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清晨的阳光斜斜的从林间照射下来,海浪的气息扑面而来,伴随着鸟语,和林中飘来的雾气,苏烈与身后一行人踩在软软的沙滩上,那苏烈向着海面挥了挥手道:“好久没有来了,这蓬莱的景色还是天下一绝。”
苏烈身后的一位随从阿四气喘吁吁道:“少主,你精力可真好,昨夜才歇息了几个时辰,难得你今天一大早就有精神上岛。”
那苏烈将双手交叉在脑后,懒洋洋道:“还不是昨晚你拦着,不让我去看看那艘着了火的大船,我看那船只比寻常船只大了许多,恐怕不是寻常人的船呢,若是我们前去,也许能抢夺一些宝贝。”
阿四摆了摆手:“我说少主,我们出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海上发生这种事都是常有的,我们何必去凑热闹。”
众人又向前走了几步,突然见岸边躺着一位白衣女子,远远看去那女子已然是一动不动,恐怕是落水许久了。
苏烈连忙跑了过去,见那人正是姜鸿景,他连忙将她扶起,见眼前人虽然双眼紧闭,但依然掩盖不了她的绝世姿容,苏烈在北方生活久了,身边的女子多半粗旷,但他也是在七界云游过的,面容姣好的女人也见过不少,但如面前一般的,他倒是第一次见。
面前人浑身湿漉漉的,看上去虽然狼狈,但也添了几分楚楚,那一袭白衣着身,宛如天女,苏烈莫名的心头一怔,愣了好一会才慌张道:“文叔,快过来帮我看看。”
文叔是随行的大夫,也熟悉水性,他走上前,摸了姜鸿景的脉搏,然后皱眉道:“少主,你先让让,让我看看。”
那文叔看了片刻,道:“少主,她尚有一丝气息!我看她面色苍白,在水中理应丧命,但是我依稀感觉到有一股真气在一直保护着她,很可能她之前曾服用过我沙湾国的玉龙散,故而保住一命。”
苏烈脸上露出一丝喜色道:“真的?你快替我救活她!”
那文叔道:“少主,还是老方法,你快寻个人,在这姑娘口中渡些气息,能让她尽快苏醒。”
阿四听罢连忙冲上前道:“我来。”
苏烈见状,一把将阿四推的老远,道:“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着什么歪心思,救人要紧,我来!”
那苏烈轻轻摁住姜鸿景的头,径直吻了上去。
过了片刻,姜鸿景剧烈咳了几声,才缓缓睁开眼睛,那苏烈见姜鸿景醒了,一时之间来不及躲避,姜鸿景猛然将苏烈推的老远,然后捂住胸口,奄奄一息道:“你是谁?你做什么!”
那苏烈惊谔的坐在地上,那脸颊的微红还没有褪去,连忙摸了摸脑袋掩饰着尴尬道:“我,我在救你啊!”
那姜鸿景环顾四周,才知道自己漂浮到了一座小岛上,她长叹了一口气,才幽幽道:“原来如此,是我无礼了,请公子赎罪。”
那苏烈的眼睛弯成一道月芽儿,丝毫不介意姜鸿景方才的举动,傻傻道:“姑娘你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一个人到了这里?”
那姜鸿景见面前人的打扮当不是瑶池之人,于是道:“小女名为姜鸿景,从现在幽冥岛长大,本是随父亲一同经商,没想到在海中遇到了不测,所以一个人漂流至此。”
那苏烈听罢,将姜鸿景扶起,道:“原来是这样,那不如我陪你去找家人吧?”
阿四听罢,连忙上前道:“可是,少主...”
苏烈瞪了阿四一眼,那阿四连忙改口:“少爷,我们还有其他的事做,恐怕...”
苏烈摆了摆手:“你们听我的便是,难道你们要让这弱女子一个人在岛中漂泊?”
阿四听罢,只得默不作声,姜鸿景想想自己此刻身份特殊,面前人也不知是敌是友,于是起身道:“不必了,众位若是还有其他事,我可以自己走。我自幼在海边长大,所以这座小岛也困不住我。”
苏烈连忙道:“那怎么行,我苏烈行走江湖多年,从来都是行侠仗义,如今你遇到我,我自然有责任护送你到安全的地方。”
姜鸿景细想了想,这人看上去倒没什么坏心思,自己若是执意推脱恐怕引人怀疑,于是道:“也好,那不如我们一同前行。”
苏烈连连点头,立刻随着姜鸿景的脚步跟了上去,那阿四在身后垂头丧气的叹了一句:“咱们少主这是怎么了,我还是头一回见到他这样。”
文叔笑笑不语,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
南安国。
神佑城,养心殿内。
“陛下,不好了!”秦墨推开门对着文昭王永慕跪地道,“有消息来报,雪凌公主的船在海中遇到伏击,船只上的人,无一幸免。”
文昭王永慕听罢,手中的茶杯震碎在地,他慌张起身,连忙追问:“消息可属实?”
秦墨道:“千真万确!”
文昭王永慕长叹一口气道:“怎么会这样?”
秦墨见文昭王永慕神色哀伤,只得道:“陛下,如今当务之急当是安抚云将军,毕竟让雪凌公主前去蓬莱,是我们的主意。”
文昭王永慕点了点头,口吻略有些疲惫:“嗯,你先下去,稍后由我亲自通知他。”
待秦墨走了,文昭王永慕才缓缓坐了下去,他已然是一国之君,当成为整个皇城之中最为坚硬的壁垒,可是他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心痛,透过这厚重的帝王盔甲,如此真切反复,又不由得自己。
那也曾经是自己心底最温柔的那个人吧,文昭王永慕回想起自己在岭国,那个推着他在后花园散步的小丫头,那个时候他总是有许多的话于她说,无拘无束。
如今一晃,恐怕有生之年都无法再见了,甚至连她的尸首,都可能见不到。
这偌大的养心殿分外空旷了些,文昭王永慕起身,向着门外走去,他的步伐是如此沉重,却又是他不得不去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