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阳这么说,太子倒也可以理解,毕竟她一个空壳太后,无依无靠,要是她就此安安分分,太子也不介意让她平安在宫中度日。不过,她一个和自己一般大小的小姑娘,能帮得了自己吗?
“我保你平安容易,可你又如何能帮我达成心愿呢?”太子甚是怀疑。
沐阳又放了鱼饵,将钓线放入水中,胸有成竹道:“怎么说,本宫也是母后皇太后,在其位,谋其职,身为中天国的太后,为太子张罗婚事,也是理所应当的。不过,有些话说在前头,现下本宫只能帮你娶到陆青鸾,至于皇后之位,必然是高雅的。”
太子眉头一皱,似有不满,但随即又郑重地点点头:“好吧,一言为定!”太子听到高雅为皇后之时,很是不爽,但他也知晓,这是不可更改的。他暗暗下决心,有朝一日,一定要和青鸾龙凤呈祥,锦瑟和鸣。
第二日,沐阳便亲下懿旨,为太子纳妃,让朝堂三品以上大臣送自家适龄女子画像来。沐阳这一举动,可把太子和高家的两位太后惊得不轻,太子还以为沐阳有什么高招,结果却是这般寻常的招数。
要知道,悦贵妃美貌冠绝后宫,当初父皇独宠悦贵妃,静娴皇后对悦贵妃恨之入骨,顺带着连相貌过于出众的女子都记恨上了。静娴皇后给太子选妃的理念,便是相貌中上即可,太过美貌的必定是祸水,误国。
太子想,母后若是见了青鸾的画像,第一个便将她剔除了。想至此处,太子觉得,自己的脑袋简直是被驴踢了,所以才会轻信了沐阳的话。
太子还未上门,太子生母静娴太后第一个杀到了依水宫。静娴太后刚进了依水宫,便指着沐阳破口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宫和皇太后早已定了雅儿做皇后,什么时候轮到你给太子张罗选妃之事了?”
沐阳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反问道:“哦!是吗?本宫怎么没有听说这么一回事?圣母皇太后也不曾与本宫说过啊。本宫念着太子守丧已过,该是准备登基了,却还未娶太子妃,适才着急张罗。”
“就算你不知道,也轮不到你说话,本宫是太子生母,你最好摆清自己的位置。”静娴太后目露凶光,仿佛沐阳是要抢了儿子一般。
“本宫是母后皇太后,是太子嫡母,太子的婚事我如何做不得主?”沐阳语气缓和道,语气中带着十分的庄严,与十几岁的年纪并不相符。
“哼!大婚当夜,皇上醒来便去了悦贵妃宫中,并未与你同房,说起来你和先帝连真正的夫妻都不是,你这太后之位名不正言不顺,少在本宫面前摆谱!”
沐阳也不恼她的目中无人和口无遮拦,毕竟想要人尊重,不是靠吵架赢来的。沐阳素来讲究以理服人,于是缓缓道:“您是太子的生母,想必您为太子选定的太子妃,定是才貌无双吧?否则如何配得上相貌堂堂的太子殿下。”
静娴太后是个直肠子听到沐阳夸自己的儿子,态度缓和了几分,不过她想想自己的侄女儿,相貌不算美,但也是说得过去的;至于才吗,高雅她打小字写不好,琴谈不来,棋也不会下。静娴太后辩驳道:“红颜祸水,美色误国,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
“圣母皇太后言之有理!”沐阳先给她个甜头,而后接着发问:“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不知高雅郡主是温婉贤淑呢,还是善解人意呢?”
静娴太后想了想高雅往日的所作所为,似乎和这几样都沾不上边儿,于是硬着头皮道:“雅儿还小,不懂事,待以后成亲了,自然会好!”
“哎!”沐阳摇着头感叹:“圣母皇太后身为太子生母,理应处处为太子着想,寻那天底下最好的女子来配太子,可为何本宫听来,你反倒更偏心你那侄女!”
“我……”静娴太后一时说不出话来,自己气呼呼坐到了黄木椅子上。
沐阳知道已经说动了她,便趁热打铁道:“不过,本宫也理解你的苦衷,你毕竟是高家的女儿,为了高家的荣誉,这皇后之位也得是高雅的。”
静娴太后连连点头,还有些感激沐阳的通情达理,说出了她的苦衷。
沐阳见时机已成熟,便回归正题:“太子孝顺,必定会听父母之命,可是,这却苦了太子了。”
沐阳装出一副为太子难过的样子,果然效果更佳,静娴太后颇为打动,甚至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本宫想了想,只有为太子选妃,让太子亲自选出心仪的女子,方能弥补太子。自古郎才女貌,必定得是才貌双全,温柔贤惠的女子,才能配得上您的太子。”
静娴听得连连点头,改口直夸沐阳选妃选得好,满腔热忱地表示全力支持此次选妃,全然忘了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经过这一次“交手”,沐阳也基本摸清了静娴太后的秉性,就是个张牙舞爪的纸老虎,还是个没有主见,容易被风吹跑的墙头草。
沐阳送走了满脸笑容,转眼便与自己情同姐妹的静娴,不禁感叹,真是可怜又可爱。
把静娴太后拿下了,事情便顺利多了,沐阳定了好些严格要求,其实是为陆青鸾量身打造的,经过几轮筛选,陆青鸾脱颖而出,这几日,太子在静娴太后跟前尽孝,顺便透露自己对陆青鸾颇为满意。
不过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那高雅见太子颇喜欢陆青鸾,便到静娴太后跟前哭诉,更是搬出了悦贵妃的前车之鉴,专戳静娴太后的痛处,是以静娴太后又动摇了,将纳陆青鸾为妃之事压了下来。
太子急急去找沐阳出主意,沐阳说了太子一句:“还是太心急、太浮躁了。”便亲自去了永宁宫。静娴太后见了沐阳有些恼火道:“差点儿着了你的道,让着后宫出了第二个悦贵妃!你走吧,你说什么我也不会听了!”
沐阳忍住没破口大骂,撤出僵硬的笑容道:“你分明是着了高雅的道了!她不过是利用你,铲除太子喜欢的人罢了!你想让太子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开心度日,还是守着飞扬跋扈的女子,郁郁不可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