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朝堂上,东卫军陈诚上奏,状告南卫军勾结纳喇谋害皇嗣,并将收集来的密信呈交给皇帝。
南宫景篱看着手中的信,心中有数,这是有人先自己一步,想要收拾这个刘太了。
南宫景篱拿着手中的信,细细查看道:“这字迹还真的像是南卫军刘将军的字。”
刘太惊恐的上前跪地,头顶已有汗珠渗出可依旧故作镇定道:“请皇上明鉴,臣对皇上绝无二心,定是有人陷害臣啊!”
陈诚正言道:“皇上,臣有人证和物证。”
南宫景篱:“带上来。”
一只信鸽从殿外飞入,落在了刘太的肩上。刘太见这信鸽正是纳喇人饲养给自己用来传信的。将信鸽从肩头抓来放在地上,回头看向陈诚:“陈将军就想凭这一个鸽子来陷害我么?'
陈诚并不理会刘太,而是对南宫景篱说:“皇上,纳喇地处偏僻,不像夏凉一样山清水秀,纳喇多岩石山峦、多鹰雕,为了让信鸽在传信途中不被猎杀,往往会对其进行严格的训练。并且,与夏凉的信鸽有所不同,就是纳喇信鸽脚掌的茧明显要比夏凉信鸽脚掌的茧厚且发白。刘将军说是有人诬陷他,可是店内这么多人,为何这信鸽偏偏跑到你的肩上,这说明这个信鸽只认识你。”
刘太:“一派胡言!陈诚,我与你向来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般陷害我?”
陈诚:“刘将军,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么?”
陈诚转念向南宫景篱行礼到:“皇上,刘将军府中现在想必还有用来饲养这信鸽的巢穴,不妨派人前去查看一番,便真相大白了。”
南宫景篱看着刘太躲闪的眼神便知道此事不假,摸索着手中的翡翠珠串,缓缓说道:“刘太,既然陈将军说了此事,那是真是假就应该查个清楚,免得你以后落人口舌。来人,让慕容固带人去查,朕跟众亲家就在此等消息。”
南宫景篱将慕容固派去亲自调查此事,那必定是下了决心一查到底,两个时辰已经过去,刘太心中开始没了底气。皇上派人立刻去查,就是怕有人通风报信,如今太子也在殿内,无法传递消息,更何况,从陈诚状告刘太开始,就没见到南宫储弋替自己说一句话,他知道这太子是想要保全他自己。罢了只要太子没事那自己的女儿楚鸳就不会有事。现在根本没人再可帮自己了。
不久,慕容固带回一个用石头砌成的雀巢,刘太知道事情已然瞒不住了。
慕容固行礼道:“启禀皇上,微臣奉旨察看刘府,发现府中所饲养的信鸽不在少数。只不过,别的信鸽都是饲养在一个铁笼内,唯独有一巢穴为石子砌成,在铁笼之外,内有鸽毛,却不见信鸽。所以臣将其带了回来。”说完便石巢放在殿内的地上。
纳喇信鸽可能也知道那是自己的巢穴,便飞入了石巢内。显而易见,刘太与纳喇人通信事实确凿。
南宫景篱看向刘太:“你可还有话说?”
刘太自知辩解无用,也就干脆认了下来:“臣无话可说,但是臣从未将夏凉的国事告知纳喇。”
南宫景篱打断刘太:“刘将军,朕自以为待你不薄。你却吃里爬外,你说你不曾和纳喇私通国事,可谁又能证明,饲养这信鸽又是作甚。来人,将刘太打入大牢,彻查刘府。”
退朝后,群臣已离开大殿。慕容固看向还在思虑的皇上,回禀到:”皇上,臣还有一事相奏。只是刚才朝堂之上臣觉此事......“
南宫景篱见慕容固吞吞吐吐,放下手中的奏折拿起茶杯说到:“还有什么事,说出来让朕听听。”
慕容固:“臣在搜查刘府时,见刘贵妃的侍女未落约刘将军晌午在南郊湖畔的船上相聚。“
南宫景篱喝了一口玫瑰栀子问道:”未落现在人在何处?“
慕容固:”臣入府时,将门口侍卫一并带入府内,未落来时,只是隔着门将消息传到,便匆匆离开,未落并不知臣在刘府。现在应该回到了荣贵妃身边。“
冬日里的湖边,凛冽的寒风吹过,湖面已经结了一层薄冰,,从远处望去就像是一面不规则的镜子。湖边的船上,南宫景篱尚着湖对岸的风景,这时有人掀开了帘席踏入船舱。
这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虽画着精致的妆容,但是脸上透露出的焦急依然是胭脂无法遮住的。
荣贵妃看着隐约从屏风后透出的身形,虽与往日有所不同,但是门外的亲信,确实是刘太的人,也便放下了戒心。开口道:“刘大人,想必今日早朝你也看见了,南宫萧的腿好了。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我许你女儿入太子府,你助我儿扫清登帝障碍。可现在呢,你当初怎么保证的,你不是说过他永远都站不起来了么。”
荣贵妃见屏风后的人依旧不出声,这分明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怒声道:”你别忘了,你女儿现在是太子侧妃,若是储弋倒了,楚鸳也就成不了皇后,你也就成不了国丈。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只有除了南宫萧才能永诀后患。“
屏风后响起一阵慵懒而又低沉的声音:“荣贵妃,还想除了谁。”
荣贵妃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住,这不是刘太的声音,这声音是......
