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负责的婚姻
第二天,他心平气和的接受老人用颤抖的声音对他的控诉。低下头,他皱着眉头,让人看不透他的想法。云子颛疲倦了他一个人的独白在空旷的大厅显得单薄而脆弱,只等着他在这冗长的形式之后说出的话。
“……你明白你做了什么吗?”威仪的声音在他的耳中是虚伪的代名词。
点点头,面无表情的招下一切,“我知道我做了什么?你需要什么?我的公司还是我的所有财产?”“够了,云子颛,你以为以我的地位身份会贪你的钱吗?”
是啊,你看不起我的公司,但是你需要一只狗。嘲弄的勾起了唇角。做戏做全套,听在进来之前告诉他,老头子最大的弱点是过于自信,永远相信猎物在自己手中是自己的技巧高超,而不晓得猎物会不会是要吃了他才自愿被俘!所以,猎物要有敬业精神,他要挣扎,在挣扎中老头才会确信猎物是困守之斗。
所以,在他作出一幅震惊的模样来迎合老头的高高在上,洋洋自得的时候,他看到老者身体后面的展听雨唇角那抹若隐若现的笑,狡猾而又邪狞,早已在她的脸上找不到了16岁女孩的纯真。他不禁感慨,为了复仇,人真的可以变得不是自己……
那么,他能做的是什么?只能做得就只有以自己为代价来换取他的公司保持独立而不被吞并。望着面前娇羞的女子羞答答的将纤纤玉手交在了他的手上,说,“我愿意。”
他笑得如同圣洁的天使,诚恳的不似作假,深情款款的吐言,“我愿意!”霎时间,花瓣下雨一般的飞散在这个幸福的殿堂。宾客欢呼,香槟的泡沫也似沸腾一样飞溅在他们的身上。
展梦雨的在所有人的目光转移到其他地方的时候脸翻书一样的变成了另一番光景。低沉着声音说,“为什么和我结婚!”咬牙切齿,嗜血的目光,令他以为面对的是一个吃人的野兽。
瞥她一眼,淡淡地说,“合作愉快!”她总会不会撕破婚纱,双手撑地,然后昂头高嚎:阿呜——
“你疯了吗?”递给一个刚给他们贺喜的一个宾客幸福甜蜜的样子。转过头来,继续低声的咆哮,“你不爱我啊!”
优雅的微笑,给她额头一吻,在她错愕的时候拉正了身体,给对面摄影师一个幸福的画面。在他走后,嘴唇不动的吐出话来,“说不定我们会相爱的!”是不是他眼花?为什么刚才看到了一个白发的人,挺拔的身形虽然只是个背影,也不会让人以为是个老人,正要走上去确认,新娘的白色头花蒙住了他的眼,白雪茫茫迷住了他的眼,在迷蒙中,丢失了那个影子。
“姓云的,你不要给我打马虎眼。你到底和我结婚是什么目的?”挡在他的面前,凶神恶煞的要他给个答案。
心潮翻涌,他已经没了和她抬杠的心境,心底只有不停的疑惑冲上脑袋——
拉斐……是你吗?你怎么会来这里?为什么?
两年后——
他的生活比他预想的要平静。除了他的妻子总会无缘无故找不到人,他几乎觉得这一切就是这样的。按照展听雨的指示,“云氏企业”交在穆少勋手上,而他成功的做了老头子身旁的一条狗进入了“展氏”,在更多时候,他和展听雨在公司的事情上,会互相攻击。用听的话来说,是暗潮汹涌,我们不需要相互厮杀,只要让老头子觉得我们两个之间是互相制约的话,那么我做事的时候,你可以十件有九件反对,然后和我反方向操作。只要我们做得不露痕迹,那么老头子一定察觉不出来我们在联手。
展听雨说这些话的时候,云子颛觉得自己还好不是她的敌人,从来都不是!他已经习惯穿梭在各个宴会酒会。和穆少勋打招呼,兄弟之间的感情,不因时间的转移而转移。一般情况两个人会在和几位合作的朋友打个招呼,或者说和有潜力发展的商界人物套套交情,两个人就会躲到二楼休息室说说话。本来,今天也应该是这样的——
“展听雨?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学校吗?他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面孔,可是……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呢?笑容里面含着浅而易见贪婪,眼眸忽闪不定,让他觉得她突然的轻浮。不是,在他印象中的展听雨不是这样子的。有了这层意识,他抿紧了唇。
“干什么云?难道我不能出现吗?”嘟起娇艳的红唇,话中的意思不是外人,可是为什么他却感觉她在勾引他?曾经流连花丛中的他,怎么会看不出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诱惑?可是她只有十八岁啊!怎么会把成人的把戏玩得这么老练?一堆问号从脑袋里全部冒出来,最后归结为一个问题:展听雨,你又在玩什么?
