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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郊 游

中午十一点三十分左右正是镇上的学校放学的时间,源源不断的人群如开闸的蚂蚁群从墨绿色的铁校门涌出,向四面八方散去,人群的喧闹声,熙熙攘攘得让学校所处的镇上一角闹腾不已,人群逐渐消散在不同的道路上。所剩无几的同学稀稀拉拉地从走出校门口,这时候却远远就能听见校园内传出一阵清脆的笑声,一群长相或美丽或清秀的穿的花枝招展的妙龄小少女陆续从校门走出来。

因为学校是镇上唯一的一个小镇,在镇上居住的适龄孩子都在这所小学上学,雁芙、天瑜她们上下学都只需要步行就可以到家。学校位于镇中心,以学校为中心有三条分岔路,所以班上同学回家的路很多都是同一条路的,见天瑜、雁芙、周语三人同行上学的时候很热闹,总是有说有笑的,自然越来越多的女生加入到雁芙和天瑜、周语三人回家的队伍中,队伍逐渐由之前的三人同行扩大到变成五人队伍。每天回家的时候都是热热闹闹的,不忧愁没有话题可以聊,在路上的时间也很容易被打发,这群小女生就像个小团体一样,总是一起上下学、一起玩、一起聊天,形影不离地,难免会给其他同学一种难以融入其中,被排挤在外的感觉。

“这个周末做什么好啊?最近都好无聊啊!都没什么地方好玩的吗?”欧阳翩翩一边走一边好玩地踢着路上的一颗小石头,看见小石头被踢进一个低洼里,心情更是郁闷,不满地抱怨道。每天都是上课、下课、回家,这样的不断重复的日子实在是让人失去新鲜感,丧失活力。正在一旁和雁芙有滋有味地说起自己刚从男生那边打听来的趣闻的天瑜,听见欧阳翩翩的抱怨,突然灵光一闪,兴致勃勃地大声呼喝:“我们这个周末去烧烤好不好?”“好啊!好啊!我没去过耶!”“太好了,周末有得玩了!一定很有趣!”“哇!不错耶!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好啊?”话音刚落,一呼多应,天瑜的一时提议就得到众人的齐声附和。这时候的孩子对这些郊外出游是很感兴趣的,但是学校基于安全的顾虑是不大组织学生进行类似的出游的,所以她们决定自己出行!

虽然一向对有些大小眼的欧阳翩翩看不顺眼,但是黄丽绾这次倒是没有反对,苦恼的问:“去哪烧烤啊?你们有人会吗?”周语拍拍手,“这有什么难得,找几个班上的男生一起去就好啦!让他们找场地,而且他们一定会的啦!放心!”天瑜立刻如柳暗花明般神色明快起来,爽快地拍一下周语的背说:“对啊!好提议!你这家伙难得聪明一回喔!那我今天下午问问男生那边有没有人要去的?烧烤的场地也让男生找找看,不错,就这样决定吧!。”不怕男生不会,就怕他们不肯一起去,不行死都要拉他们下水,找谁呢?天瑜在心里暗暗盘算。

“那到时候我们怎么去,那么远要骑自行车去吧!你们都有自行车的吧!没有自行车的人就不能去了吧!”欧阳翩翩话中有话的暗示说,天瑜皱皱眉,她很清楚这些朋友的出行工具的,最后拍板说:“我有自行车,我载雁芙就可以了。周语也有自行车载一下黄丽绾,你自己骑你的自行车,就好啦!这么难的出行一次,肯定大伙一起去,人多也热闹些。”天瑜虽然有些看不惯欧阳翩翩的一些小心眼,但是想想她性子爽直,只是说话不怎么给别人留情面,比起爱在心里打小算盘的人,欧阳翩翩这样毫不遮掩地把自己的算盘摆出来的人更加合她的心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视乎特别针对雁芙。

欧阳翩翩撇撇嘴,她只是有些不愿和林雁芙一起出游,但是想要和周天瑜玩的话,她的身边总是有林雁芙的身影。她装作善意地提醒说:“雁芙,你爸妈肯让你出去玩吗?”天瑜她们都不约而同地望向雁芙,和林雁芙熟悉些的同学都知道,林雁芙的家里对她管教很严格,虽然不会有什么体罚责骂的,但是对她出行外宿很是限制,雁芙外出是需要和她的妈妈报备的。天瑜看见有些迟疑的雁芙,有些担心,急切地追问:“雁雁,机会难得,你去吧!我不管!你要去啦!”说到后来竟然耍起赖来,周语也帮腔说:“对啊,这次你要去啦,不能老脱离群众队伍知道不!还有你上次不是答应过我们说要补偿我们的。”雁芙笑着说:“我没有说不去啊!”

