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接下来的日子,踏炎倒也遵守诺言,不再和王上说起这件事情。
西域王看上长安城美人儿的事情,也成为了一时笑谈,时间过去了,也就没有人再多说这件事情了。
欧阳凡安安分分地在府中研制着药,只是这倒也不难,不过他生性有几分倦怠,时常是做了没多久,便跑到什么地方偷懒去了。
知秋见张白这些日子的心情像是好了许多,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也了乐于看到张白高兴的模样,那一日,翻箱倒柜的时候,忽然找到了那时候在景州买回来的小东西。
知秋心中一动,跑到张白面前,笑道,“师父,这会儿不忙了,是不是也可以去外面逛一逛了?”
张白微微一愣,看着知秋皆是期待的神色,陡然想到了当时答应知秋,等到时候不忙了,便带着知秋去周边逛一逛,也好放松放松心情。
可是一来二去,却也没有这个时间,麻烦的事情反倒是一件接着一件的。
张白叹了一口气,接过了知秋手中的东西,沉吟半晌,末了,轻声道,“过些时候,便是万寿节,那会儿必定是要留下来的。”
听罢此话,知秋的脸蛋儿便垮下来了,有些颓然地低下头来,轻叹一声,嘟嘟囔囔道,“可师父早就已经答应我了,如今都已经到了夏天,马上就要入秋了……”
张白哑然,看着知秋这番模样,心中也有些不好受,只是揉了揉知秋的脑袋,低声道,“等到万寿节过去了,我便带你去,如何?这会儿一定的!”
他微微攒眉,看知秋难过的样子,自己的心中也不好受。
知秋轻叹一口气,知道张白确实忙忙碌碌,再加上宫中那些有的没的的事情,冥冥之中,好像真的有什么事情在阻拦他们出门。
勉强地笑了笑,知秋颔首,道,“知道了,师父你先忙吧。”
转头,便疾步匆匆的离开,刚刚走到了厅堂,却忽然看着侍女脚步匆匆的跑来。
欧阳凡正坐在那里喝着热茶,新送来的碧螺春,当真是顶好的。
看知秋这神色不悦的模样,只怕是又被张白给气恼了。
“阿知!”那侍女见知秋过来,赶忙喊住她,道,“宫里面来人了,找你的!”
宫里面来人了?还是找知秋的?欧阳凡支棱起耳朵,颇为好奇,并不知道往常知秋也是经常入宫看病。
笑嘻嘻道,“想不到真是名师出高徒,这会儿竟然宫里还有人找你来了,反倒不找张白。”
知秋这才发现欧阳凡坐在那儿,不知该怎么说,讪讪一笑,只问那侍女道,“怎么了?”
“公主这两日眼睛干涩,想让你去看看。”那侍女说道。
这会儿,倒是轮到欧阳凡有些尴尬了,他莫名地看着知秋,半晌,呐呐道,“那胆小鬼公主还找你看病呢?她已经回到宫中了?”
说起萧一安,眼中便浮现出了那一个哭哭啼啼的公主,娇小的面容,嫣红的脸颊,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来当真是楚楚可怜。
想到这里,手中不由得握紧了那杯子,又看着知秋道,“那公主竟然没有被王上责罚?”
“我哪儿知道。”知秋说道,只听得欧阳凡说起萧一安,就气不打一处来,却忍住恼意,道,“走吧,我这会儿得空。”
说罢,便随着侍女匆匆离开了。
欧阳凡伸长了脖子,看着知秋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却回过头,看着张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身后,吓了一跳,道,“你是疯了?怎么忽然跑到我身后来了!”
张白却冷笑一声,眸光似是带着几分怀疑地看着欧阳凡,淡淡道,“我怎么看着你倒是很关心宫里面的事情,脖子再深长一点儿便要跟着去了。”
欧阳凡微微一愣,听张白这般戏谑自己,却也不恼,支支吾吾了两声,别过头去,闷闷道,“什么有的没的,我只是好奇一下罢了,毕竟那胆小鬼公主回去之后,应该是被发的不轻。”
但是说完这句话,却发觉张白笑的奇怪,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又把话题说到了萧一安的身上,赶忙就说着自己要去调制新药,扭头就跑走了。
萧一安这两日确实是被王上责罚了一顿。
虽然有萧澈在给自己说清,还编造了一系列的谎话,不过王上还是因为这件事情雷霆大怒。
毕竟踏炎还在明里暗里地嘲笑自己,直言自己未免太过自负,好歹也是西域王,也看不上这里的嫡公主。
正巧马上就要到了万寿节,萧一安就被王上遣送去了长安城的寺庙中禁足,手抄佛经,一连抄了好几卷,昨儿才回到宫中。
只是一回到宫中,心思就飘远了,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日的场景。
“公主,听闻您是因为抄佛经才落得眼睛不好的。”知秋走到寝宫中,左右看看萧一安,果然看到她眼中皆是血丝。
萧一安颔首,支支吾吾,哪里好意思告诉知秋自己其实是昨天夜里辗转反侧,派人去打听欧阳凡的消息,可是一直等而不归。
好容易到了今天早上,却听得那人回来说欧阳凡已经不在他的家里面了,萧一安才着了急,思来想去,还是找知秋过来问一问好了。
末了,听得林拾一这句话,又长叹一口气,颇为恼怒道,“唉!那些老嬷嬷一个个不肯给我放松,就让我一直抄啊抄,我整个手都快变形了!好容易这会儿才抄完呢。”
说罢,可怜兮兮地伸出手来递给知秋看。
知秋哑然,不过看萧一安的手确实有些扭曲,便伸手揉了揉道,“公主不必担心,晚上拿温水泡一泡,涂上桂花玫瑰油,就能够好多了。”
这个动作,颇为暧昧,只是萧一安已经知道了知秋是个女儿身,神色并未有多大的反应,反倒是身边看守的嬷嬷,是淑贵妃派来的人,重重的咳嗽了两声,面色严肃地瞪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