轩辕奕晗算是听明白了。“他有计划也不告诉我,亏我还跟你争了许久的匕首。”
箫云廉笑着求饶,又道:“哥哥孝顺大家都知道,奶奶身体不好,如今大家也都知道。家里的父亲母亲不在了,哥哥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自然是要照顾奶奶的,可自古忠孝两难,哥哥只能退一步了。”
轩辕枫焱点点头道:“这样的理由,父皇也确实不好不放人的。”
轩辕奕晗却隐隐有些担心道:“不,如果父皇真的答应了,才是真的疑心云澈。可如今这不应允也不回绝,搁在这儿算怎么回事呢?”
“他刚刚说的含糊,皇上段段不会轻易做决定,难免会顾虑一二。”袁清洌刚饮了口茶,服侍膳食的丫鬟们纷纷进来,众人也不方便在多说什么了,后来用了膳,又过了两盏茶的时间,才听说箫云澈从皇上的营帐里出来,朝这头来了,又听说箫云澈未曾用膳,袁清洌立马安排了送膳食过来。
刚一进来便见的一屋子的人,箫云澈明显愣了一下道:“我以为只有清儿在这儿。”
萧云廉淡淡一笑,道:“哥哥这是在赶咱们走?”
箫云澈瞥了他一眼,刚要开口又停下,皱着眉头示意大家禁声,众人皆屏息以待,过了一会儿,流云青平双双进来。
“你跟丢了。”箫云澈淡淡一句话,流云却差点一头栽下去,正要开口回话,却听箫云澈道:“不怪你,他轻功确实厉害。”
流云只能点了点头。
“主子,查到了。”青平拱手对这众人一礼。
“都不是外人,你直说吧。”
“是。”青平站直身子道:“在观礼台口出狂言的那位汉子是七王爷的一位宠妾的表亲,平日里也是个口无遮拦的混蛋,今儿是贪赌输了钱,七王爷说是肯帮他还欠下的银子,所以才会这样做的。主子放心,这混蛋现下至少得安静三五个月了。”
枫焱眯了眯眼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回五爷,属下没做什么。”
“那为何说他会安静三五个月?”
“那是因为属下刚刚回来复命时看见他从假山上摔下来,腰给伤着了,腿也骨折了。”
箫云廉笑了笑道:“这么大人了,居然会从假山上摔下来,真是太不小心了。”众人闻言也都笑了笑,大家心里也都明白,这多半是袁清洌的命令。
青平和流云复命之后出去了,袁清洌递上一杯热茶道:“听闻你没有用膳,喝口茶,吃点东西吧。”
箫云澈点点头,在桌边坐下,却顿了顿身子,皱了皱眉头。
萧云廉上前一扶,关切道:“哥哥这是怎么了?”
“无妨,刚走的太快了。”箫云澈摆摆手,坐下道:“在皇上的营帐里跪了一个多时辰,膝盖有点疼。”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都问所为何事,箫云澈道:“皇上气我请辞大将军职,说我莽撞,意气用事,被家事所累,岂是大丈夫所为,斥责一番之后实在气不过,就罚我跪在营帐里。”
轩辕奕晗深深的皱着眉头,不明白皇上到底作何想法,却又听箫云澈说:“好在皇上并未动雷霆之怒,还是应承了我一部分的请求,让我往后的两个月好好照顾奶奶,不必理会朝事了。”
“这是何意?”轩辕枫焱诧异道:“父皇既然斥责,想必是不会准你的请辞,为何又让你不理政事?是不是父皇还是疑心你?”
轩辕奕晗却摇摇头道:“这不一定。也许父皇只是想成全云澈的孝顺。”
“不管是何意,现下这是最好的办法。”袁清洌轻声道:“你可以抽身做别的事了。”
箫云澈挑了挑眉道:“还是清儿懂我。”
“那你说说看,流云刚刚跟丢的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箫云澈放下手里的茶杯道:“出发春猎的前几日发现他跟着我,只是远远跟着,看我每日去了何处,做了什么,并未有什么僭越的行为,流云跟了几日,也就罢了。”
“这么说来,此人是被派来监视你的?”