正在思考,穆少勋轻轻的在他的耳朵旁说:“有人。”
余光偏移,他虽然不知道展听雨在玩什么把戏,可是,至少他不赌那个万一,冷下了面孔,没好气地说,“怎么,你觉得你赢了和‘康氏’合作的案子来向我炫耀吗?我告诉你,赢了这一回不代表下一次还能这么运气好。”和展听雨相处久了有一个好处,就是假的也能演成真的,而且让别人深信不疑。
果然,就看到展听雨顿了一下身体,小心翼翼的问他:“我们的关系有那么糟吗?”
试探?为什么他感到眼前的人是在试探他?很难把她和后面的人联系在一起,可直觉已经把他们连成了一家。皱住了眉头,他决定速战速决,之后去安全的地方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笑容更冷,“要不是看在然儿的面子上,你真的以为,我会让你还活着?不过现在我们两个就看是谁在‘展氏’呆得更久!”话一说完,就和穆少勋大步而去。
“云,到底怎么了?我怎么觉得那个听很奇怪。”他们两个人决定先行退场,在车上的时候,他问了正在开车的云子颛。
“我也觉得很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边开车,一边困惑的想起展听雨的今天的反应根本就是两个人。
穆少勋转过头,看了他许久,“云,你觉得这样的日子好吗?”虽然不再是打打杀杀,可是却为着如何瓜分别人的财产而演戏这样不累吗?
抽空瞥了他一眼,云子颛笑了笑,“很好啊,每天都有一个目标,目的不是怎么夺得这个案子的胜利,只是要绞尽脑汁得想,怎么才能骗过那个老狐狸。觉得这样很有成就感。”梦儿的梦就是他的责任,不管她在不在了,他依旧会打造出她要的天空。
“你还是很爱然儿啊。”瞥了他一眼,穆少勋为他的痴情唏嘘,却不忘挑着眉毛八卦的打听他的婚姻状况,“喂,那你和你老婆呢?现在怎么样了?你会不会把她看错是然儿?”
双手紧紧地抓住了方向盘,默不作声,双眼虽然直视,可是让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穆少勋一看这个状况,连忙拍他,“喂喂喂,我不问了还不行?你不要把我的命给丢了啊,大哥,你可是在开车啊!”
收回了遥不可及的目光,扯了扯唇角,轻声地说,“如果我说我还没有和她上床你会说什么?”
“什么?”大声的惊呼,差点震破了云子颛的耳朵,无奈的抿抿唇,他知道了答案。
“不是吧?你们结婚……”数了数手指,“你们结婚两年了啊!”穆少勋怪叫着将三根手指放在他的面前。
“是啊是啊,那又怎么样?我白天上班,她晚上找不到人。我们两个人经常碰不到面。”不是他不想知道自己的老婆在干什么,只是繁忙的工作让他没有机会知道他的老婆在干什么。不过也无所谓,两年里面,他们也只见过不到五次面,一次是老头子的寿筵,一次是三十晚上,还有的……他不记得了。
“你不寂寞吗?”色迷迷的靠向他,暧昧的挑了挑眉毛。
瞥了他一眼,云子颛轻吐两个字:“无聊。”他不是没有试过找女人,只是他一旦靠近她们的脸就会想起然儿纯真而狡黠的面孔,然后什么欲望都没有了。
“呵呵。”穆少勋笑了两声,“既然都出来了,干脆去家里和几杯。”
家里?心突然一震,是啊,是家啊。脑海里浮现出古堡的样子,唇角自然得向上勾勒出一个自然的微笑。
车速提升,穆少勋转头看到他的迫不及待——
古堡的大门打开,他本来是想给安管家一个惊喜——
“主人你回来了。”他早已经候在门口等着他。
怀疑的看身旁的人,穆少勋立马跳了个三尺高,“我从头到尾都和你在一起,我没通风报信。”坚定不移的神情让他好笑,转过头正向问安管家他怎么知道,冲口而出的却是脑中一闪而过的人,“她来了?”
