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书房里,南宫憬篱坐在书桌前,闭目摸索着手中珠串。素衣人退出书房,看了看天色,黑云压的太低,这是要变天了,转身快步离开。
太子府里,刘楚鸳哭诉着:“太子殿下,您可要想想办法呀,救救我父亲,他可是帮了你不少忙的呀,您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么。我的族人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南宫储弋看着只会哭哭啼啼的刘楚鸳,恨的拿起茶杯猛摔在地上,严声呵斥道:“给我闭嘴,没用的东西,除了哭还会干什么,一家子的麻烦!现在连母妃都受到了牵连,你让我去救你父亲,我拿什么救?这事没有牵连到我们就已经是万幸了,现在自保的办法就是与他们撇清关系,他们做的事我们一概不知,你听清楚了没有?”南宫储弋紧握刘楚鸳的肩膀摇晃着,他想让她清醒一点,否则依照这个女人的性子很可能会坏事。
南宫储弋见面前的女人已经停止了哭泣,便起身欲要离开。
刘楚鸳拽住他的衣角:“太子要去哪里?”
南宫储弋头也不回道:“进宫,你最好老实在府里待着,哪儿都不许去。”说完撇下刘楚鸳径直离去。
刘楚鸳瘫坐在地继续哭嚷着。
......
圣亲王府里,议事回房的南宫萧看着早已熟睡的女人,不自觉的嘴角又扬起了一个邪魅的弧度,轻轻坐在床边靠近熟睡的娇妻,为她撩去搭在鼻子上的头发,弄的女子一阵痒意。南宫萧轻吻住她的额头:“音儿,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幸福。”
说完,南宫萧将慕容淳音向里挪了挪,自己躺在了床边,搂着怀中人,安稳的睡去。
皇宫里可不像这般安逸的景象,苏公公是一直陪伴在皇上身边的老人了,他看着紧缩眉头的南宫憬篱,将一盏花茶放到皇上面前:“皇上,夜深了,喝盏茶早些歇息吧。”
这时门外宫人禀报:“启禀皇上,太子殿下求见。”
南宫憬篱揉了揉太阳穴,疲惫的叹气道:“传。”摆手,让苏公公退了下去。
南宫储弋上前一副难过的样子跪在书桌前:“父皇,母妃当真与南卫军刘太勾结?怎么会这样,儿子从未想过要当太子,也不知母妃怎么会做出这般忤逆父皇的事情。父皇让儿臣当太子,儿臣不想辜负父皇,但也绝不敢逾越规矩忤逆父皇啊。”
南宫憬篱盯着跪在殿下的人,开口道:“看来你并非是给你母妃求情的,倒是像来表态的。当真是宁愿舍弃自己的母亲,也不愿舍弃你的太子之位。可见,你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
南宫储弋惊慌道:“不不,不是的父皇,儿臣只是想说儿臣不知道会是这样,母妃可能是受人蛊惑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母妃心底是善良的。”
南宫憬篱:“你说的都是什么,善良?她若是善良,为何要联络朝臣来诓骗朕,她若是善良,为何要谋杀你五弟。”
南宫储弋不语,看来父皇不但对母妃心灰意冷,更是对自己的企图起了疑心。
南宫憬篱闭目养神,问道:“那日宴会结束,你去了哪里?”
南宫储弋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险些吓住,只当是父皇又抓住了母妃或是刘太的把柄,并未向其他方面想,稳了稳心神回到:“吃了宴席遍回了府。”
南宫憬篱侧眼低目的瞟着这个跪在殿下的好儿子说:“哦?那怎么有人在城外的湖边看到你,说劫持圣亲王妃的人是你。”
南宫储弋这下慌了阵脚,:“儿臣冤枉。”
南宫憬篱:“冤枉?这是什么?”南宫憬篱将一个精致的玉佩甩给南宫储弋,南宫储弋拿着玉佩,这正是自己遗失的,曾派人去找过,但是却没找到,怎么就到了父皇那里。
南宫憬篱看着呆坐在地的南宫储弋,自己不是不想对这个儿子好,只是他越长大,身上的坏心思也就越多。当初南宫萧遇袭的事情自己并不是没有怀疑到他和荣贵妃身上,事到如今说没有南宫储弋的一份“功劳”他也是不信的。只是自己终究是不愿意去相信,毕竟他也是自己的儿子,可是如今他的贪念太重,失了心性,自己再也不能放任他不管了。
南宫储弋摸索着手中的翡翠珠串:“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若是朕继续追查当年五皇子遇害一事,你想你是否会脱的干净。”
南宫储弋心想:“只以为父皇只是觉得自己天资不够聪慧,所以才不待见自己。可没想到他一直怀疑自己,多年前的事情难道还会被翻出来么,明明自己当上了太子,明明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明明不再有人过问了。为何如今父皇又要翻出来。”
南宫憬篱道:“来人,朕今日下旨。太子南宫储弋,品行不端,日后不能继承大统,废除太子之位,在府闭门思过,无昭不得入宫。”
南宫储弋不感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是大皇子,父皇怎么可以说废就废了自己,慌忙道:“父皇,儿臣,儿臣并没有做错什么,父皇,儿臣是您、您的大皇子,儿臣是大皇子,您不能废了儿臣。”
南宫憬篱让人将南宫储弋送回了府,如今的大皇子府再也不是太子府了。
南宫储弋踉跄的踏入府门,刘楚鸳听闻太子回来了,赶忙跑出房门,身后的侍女提醒道:“太子妃,您慢点,太子妃,小心脚下。”
刘楚鸳跑到南宫储弋的面前,拉起他的手,焦急的问道:“父皇怎么说?”