南宫景篱从屏风后走出,站在了女人面前。荣贵妃万不能接受地看着眼前的人:“皇,皇上。”明明船外的都是刘太的人,怎么会这样,荣贵妃跌倒在地,依旧惊恐的看着南宫景篱。
看着跌坐在地的女人,南宫景篱满眼的厌恶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背着朕勾结朝廷大臣,谋害皇子。往日里温柔体贴的荣贵妃,你真是让朕大开眼界。”
荣贵妃言语已经乱了方寸:“皇上,不,不是这样的。看在臣妾伺候您多年的份上,都是臣妾的错,是,是臣妾要害南宫萧,不关储弋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
南宫储弋眯着眼睛看着脚下的人:“你当朕是傻子么?”
荣贵妃想要抓住南宫景篱的腿恳求,却被一脚踹开,听到南宫憬篱接下来的话,仿佛是五雷轰顶。“传朕谕旨,荣贵妃,勾结朝臣,祸乱朝堂,残害皇嗣,冒天下之大不韪,十恶不赦。贬为庶人,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
荣贵妃怎么也没有想到,明明是刘太派人约自己前来,怎么上了船就变成了皇上。
……
夜深,南宫萧书房的密室内,南宫萧、南宫灏、慕容憬和朝闻道四人对故怀礼的消息感到吃惊不小。
故怀礼:“王爷,荣贵妃已经被打入冷宫了,荣贵妃的娘家也受到了牵连,部分也已经下旨流放关外了。”
南宫灏:“是谁抢在我们之前下手了?”
朝闻道:“看来这个荣贵妃得罪人还真不少,呵呵。”
南宫萧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慕容固在朝堂上说见了荣贵妃的丫鬟去了刘府传信,可是先到船上的是皇上,这个时间就不对。
南宫萧看着一直不说话的慕容憬,问到:“憬,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的。”
慕容憬思考片刻,道:“想必你也发现了,时间不对。”
朝闻道不明,问道:“什么时间不对?”
慕容憬:“我大哥说他看到了荣贵妃身边的未落传信给刘府。那么必定是荣贵妃提出的时间和地点,那她一定对所定的地点了如指掌,会提前安排人前去看守。可是宋贵妃到时,皇上已经在船舱内了,而守在船外的人都是刘太的人,荣贵妃毫无戒心的说出了与刘太合谋之事。这就说明事先有人提前告知了皇上,并且将时间点提前了,让皇上做好了所有准备,就等着宋贵妃自投罗网。而荣贵妃又说是刘太约的她,这就说明,有人同时给皇上、荣贵妃、刘府送消息,只是规定的见面时间不一致。到底是不是荣贵妃约的刘太现在还不知道,眼下知道事情的就是送信的未落。”
故怀礼:“未落已经死了。”
南宫灏:“何时?”
故怀礼:“在宋贵妃打入冷宫后,未落投井自尽了。”
南宫萧摸索着茶杯,闻着淡淡的茶香:“这是有人收买了未落,让她家假传消息给宋贵妃和刘太。随后让皇上知晓,虽说父皇是最后知道的,但是听到的见面时间却是最早的。”
南宫灏:“可是刘太先出了事,太子是知道的,这人就不怕太子告诉宋贵妃?”
南宫萧:“刘太出事,太子自要先清理好与刘太来往的痕迹,还没等他与宋贵妃互通消息,宋贵妃就掉入了陷阱里。”
朝闻道:“好厉害的计谋,这拿捏的也太准了。”
南宫萧:“没错,拿捏的太准了。想要不出一丝错,就要同时知道宋贵妃和父皇两人的动态。想必,这人也是宫里的。”
慕容憬:“这人也算是帮了咱们一个忙,只是以后是敌是友恐怕还很难说。”
......
宫里的后花园中,一双白皙的玉手正在绣着一条鸳鸯戏水的绣帕,女人似乎很怕冷,披着厚实的披风戴着绒帽,优雅的动作动人心悬,只是年华已去,白皙的面庞,眼角处也有了些许的皱纹,她仪态万方的样子像极了戏本里描写的贵妇人。
远处走来一侍女,对女人说道:“娘娘,庭中的绒花儿树经不住严寒,折了。”
只见女人依旧低着头绣着帕子,柔声的对身边的侍女说:“这绒花又名合欢,可惜过不了这个冬天了,明年的春天,我上哪儿乘凉呢?”
女人抬抬头看着飘洒的雪,微笑的细声道:“老人儿都说瑞雪兆丰年,来年应该是个好年头。唉~这天儿冷了,咱们还是回宫吧。”
说完,侍女收拾好桌上的针线,扶着风姿绰约的女人袅袅婷婷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