上辈子是个被禁足的女人,出行的次数寥寥无几,出游烧烤这样的事对长安城里的她们那样的姑娘家来说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幻想罢了,因此那样的出游对她而言有着难以言说的吸引力。她心里在迟疑,原因不是因为怕妈妈不允许,其实林玲对于她的要求几乎是不拒绝的,只是考虑到雁芙年龄还小,怕女儿在外面被拐卖掉了,不安全,所以一般不让女儿独自出外或和朋友去一些较远的地方。而且她认为孩子教育就该从娃娃时候抓起,若小时候教育正确以后就不会那么轻易出问题。

雁芙觉得自己身为一个女生,已经逐渐长大,不好和男生走那么近,虽然这里的人没有那样的顾虑,但是她是心里还是有些疙瘩。而且雁芙本身就不是个喜欢往外跑得孩子,所以偶尔会推掉其他人的邀约,虽然和朋友解释过,但是朋友都坚信雁芙是因为家长不允许而拒绝。

其实雁芙她更担忧的是自己周末要去张家跟师傅学琴的事会被耽搁,烧烤出游时间应该是早上,下午似乎赶不及惯常的上课时间。她跟师傅学琴才开始了两个多月,自从得到师傅指点后,她觉得自己之前停滞不前的关卡开始有些突破和进展,她不想浪费每一次上课的机会和时间。

张家奶奶对这个勤奋谦虚好学的弟子也很是满意,倾其所有地教导这个新收学生,自从自家的老头子去了之后,无人相伴的日子很是难熬,她一生收过不少的学生,但像雁芙这样的天资聪颖,却仍旧不骄不躁地勤加练习的孩子实在是难得。有些天资的孩子在这样的年龄若能得这样的成绩必然是被赞扬声包围的,听惯了这样的话,自然就会忠言逆耳,听不进一些指点批评的话。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张老夫人有些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雁芙悄声地走到师傅身后,语气轻柔地说:“师傅,还是我帮你揉揉吧!”,伸出手力度拿捏适当得帮师傅揉揉太阳穴和松松紧绷的肩胛。张老夫人舒服地享受雁芙的贴心举动,“老让你帮我按摩,还没有问过你在哪学的手艺呢?”雁芙苦笑一下,自己哪曾学过什么手艺,只是以前王爷公事繁忙劳累的时候会让她捣鼓几下,顺便指点过她几句而已。“没有学过,就是在电视上看过一点。”

雁芙迟疑良久,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下,反复几次,最终抵不过心中的诱惑,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傅,明天我可不可以吃一点来上课?四点钟才来行吗?”“恩,为什么?你有什么事吗?”雁芙偷偷觑一眼依然闭着眼在享受她按摩的师傅,接着说:“我的朋友约我明天出去郊游!”张老人夫人这才慢吞吞地张开眼,瞧一眼神情紧绷的雁芙:“雁雁,你别怕我会生气,我人虽然有些时候是有些古板,但倒不至于这么不通人情,你们这样年龄的孩子正是喜欢出去玩的时候。你整天不是闷在家里,就是跟着我学琴,出去走走,见识见识是好事。”

雁芙见师傅话里没有责怪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虽说雁芙加上古思烟的记忆已经是历经三十年人生的女人了,但是对于眼前这位年级足以当她老祖母的师傅还是发自内心地敬佩和尊敬的。

第二天,天气晴朗,淡蓝色的天空中漂浮着薄纱似的云层,屋檐下筑巢的麻雀宝宝早早地就伸长脖子唧唧咋咋地叫唤着,呼唤出外觅食的妈妈,早起的人们在街道上相遇都亲切地相互打声招呼。清晨,清新弥漫着青草气息的空气让早起的雁芙不由自主的深呼吸一口气,感觉新鲜的空气充盈自己的胸腔,她感叹地舒了一口气。望望远处初升的太阳心情很是舒爽。

“雁雁,你怎么不吃点早餐再走啊!”“哦!我忘了,我现在就去吃!”雁芙步伐轻快地走向客厅,乐滋滋地享受着妈妈特意为她准备的早餐,偶然间抬头看见妈妈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心中有些过意不去,林玲像很多传统的中国妇女一样,把全副心血都用来照顾家里的丈夫和孩子的生活起居。

林雁芙上辈子自小开始就过的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日子,哪里曾做过什么家务活,过去连洗澡、吃饭都有人在旁伺候,比之现在的所谓的富家千金小姐过的生活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别说是做饭洗衣之类的活,就是泡壶茶这样的简单活,她也是一窍不通的,来到这里,雁芙也只能跟着林玲从头学起,事事尝新。

