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叫梅,大家都叫她阿梅,在知道鬼子杀害了她的爹后,她沉寂了很久,开口第一句话便对渡边正雄说道:“我嫁给你,但你要帮我报仇!”
渡边正雄被这个女子的话吓着了,他被这个中国女人的直白弄得不知所措,但又很痛心,这也是他一直不敢告诉阿梅自己真实国籍的原因。
“大哥,我求你了……只要你能帮我报仇,要我当牛当马都行!”阿梅这些日子一直哭,眼睛都肿了。渡边正雄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个女人,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宋子明在这些日子以来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这天一早就找到赵子云,问了一些关于周边的情况,然后命令弟兄们准备搬离此地,另寻驻扎之地。
这虽然只是预感,但很快便得到了印证,他们前脚刚走,佐藤便带领一大队人马杀了过来,不过扑了个空。
“大哥,你还真神了,怎么就知道小鬼子会找上门来?”赵子云敬佩不已。
宋子明笑道:“感觉罢了,佐藤不是善男信女,绝对不会眼看着我们从他手里救走人,他现在已经疯狂了,我早料到他随时会对我们发动大规模攻击。”
“山洞就在前面一公里远处,马上就要到了。”赵子云指着不远处的山峦说道,那是他打猎时发现的,此时正好可以作为弟兄们的临时住所。
宋子明回头望了一眼浩浩荡荡的兄弟们,眯缝着双眼,叹息道:“天大地大,居然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啊。”
“你就别叹息了,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八路军最近估计要在赤城外围集结,到时候我们不就有了容身之处了?”崔宝山已经从悲伤中苏醒过来,他不是第一次品尝失去兄弟的痛苦,只是这一次更为悲切,因为他跟杜文达关系非常要好,曾立誓要同生共死。
“八路军要过来了?”宋子明一愣,但马上说道,“也好,到时候我拉上这支队伍跟你去投靠八路军,就是不知道八路军会不会收留。”
“哈哈,你就放下这颗心吧,我就怕大哥你不愿意跟我过去。”崔宝山笑道,“我们八路军是有政策的,只要是打鬼子的队伍就是自己人,而且你过去后,弟兄们还能被重新改编,到时候要重新配备枪械、粮饷……”
“什么?”宋子明听到这里,打断了他的话,反问道,“你说要重新改编我的队伍?”
“嗯,对呀,如果你愿意的话,当然我们不会强求,要是你希望保留自己的队伍,那一切也得遵照八路军的政策执行,不可能像现在一样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崔宝山解释道,“但是前提是只要你愿意过去,一切都好商量,我们的目的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打鬼子。”
宋子明稍微有些释然,点了点头道:“那等八路军来了再说吧,我既然已经答应过你,就绝对不会食言。”
“好兄弟,希望你带领兄弟们成为八路军的一分子。”崔宝山兴奋起来。
宋子明却又感叹道:“鬼子现在一心想要歼灭我们,我们继续这样漫山遍野地躲藏也不是办法,有什么消息及时告诉我吧。”
队伍很快就找到了这个山洞,山洞里空间很大,可以容纳数千人,而且洞口地势很高,视野非常开阔,如果鬼子前来搜山,很远就能被发现,可谓是易守难攻。
“不错,这下鬼子要想杀上来就不那么容易了。”宋子明高兴地说道,“弟兄们也可以安心下来整顿了。”
渡边正雄刚进洞,阿梅就凑了过来说道:“张大哥,从今天起我就负责给大家做饭,但是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帮我吧。”
渡边正雄正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阿梅的话,强子在一边笑着说道:“张正,你就应了吧,要不阿梅一个人还真忙不过来了。”
很多弟兄也开始起哄,引来了宋子明的视线,他走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当明白事情经过之后也笑道:“既然阿梅有这份心,那就应了你吧。张正,阿梅要你帮忙,你也不能不接受啊,这么多人吃饭,她一个人确实也忙不过来。”
“大哥……我、我不会……”渡边正雄嘀咕起来。
“不用你做饭,我做饭,你帮忙打下手就行了。”阿梅在一边笑嘻嘻地插话道,渡边正雄无话可说了,只得点头。
宋子明和崔宝山走到了洞口,笑着说道:“张正这小子还真是个特例,要是所有的日本人都像他这样善良,这场战争也就可避免了。”
