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所有人的预期是在冬日前抗住联军进攻,田峰这不是要抗,还要胜,还要攻下秦堡,并且限时半个月,这些都要以军法约束,如何能让众人不惊。
这本就是田峰的计划,他也知道他就算拿下三十鸠骑,丁破虏以弱冠之年不匹配的血腥震慑了众人,不给这些人实际的好处也收服不了他们,这实际的好处就是帮他们拿回土地,哪怕只有一部分。
“好,立军令状,这半个月俺老林为你马首是瞻,你若做到俺就誓死效忠。”林磐霖眼睛通红的说,这是他十几年的夙愿,崔胜菜卯也激动的站起来,要见证这一刻。
“秦先生,你起草军令状,我和三位统领按手印。”田峰当然要把崔胜菜卯算上。
长生湖,水寨,秦耀祖杜乾蒋元林还有东方城的水军都统曲颂正在议事。
“汉贼狡诈,又依托这百里大湖,诸位可有定计?”已经得知长生湖田峰竖汉军大旗的秦耀祖问。
“汉贼盘踞的中山岛十里内有前山,后山二岛,贼军势弱,已经放弃,我军可据之,作为前进基地”。蒋元林当先开口。
“只是近日我军哨船和汉贼的哨船,在这湖面上多次交手未占上风,汉贼中掌管水军的是朱贼,此贼狡诈难缠,秦耀辉就在他身上吃了大亏,我军在往前后二山岛运兵时必受其扰,因此,曲统领,你要寻机和其决战,将其一举歼灭,如此这长生湖天堑变坦途,我军将进退自如。”蒋元林仔细分析给出对策。
曲颂作为友军参战,也有立功之心,但是最近双方哨船交锋,彻底让他收起轻视之心,对方虽然在大规模水战的经验不丰富,船队一直避而不战,可是水卒悍勇,袭扰手段无所不用其极,颇让他头疼,他也不想打着第一战。
“朱贼的船队连个作战队形都摆不好,正面对决我当能胜之,可朱贼也知,故而引他对决,难。”曲颂说道。
“如果我们集中船队直接压过去,朱贼难道会眼看着我们登岛?战不战由不得他吧。”秦耀祖说。
蒋元林心里苦笑:怕的是我们和岛上贼军交战正酣时,朱贼背后偷袭,我们又分兵不得,两面夹击之下,必败无疑,秦耀辉前车之鉴,这么快就忘了,这秦耀祖长于政事,于军事还是太生疏了,不然也不会让秦耀辉篡了堡主之位。
眼看着杜乾嘴角露出讥笑之意,蒋元林还要打圆场:“堡主说的是,只是秦堡军为新募之士,水战经验不足,一旦遇挫恐乱军心,还是要歼灭朱贼为上策。”
“我闻上次讨贼之战,登岛遇阻,还是符文海献计,做了大量木排才能上岛,这次我等可否也做大量木排以做浮岛,此处距离那前山岛不过五十余里,每十里一个浮岛,船队往来巡逻,浮岛也能为船队依托,一旦有变也可守望相助,管他什么朱贼,我们护了航道,在前山岛扎了营,看他田贼怎么应变。”杜乾说道。
“此计甚秒,浮岛修他俩三座,那朱贼看出我等意图,必不会让我等从容等前山岛,那时我可依托浮岛,寻机与其决战,当可一战定之。”曲颂高声附和,此计与他最有利。
秦耀祖和蒋元林也认为这是稳妥之计,四人再商议了一下,浮岛驻扎的弓手危险较大,自然落在秦堡军的头上,杜堡军埋伏在曲颂的船队,往来巡逻,择机决战。
朱信一直谨遵田峰教诲,避免正面决战,可他无时无刻不在关注联军动向,此时他距离秦耀祖杜乾他们议事的大船不过几里。
联军水寨一半在岸上一半在水上,附近的芦苇植被都焚烧一空,几里外的芦苇还没清理,朱信的手下在木排周围扎上芦苇,就隐藏在这芦苇荡中,不到近前根本看不清楚。
这一日,手下来报,联军有异动,朱信不放心,亲自过来查看,就看联军水寨周围好多奴隶在建木排,只是这些木排采用的木材格外粗大。
朱信手下一个叫余小二的校尉陪他过来的,两人都觉得这么粗大的木排应该不简单。
“都尉,这木排应该不止运兵那么简单,上次攻岛,他们还要利用木排抵挡咱们的掷矛,这个木排根本就举不起来,不过看他们的建法木排和木排之间留了链接处,难不成他们要搭浮桥,五十里的浮桥,这可真笑死人了。”余小二说。
“不会,杜乾,秦耀辉,曲颂都不是简单人,不会这么傻,越是意图不明越是要小心,我们今晚不走就近观察,一定要搞清楚他们要做什么。”朱信说道。
田峰极其重视谍报工作,田菱在联军还没出发的时候就把联军将领的详情送来了,所以朱信甚至对联军将领的性格都了解过了。
“此战我们的主要对手是曲颂,这个人声名不显,可他在东方城稳坐水军都统十年之久,此番携战船二百,顺纳河而下,盘踞在长生湖东岸三日不见异动,可见此人是个稳妥之人,我军战力还是不如这些**,如果曲颂是个浪战之人我们还有机可循,是个稳妥之人此战说不好要硬碰一下了。”朱信说道。
“兄弟们摆不出那些花花阵势,不过咱们优势就是船小灵活,只要能靠上去,咱们水下凿他,水上接舷战也不怕他。”余小二属于汉军里自信心爆棚那种。
“不知公子现在如何了?”朱信没搭茬,自顾自问了一句。
田峰走的那天,为了保密,众将领都没亲送,他在水上大船目送的,罗淼训完话在望楼上目送的,林坛洛在悬崖的投石车安装场地目送的,众人何尝不知田峰此行的重要性和难度。
第二天,联军水上木排开始安装望楼,护板,箭垛。上百木排连成一片,一个巨大的水上要塞就建成了。
“都统,这可如何是好,水面上空空荡荡,一览无遗,就是夜里咱们也不能不被发现的靠近,这附近植被茂盛,巨木取之不尽,他们十里一铺,咱们只能强攻了”。余小二虽然信心爆棚,可是避免正面决战是田峰的将令,下意识的觉得田峰说的一定是对的,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愿强攻。
“不必,看我把这些水上要塞变成水上棺材。”朱信冷笑着说,知道意图就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