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鸿景心中一惊,见香蒲临行的包袱还放在床头,连忙上前将包袱打开,却见包袱内除了几团棉絮外外无其他。
此去少说也是三年,可是香蒲竟然未带丝毫贴身之物,恐怕此事大有问题,想必她也不想真心实意的随着姜鸿景去蓬莱,再或者,这艘船恐怕根本就不安全。
姜鸿景快步走到甲板上,果然见香蒲此时腰间系着一条粗绳,正欲从船上逃到事先准备好的另一艘小船上,她疾声道:“来人!将她给我抓起来。”
香蒲一惊,连忙起身一跃,要看就要跳下,姜鸿景一把抓住香蒲,将她扔在甲板上。
闻讯而来的侍从连忙赶了过来,那香蒲见状,身子向后一缩,随即重重一拳,打在身后那侍卫身上,那侍卫应声便倒了下去。众人一惊,想不到香蒲身手如此了得,但此时若让香蒲脱逃,恐有祸端,姜鸿景拔起一侍卫腰间的宝剑对着香蒲道:“如今风浪越来越大,你若乘一只小船贸然出逃,恐怕要吞噬在这无穷的海浪之中,何必白送性命?”
香蒲冷笑了一声道:“公主还是先担心自己的命吧。”
待香蒲话音落下,忽见前方一阵箭雨从天际飞来,那箭中燃着火把,正中船帆,在漆黑的海面中分外耀眼。
很快火势顺着船帆烧了下来,整个船只内燃起阵阵浓烟,众人皆四处乱串,几个侍卫将姜鸿景围住,道:“公主,有危险,恐怕我们中了埋伏了,请公主快随我等跳入海中,否则恐怕要葬身火海。”
那姜鸿景长舒了一口气,道:“好。”
她看了一眼那船下拍打的浪花,如此惊涛骇浪,若是落了水,恐怕也难逃一死。
见姜鸿景停住脚步,那侍卫跪地对着姜鸿景一礼道:“公主,切莫再犹豫了,若是晚了,恐怕就走不了了。”
姜鸿景顺着香蒲方向望去,她正攀着一跟粗绳,欲跳上小船逃命,姜鸿景对着侍从道:“跟上她。”
几位侍从立刻明白了姜鸿景的意思,众人追到香蒲处,见香蒲已经跳上了船中,那其中一名侍卫连忙跟着跳了下去,香蒲见状,拿起腰间的弯刀,对着那人狠狠一刺。那侍从一个侧身,一脚将香蒲手中的弯刀踢进了水中。
就在二人扭打之际,远方一箭又射了过来,正中船心,那香蒲见状,心中一惊,想此刻若再多耗,恐怕自己也走不了了。
她一早就知道殷婉薇的计划,于是预备待入了夜自己就悄悄乘坐一艘小船逃走,这帮人明显是冲着姜鸿景而来,但她再不走,待姜鸿景上了这艘小船,对面之人必定会将此船射沉,以绝后患。
火势愈发凶猛,不远处一行人正乘着一艘渔船而过,其中一个少年站立在船头,他肤色微微泛出古铜色,凌乱的头发在风中显得格外不羁,那少年五官生的十分好看,一道剑眉下漆黑的眸子在夜中微微闪着光。
“少主,前方火光通天,恐怕今夜不太平。”少年身后,一个与少年一般大小的随从指着海域中心。
少年将手插在腰间,嘴上叼着一根细细的蒲苇,从他壮硕的身躯看得出这点海浪对他而言算不得些什么,他略有些自信道:“看来今晚又有大收获咯!”
“少主,可是湾主说,此次出行,不要惹事生非。”
少年冷哼了一声,嘴角露出一丝不羁的笑容:“喂,本少爷可是沙湾国少主,这些瑶池的人,敢在我沙湾国的海域兴风作浪,我这就前去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见少年已经起身欲跃入海中,那跟随的几个人连忙跪地劝阻:“少主,您就饶了属下吧,这眼下风大,实在不安全,再说若是湾主知道了,也要怪罪我们,少主您可别让属下们为难啊。”
少年的身子一垂,重重叹了口气:“老爹也真是的,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做,我苏烈自打十岁就在这海上漂迹,区区风浪,我岂能放在眼里。”
同行人劝道:“少主,眼下这明显是两拨人在开战之时,形势混乱,贸然前去恐怕不妥,不如我们在岸边静观,待差不多时再去坐收渔翁之利。”
那苏烈摸了摸自己略微蓬松的头发,眼睛弯成了一道月芽儿:“好,就这么办。”
再说姜鸿景那边,眼看火烧的越来越急,那船帆眼看就要向众人砸来,姜鸿景一个踉跄,险些滚落在地。她身后的侍从连忙将她扶住,姜鸿景见香蒲的船中也渐渐开始起火,那香蒲见船上已经没有落脚之处,正欲向水中一跃,突然一只箭射来,正中她的胸口。
只听见噗通一声,香蒲瞬间被滔天巨浪卷走。
那香蒲落水后,几艘船迅速撞击着姜鸿景等人乘坐的这艘大船,不少黑衣人向着甲板杀了过来,混乱间,那一直守护姜鸿景的侍从跪地道:
“糟了,公主,眼下敌人就要杀过来了,请公主赶紧跳水逃命吧,若得上天垂怜,兴许能逃过此劫难。”
姜鸿景点了点头,紧闭上了眼睛,然后只身跳进了巨浪之中。
“她在哪里!”
“给我杀!”
姜鸿景落水声吸引了敌军的注意,那一直守护姜鸿景的士兵见状,拔起腰间的佩剑,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姜鸿景只觉得自己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之中,周遭出奇的冷,她本能的挣扎了几下,但奈何这海浪异常的汹涌,根本由不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