“未必,至少这些日子,他从未跟任何人传递过消息。”
“云澈的意思是,他并没有恶意,只是跟着你而已?”
“或许吧,也没什么,既然知道他的存在,我自己多加当心就是了。”
袁清洌心里略微还是有些担心的,总是觉得这人跟着箫云澈不怀好意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箫云澈用完膳,大家坐在一起,分析这如今的局势。太子近些时日还算安分,手底下的人也谨慎的很,处处都十分小心,六王爷那边因为上次的事一直打不起精神,朝堂也是有一日没一日的去,皇上见不到他,也乐的清净。
后宫也是一片祥和之气,皇后江妃也不闹了,此次沈贵妃随皇上出行,皇后也不争不闹,真真做足了一副贤良皇后的模样。
然而这看似风平浪静的一切,似乎暗藏着某种玄机,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更大的阴谋。
所有人被猎场上的鼓声吸引而来,纷纷集中到了看台上。轻微的风吹动袁清洌的发丝,午后皇上派人通传,他们原先说好的骑马比赛安排在皇上午睡之后,从那之后袁清洌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皇上和贵妃驾到,众人行礼之后纷纷或站或坐,静候比赛开始,全福总管牵来皇上的御马,另一匹马也被一个太监牵过来,袁清洌摸了摸马脸,浅浅一笑,正预上马,却听皇上道:“你们给郡主牵的一匹什么马?这匹马显然是一副没有吃饱的样子。换一匹来!”
牵马的太监一愣,赶紧跪倒在地道:“皇上明鉴,奴才等不敢亏待这些良驹。”
箫云澈微微侧头看了这太监一眼,又面无表情的回头,手却不由自主的握紧了。
“皇上,我就骑这匹好了。”
“安宁,这马看上去病恹恹的,你待会儿要是输了,可不许找朕哭鼻子。”
袁清洌听了先是笑了笑,还未答话,却见皇上走到自己身前道:“不如,你去骑朕的御马,这匹马由朕来骑,朕可是比你有经验的多呀。”
“皇上万万不可,安宁不敢。”袁清洌被皇上的举止吓了一跳,可话还没说完,皇上却已翻身上马,拉着马缰原地转悠着道:“你还不上马?是想让朕不战而胜吗?”
“皇上...”
“朕让你骑你就骑,没人敢说什么。朕在起点等你。”皇上说着打马而过,众人都是一脸惊讶。袁清洌无奈,只得爬上御马,扬鞭而去。
箫云澈默默给隐在暗处的流云给了一个手势。
随着发令官一声令下,两匹马飞也似地跑起来,一时间竟不相上下,皇上万万没有想到袁清洌的骑术也是这般的好,跑的越发的畅快起来,一路还不时发出豪爽的笑声,还时不时夸赞袁清洌几句。
一旁的袁清洌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皇上骑的那匹马似乎有什么问题,那屁看上去病恹恹的马根本不应该是这样的速度,可是还来不及深想,皇上骑着马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不一会儿甩开清冽数丈之远,袁清洌紧了紧手里的缰绳,立马跟了上去。
皇上可能也发现了不对劲,似乎在奋力让马儿停下,可那马儿似是受了刺激,疯了似的跑着,袁清洌快速的跟在后头,却怎么也追不上。
猎场旁边,最先发现出事的是箫云澈,袁清洌的突然加速让他心下一惊,手指为哨,唤出他的马翻身而上,飞奔而去。在箫云澈飞奔而出之后,四爷五爷也察觉到问题,带着侍卫们紧随其后,超这边奔来,宋城、孙青等人紧随其后。
袁清洌远远听见马蹄声,此时她离皇上已经没有那么远了,心里却更是急得不得了,袁清洌奋力打马,伸出手握住皇上的缰绳,奋力把马拉向自己一边,马背上的皇上早已被颠簸的没有了半分力气,险些从马上摔下去,正此时箫云澈飞身赶来,把皇上从马背上拉住,平稳的落在地上,皇上心有余悸,却对云澈道:“快救清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