安管家点了点头,“是,正在餐厅吃饭。”
看到他莞尔一笑,云子颛笑着摇头,完全可以想象狼吞虎咽的情景。拍了安管家一下,对穆少勋说,“我过去看她。”
耸耸肩,“明白了。”说着就上了楼。
走过大厅穿过长廊,走到了餐厅,果然看到了长长的餐桌那一头,正在不停的往嘴里塞各样美食的展听雨,走了过去,拉开一张凡尔赛椅子坐在了她身旁,“你总算不演戏了啊!”
他的话引来她的一眼,吃了一口鹅肝酱鲜贝,抬起了头,“你今天见了我?”
他好笑的靠在了椅子上,“不是吧?你不要说喝了两杯酒,就把我们今天见面的事情给忘了。”
擦了擦嘴,“那我今天都说了什么?”喝了一口木马红带香槟,她对里面的果香混合了焦糖口味很是迷恋,当然。淡淡的果酸及精致的余韵令她能够在舌尖回味很久。半晌后,才从酒香里回神,看到了他困惑的看她,浅浅的笑,“算了,你不说我都能想到我们说了什么。”着重加强“我们”两个字,让他听出了里面讽刺的意思。还没张口说话,她的话继续,“以后如果看到了不是我的我,就不要说真话。”
什么是不是你得你?他感到好笑,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认真地看她,“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隐隐感到了其中的不一样,可是却说不上哪里出了错误。
埋头继续吃,空出一只手来,拿着叉子在他眼前挥舞:意指不可说!
他有点动怒,他参与这个计划,却得不到里面最真实的情况,这不公平。起身,他丢下一句话,“我想我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你。”
他强硬的口气终于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再次抬起头,他听到了后面的叹气声,“这件事情,我一时半会给你讲不清楚,反正我今天冒险的来这里就是告诉你,计划不会改变,但是我们需要更小心就是了。”
他转身,“那么我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这个讲不清楚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傀儡,没有意志的随人摆布。
“老头子,觉得你们两个应该生个孩子。”话题一转,快速的如同嘎止的音乐,让人一时无法适应。
他回头,一道劲风扑面而来,伸手一抓,一瓶药出现在他手中。一愣,展听雨的声音从另一头又传了过来,“这个有助于你们生个孩子。”声音里面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是不怀好意。瞥了她一眼,两个人已经有默契的不再讨论前面的问题,他摇了摇头,“我想用不着,我和她一年根本见不上几次面。”
“不,你会用上的。”打断他的话,展听雨的笑蒙上暧昧的颜色,啜了口酒,“这药呢,是给她吃的。……这样容易受孕。”
身后吃吃的笑,他感到尴尬,回过头,低喊,“小姑娘,不要说这么成人的话题。”
端起酒杯,不以为然的将唇角勾勒出一个高兴的弧度,“晚间愉快。”
愉快?他不怎么愉快。回到家里,他居然意外的看到了自己的老婆,愣在了那里,他任由她穿着几乎透明的睡衣帮他脱下外套。傻傻得站在那里,他感到今天的一切都是那么不正常,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预谋好的,就差他完成最后的步骤。
“你累了,我去放洗澡水。”展梦雨柔和的微笑,配上房里面奇异的芬芳,令他莫名的骚动了起来。裤子口袋里掏出了药瓶,他开始想,该不该?
不是该不该,而是该不该死!他望着天花板,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得这么做了!闭上眼睛,却怎么也不能装作没有听到浴室里哗哗的水声。
他到底是怎么了?不是为了然儿可以什么都不要吗?可是为什么会这样?昨天晚上鬼使神差的就将药放在了酒里。看着她喝下,可是为什么,她喝了下去,到最后醉的人是他?!
迷迷糊糊的,居然就今天早上了!门打开的声音打乱了他的思绪,慌张的别过脸。僵硬着身体装睡着,他没有办法面对昨天和他同床共枕的这个人!
接着,他听到了一声轻笑,“你要装睡就随便你,我走了。”
门被狠狠的摔上。他坐起身来,问自己,是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了?用力的挠头,却找不出一点思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