崔宝山笑了起来,不过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道:“你发现没有,李三自从鬼子手里回来后,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我担心他的精神出了什么问题。”
“李三?”宋子明想了想,也觉得有点奇怪,好像性子是变了些,回头看了正在搬运东西的李三一眼说道,“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奇怪了。这样吧,我抽时间找他聊聊。”
“嗯,谈谈也好,最好也把你准备带领弟兄们被八路军收编的事告诉他,看看他是什么意思,毕竟也是二当家,消除所有矛盾才好。”
当夜,所有人都挤在一块儿随地而卧,宋子明把李三叫了出去。
夜色寂静如水,连绵起伏的山峦在灰色的天空下像蛇一样爬行,给人一种宁静致远的心境。
“大哥,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李三知道宋子明有话想对他说,被这种沉默弄得浑身不自在。
宋子明双手背在身后,望着空旷的天际,又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三儿,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做大哥的对不起你,还有那些被鬼子杀害的兄弟,如果那天大哥没留下你们,弟兄们也不会死,你也不会落入鬼子手里。”
宋子明一提起这个,李三就禁不住窒息了,内心一阵颤抖,手无寸铁的弟兄们被鬼子活活杀死时的情景又浮现于眼前。
宋子明叹息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盯着李三的眼睛,缓缓地说道:“我今晚要跟你商量一件事,你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已经被鬼子逼得走投无路,弟兄们跟着我们吃没得吃,睡没得睡,所以我想……”
“大哥,你都急死我了,别婆婆妈妈的,我李三又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李三急得打断了他的话。
他笑了笑,只好实话实说:“八路军马上要到赤城,我想带领弟兄们去找八路军,跟八路军一起打日本人。”他感觉李三听了这话眼神愣住了,所以马上又道,“我是跟你商量,如果你有什么异议,或者不同意我的做法,完全可以提出来,我们再想办法。”
“不,大哥,我完全同意,只要是打鬼子,替兄弟们报仇,我都支持。”李三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令宋子明始料不及。李三接着说道,“大哥,你别这样看我,我李三虽是一个粗人,不懂大道理,但是只要是杀鬼子的事我都举双手同意,即使搭上我这条命也值得。”
“兄弟,谢谢你!”宋子明内心涌起一阵感动,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一个劲地说着感激的话语。
李三却显得相对冷静了,他眼前又浮现出一张毅然赴死的表情,忍不住说道:“文达兄弟为了杀小鬼子,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所以我相信他,也同样相信八路军,他们都是好人,是有信仰的人。”
“信仰?”过了很久,宋子明才轻声念出这个词,一道从未有过的光亮从脑中闪过,眼神变得深邃。
佐藤根据小野提供的线索扑空之后,情绪更加疯狂,愤怒起来像一只老虎,满面狰狞,眼中充满了杀气。
“佐藤君,你是一个军人,军人该有军人的气质,不应该这样暴躁,暴躁容易让人失去理智,从而失去判断的能力。”山本太郎站在他面前,一张脸也冷峻得如同覆盖了一层冰晶。
佐藤呼吸时胸口剧烈地起伏,憋在心底的恶气几乎就要喷射而出。
山本太郎冷笑了一声,语气冰冷地说道:“渡边正雄背叛了大日本帝国,是民族的罪人,我一定要他后悔,要他尝尝背叛的后果。”
“最近收到消息,有一支八路正向赤城逼近,妄图从我们手上夺回赤城的控制权,我已经安排布防,只等八路自投罗网。”佐藤眼前掠过一道浮云,他跟八路军多次交手,几乎每次都能取胜,而这一次也是信心十足。
“很好,掌握了赤城要塞就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等战争胜利的那天,我们会受到天皇陛下亲自颁发的荣誉奖章。”山本太郎说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