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魏的军队整齐划一,伴着亲人的低声哭泣缓缓离去,金戈铁马,甲胄相互碰撞,发出金属才有的摩擦声。
白起骑着炽焰惊雷马,在队伍的最前方,他不敢回头,他怕,万一看见了她,他就没有勇气再离开她。
远远的,栩若离立于巍巍城墙之上,白起的军队,不愧是她大秦最精锐之师,行军速度很快,不过半个时辰,十万大军已走了大半。
最后一队骑兵从远处奔来,与白起的大军汇合,那万马奔腾扬起一阵飞沙走石,恍惚间似让她又回到了那时候的血色苍穹。
嫣红的嘴角微微勾起,栩若离目视着庞大如流水的军队从她眼前一点一点流向远方。
终于,她等到了这个时候,她大秦终要登上这历史的舞台。魏骑,呵呵,等着看吧,当年大秦流的鲜血将要从你魏国的地界慢慢讨回来!
“摆驾,回宫。”
“喏。”
突来一阵强风吹过,从这年轻帝王的眼中带走了几分晶莹,打至旁近的徐公公脸上。
徐公公隐晦抹去脸上水渍,更沉稳的跟在帝王身后。
一个月后…………
——垂拱殿——
“兵部急报!”
徐公公接过兵部的奏疏,递到帝王面前。
栩若离拿起奏疏,打开,看着看着便控制不住展开笑颜。
“不知白起上将军此次又有何奇策,惹得陛下欢心至此?”
垂拱殿是历来秦国君王处理国之事理的地方,整个大殿,除了帝王,还有几名协助帝王处理事务的大臣,否则整个国家,如此多的人口,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有,她一人可处理不来。
帝王下方两旁还分别设有三个书案,刚才出声询问的便是栩若离登基后册封的年轻官员之一,中书令——熙禾。
“你们自己看吧。”
将奏疏递给一旁的徐公公,徐公公急忙接过,送至下方熙禾手中。
熙禾接过奏疏,仔细看了,不一会,微薄的嘴角也是露出了一抹微妙的笑容。
坐在他对面的,是中书左丞——何宥之,他性子较急,见此,可等不得奏疏递到他哪,站起身来直接就走到熙禾身旁偷瞄了起来,挤得坐在熙禾旁边的中书右丞——启子玉的茶水都要翻了,惹得对方很是不快,但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共事多年,这家伙什么性子,他还是很了解的,只得摇摇头,将杯子挪到另一边,清秀的脸上满是无奈。
“如何?”栩若离发问。
熙禾拱手道:“上将军果然天纵之才!”
何宥之紧跟:“佩服,佩服!”
见一旁的启子玉还在看奏疏,何宥之急忙踹了他一脚,启子玉心中诽谤,却也只得无奈起身,行礼道:“上将军不辱我大秦之名,不愧为我大秦第一天才!”
其实呢,那奏疏他只看了一半不到,不过上面所提之事他都已经猜出了大概,而且……
启子玉微微抬头,看了看台上的年轻帝王,这皇城中谁都知道,这位陛下对白起上将军的恩宠之深。
自古以来,从未见过那位皇帝对一位在军中威望如此之高的将军厚爱至此,况且明眼人都看得出,陛下对白起,那是真的毫不设防!
思即至此,启子玉心中闪过一丝担忧,陛下对上将军的信任,现在是好是坏尚未可知,倘若…………
看向帝王那连遮掩都遮掩不住的笑意,启子玉微微摇头,唉,罢了,只愿天随人愿,不让这份信赖生出事端。
栩若离心中有些得意,却不好太过显露,悦声笑到:“众卿皆安,不过是夺了敌国十城,相信以白起之能不止于此,徐庆。”
“杂家在”
“先将此功记下,待日后有讯在一并封赏。”
“谨遵陛下旨意”
是夜,摘星阁上,栩若离仅一身白色里衣,静静地望着夜空漫天繁星,慢慢的出了神。
一件白貂披风突然盖上,扭头一看,一白衣女子行礼在旁,那女子衣服上纹的是专属摘星阁的婢女兰花纹。
“倘若朕没有记错,你叫月兮”
整个摘星阁,这个女子是她唯一记得的婢女,不为其他,只是因为这婢女是白起带进宫的,而且…………
“回禀陛下,奴婢正是月兮,夜已深,还请陛下回房休息。”
这女子是除白起外第一个敢在摘星阁叫她回去休息的。
“朕不困,你先回吧。”
“陛下可是在担忧上将军?”
也是唯一一个会将她的话当耳边风,还反问回她的婢子。
“上将军武功盖世,天纵之才,并无让朕担忧之处。”
“那陛下便是想上将军了。”
“…………”
栩若离现在真的很怀疑,这女子是白起出征时特意替白起来调戏她的。
“我与上将军一见如故,亲如手足,自是想他的。”
此话一出,月兮的表情便变得微妙了起来,看向她的眼神怪怪的。
喂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栩若离漂亮的眼角抽了抽,刚才的话并无不妥,她实在想不通对方干嘛这幅不自然的表情,但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她一个皇帝,又怎会和一个婢女一般计较。
“你还有何事?”
这是下了逐客令了,虽然对方是不请自来的,但她要显得有气度不是。
只见月兮一副欲言又止的态度,让栩若离很是不解,难不成她还真有话说?
犹豫的这一小会,只见对方行了一个很是标准的礼仪,开口了:“陛下,其实只要是你想要的,哪怕是哪星辰,殿……上将军亦是会将其摘下,赠予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