南宫储弋甩开被拉着的手,看向侍女:“你刚才喊她什么?”
侍女看着太子,又看向刘楚鸳,小心翼翼的回道:“奴婢,奴婢喊的是太子妃。”
南宫储弋失心疯似的大笑着说:“太子妃?哈哈哈,太子妃?哪里来的太子妃,如今也不过是普通的侧福晋了。这里不再是太子府,我不再是太子,你也不再是太子妃了。”
刘楚鸳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略显疯癫的人,这哪里还是那个仪表堂堂的太子,自己仰慕的太子,不知所措的说道:“太子殿下,您在说什么?”
南宫储弋一把将其拉了过来,指着自己的脸,嚷道:“什么太子殿下,我被废了!废了!滚,都给我滚,滚!”说完,将刘楚鸳推搡倒地后,踉跄的走向书房。
刘楚鸳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依旧追问着:“不会的,你不是说你是去找父皇的么,怎么会被废呢,我不信。”
南宫储弋手说道:“这由不得你不信,自从娶了你,好像我什么事都干不成。”说完将被刘楚鸳拉住的胳膊再次抽回,可能是用力过猛,也可能是女人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有些失神,竟再次跌倒在地,眼睁睁的看着南宫储弋转身离开。
侍女上前扶起刘楚鸳说道:“小姐,大门被封了,出不去了。”
刘楚鸳木奈的说:“派人,找机会从后门出去,去宫里打探一下,到底是因为什么太子被废。若是后门也有人看守,就算是爬狗洞也要给我出去问清楚了。”侍女应声退下。
皇宫里,苏公公拿着圣旨,小心的问道:“皇上,这大皇子让您操心了,您当真要废了太子殿下?”
南宫憬篱:“现在没有太子了,朕早就该废了他。一早就传旨吧,别耽搁了。”
苏公公恭敬的退下。
自从同慕容憬喝了一次酒后,朝闻道就像是粘上了慕容憬,整天的跟在屁股后边,慕容憬去诗会,他便去诗会;慕容憬去赏梅,他便去赏梅;慕容憬去登山观雪,他便去登山观雪。慕容憬见身边的男人永远带着春光满面的模样,问道:“闻道兄,你当真要一直跟着我么?”
朝闻道一脸“那不然”的样子,说道:“嗯,对呀,我发现跟着还你挺有意思的。”
慕容憬实在想不明白,怎么就沾上了这么一个狗皮膏药,本想着去城外闲逛或许朝闻道觉得无聊就走了,哪只他比自己还有兴致,看了看天色慕容憬收紧缰绳,让马儿驻足,道:“闻道兄,夜深了,我看你还是快些回圣亲王府吧。”
朝闻道四处张望了一下,大晚上的我都找不到方向了:“这里距离圣亲王府还有几条街?”
慕容憬:“向东,八条。”
朝闻道又问:“距离慕容府呢?”
慕容憬:“向西,三条。”
朝闻道松开缰绳,轻轻的碰了碰马肚子,又捋了捋马儿的鬃毛,向西拉住缰绳,示意马儿行动:“走喽,睡觉喽!”
慕容憬看着朝闻道骑着马悠哉悠哉的向西走去,心想难不成自己刚才说错了方向?赶忙驾马上前说道:“闻道兄,你似乎走错了方向,圣亲王府在东边。”
朝闻道笑眯眯的望向慕容憬道:“没错,我是同你一起回慕容府啊,都这么晚了,外面好冷,再让我走八条街有点远,三条街刚好合适。”说完便喜滋滋的朝着慕容府方向去了。
慕容憬看着前面马背上的人,只好摇头无奈的笑了。心想:“看来这狗皮膏药粘力确实有些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