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
栩若离嫣红的嘴角带起一丝自嘲,是了,他便如那天上的星辰一般,明明触手可及,实则却是遥不可及。
伸出手,洁白如玉的手指在空气中勾画出某人的囫囵模样,她突然想要试试,触摸到那星辰,但是,她有这资格吗…………
月兮看着眼前的人间帝王,自殿下派她来到这摘星阁,已经不止一次看见陛下这般表情。
虽世人皆传,当今的秦国君王是这战乱之时少有的,使凌厉手段却又贤明的君主,自他登基便雷霆击杀不法官员,整肃朝纲,她至今犹记那天从宣政殿内流出滴落到台阶的鲜血。
秦王派出羽临卫封锁皇城四处抄家,行走在大街上,都避不开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那日明明是六伏天夏至,她却感觉整个紫禁城分外寒冷。
而殿下亦是早早就赶至秦魏边境,并派手下亲信戍守大秦三大边关,秦国内乱,难免有不法之徒乘机生事。
秦国表面上虽是元气大伤,实则却是扮猪吃虎,可惜,这世人界有才之士颇多,并无外国上钩。
安定朝纲后,秦王一开始便先事农桑,带来了各种奇思妙想之计,仅仅两年,秦国百姓家中便有余粮富余,那些改事农桑之法连她都感到吃惊,殿下亦是将其方法封锁不可流入他国。
其中边境常有敌国试探,一次两次也就罢了,三番五次又探,其中韩国为最,本身并无大事,可韩国来使,竟言要与大秦联姻,派一公主予陛下为妃,殿下边境得了消息,一恼怒,竟直接带着亲兵杀入韩国边境,七日连夺韩国五城,吓得韩王急急来书,言明误会,韩国使团也是早早将公主偷偷送回国内。
秦王让朝廷对外传韩国使臣辱骂大秦无人,白起上将军所为一时间为人们津津乐道,引做茶后佳话。
国内百姓皆言殿下此举大义,却鲜少有人知晓殿下此举乃是吃醋,亦无人知晓当今极负盛名的秦王嬴政实为女子。
望着栩若离极其威严俊美的侧颜,月兮汗颜,要不是殿下告知,她真真看不出眼前风华绝代的帝王竟是女子。如此容貌怕这世上只有她精灵王族中人可与之比肩了。
“陛下当真祸水。”不知怎地,她竟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急急低下头去,她说得小声,陛下应该没有听见吧?
只可惜她的期望落空了,只见帝王慢慢转过头来,对着她,幽幽道:“你说谁是祸水?嗯?”
“启禀陛下,奴婢说的是陛下这般英武不凡,不知要多祸水的姑娘才能予陛下为妃。”果然,无论多么愚笨的物种,在生死挣扎之时都是可以急中生智的,譬如她。
“是吗,竟是朕听错了。”
“陛下没错,近日风大,可能声音传到陛下哪里就与奴婢说的不一样了。”
闻言,栩若离挑了挑眉,有些惊喜,这女子,挺有意思的,她乃堂堂秦王亦有灵元境巅峰修为,又怎么会因风大而听不清他人话语?突然心血来潮,勾唇一笑道:“倘若要纳一妃子,朕看你就不错。”
这回月兮才是真的惊到了,急急道:“陛下说笑了,奴婢突然想起还有事要做,奴婢先行告退。”
“嗯。”
好不容易得到应允,本以为她会急急告退离去,不成想她竟还记得行了一个坎坎坷坷的礼节,也是难为她了。
扭头,栩若离继续看着天空的星星,她这算不算是调戏了别人姑娘?
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看来以后这般行当还是要少做,太过轻浮了些,作为帝王,她可不能显得太过平易近人了。
只是…………
如玉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栩若离微微皱起了眉头,我最近魅力下降了吗?
想来应该是近日事务繁多,顾不应暇了。唉,白起也是,三天两头来一封信,她奏折都看不完,还要看他写的一通废话。
倚着栏栅撑着脑袋,栩若离叹了口气到:“看来垂拱殿又要多设一名文书了。”
她又要多开一份工钱了,养家着实不易呀。
月兮逃似的下到摘星阁底,摸了摸自己还在发烫的脸颊,不愧是未来王妃,这魅力太光芒四射,她差点就沦陷了,好在她对殿下忠心耿耿,也好在她一早就知晓陛下乃女儿身,不然…………
唉,抬头45度角望天,月兮握拳咬牙道:“不然今日奴婢就要跟殿下说再见了!”
远远的,秦魏战场,白起一身黑金虎纹甲胄打量着眼前战场沙盘。白起旁边,还有一身着银白甲胄的年轻将领,只是此时,这年轻将领确是合着眼的,不知是在打盹还是其他什么。
突然,这年轻将领睁开眼睛,他的眼瞳竟是一蓝一绿的异色瞳孔。
绿色的那只瞳孔此刻似有流光从瞳孔处溢出。
“殿下,魏军一只骑兵正在前往恶嚎谷,似要在此地设伏。”那银白甲胄的年轻将领拱手向白起禀报。
帐中另一黑衣软甲男子接道:“恶嚎谷常年四处通风,形成了诸多孔洞,风一过便犹如恶鬼凄嚎,想必敌军想要借助此声掩盖士兵设伏的声响。”
恶嚎谷…………
仔细打量了恶嚎谷在沙盘上的位置,白起摇头道:“东侧,太明显了,魏军此举似有误导之意,在探。”
“是!”闻言,年轻将领又重新闭眼,那溢出的流光也瞬间消失无踪。
一炷香后……
“报!”
“进!”
一传令小兵急进帅帐,单膝抱拳:“禀报将军,前方斥候来报!”
黑衣软甲男子向前,替白起接过密报,扫了一眼,轻车熟路道:“魏军派一军队偷偷进入了东侧山谷。”
白起两瓣薄唇似笑非笑勾起,整个过程,他连头都不曾抬起,淡淡道:“在探”
“是!”
直至目前,敌军整个动向皆在他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