当天瑜载着雁芙两人急急忙忙地往相约汇合的地点赶去的时候,远远就听见周语的指责,“怎么那么慢啊?都等你们十多分钟了!”周语双手叉腰,对着天瑜说道。周语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媳妇的样子,让雁芙不禁感叹一句确如女大十八变。“我们老远就听到你的声音了,大声婆啊,你自己收敛一下行不行,这里是大街耶!”天瑜有些气喘地骑着车在众人面前停下,双眼如金鱼眼似的直瞪着周语,嘴上不认输地反击道。坐在天瑜后面的雁芙轻巧地跳下后座,笑着劝道两人,“你们两个一人少说一句吧,吵得我们耳朵都起茧了,总是爱吵来吵去的,不嫌烦吗?”“哎呦!雁雁,你也知道我们要有一天不吵几句,那才出问题啦!”周语向雁芙俏皮地笑了笑,雁芙不理会这些狡辩之言,她们倒好吵架当情趣,周边人可难受了。

雁芙扭头对在一边早早等着的欧阳翩翩和黄丽绾说:“对不起,害你们久等了。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欧阳翩翩因为难得的出游心情很不错,不介意地摆摆手,努努嘴说:“还有比你们更慢的了,都不知道是什么男生来的,竟然让我们一帮女生等他们几个!”黄丽绾向雁芙摇摇头,示意不要紧,突然指着远处驶来的两辆自行车大叫一声,“哎!他们来了!”天瑜、雁芙循着黄丽绾指的方向,回头隐约看见远处驶来的两个熟悉的身影。

李思修骑着车看见聚在一起的同学,远远地就开心地大声呼喝道:“早啊!各位亲爱的同学们!”,接着自行车急刹车来个甩尾,一脚抵在地上撑住倾斜的车身,恰好停在众人面前。李思修今天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衬上运动裤,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一口洁白的牙齿显得特别耀眼。周语对他这样故意耍帅的行为很是鄙视,不屑地嘀咕说:“没见过这么爱现的!”周语其实根本就是故意说给李思修听的,所以声音没加掩饰。李思修不在意的戏谑道,“没见过,那今天本少爷就让你开开眼界!还不快点谢谢我!”说完还故意对周语挤挤眼。周语立马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脸皮厚的人真是说什么都不会脸红的,她在心里默念,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平息自己的怒气。天瑜倒是很乐,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她对看见别人三言两语就让这个平时暗暗让自己吃瘪的姐妹气得说不出话来感到大乐,开心地拍拍李思修的肩膀说:“兄弟,做得好!非常好!”两人一拍即合,还志同道合地击掌庆祝,周语转头向雁芙抱怨说,“你看,这两个都什么人啊!”雁芙揉揉笑疼了的肚子,半响歇不过气来,周语气结。

默默骑车跟在李思修身后的是副班长王剑烨,他身上穿着条纹衬衫配上一条牛仔裤,听到周语和自己好友的互动也只是悄悄地笑。兄弟心里的算盘自己还不清楚吗!这故意找茬的戏码他见多了,周语那个傻妞似的也点不通晓,心里默默地为兄弟伤心一秒钟。

王剑烨和女生们一一点头示意一下算是打声招呼,一不小心和林雁芙的笑语盈盈的眼神相触,心里不由感到一点尴尬和无措,他不知道上次林雁芙和赵宁萱出去之后说了什么,两人前后脚回来的时候脸上神情自若,看不出一点端倪。他心里担忧赵宁萱会不会把他不能说的秘密泄露给林雁芙知道,他心里很没底,后来他偷偷观察两人几天都看不出个究竟,又不好意思腆着脸去问她们中的任何一个,只好自己在心里纳闷。雁芙看见王剑烨躲避自己的眼神心里也有些别扭,虽然当初是谣言,但毕竟还是心里留有疙瘩,她觉得还是和王剑烨保持一点距离会比较好。

“好了,既然人齐了,我们就走吧!”欧阳翩翩心急地催促道。“等一等,不是还有一个没来么?”李思修计算一下人数后,提醒说。欧阳翩翩左看看右瞧瞧,正摸不着头绪的时候,耳边响起雁芙细若蚊蝇的声音,“她来了!”

顺着林雁芙望着的方向,看见一个身穿灯笼袖的小衬衫和碎花小短裙,头上戴着可爱的帽子的女孩向她们跑过来,甜甜的笑脸上露出小小的酒窝,在轻柔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特别甜美。大伙定眼一看,来人竟然是赵宁萱,不是说林雁芙和赵宁萱吵架了么,看见赵宁萱笑意盈盈、坦然自若得和雁芙她们打声招呼后就和李思修开心地聊起天来,看见林雁芙也是面不改色的,欧阳翩翩觉得自己身上起一阵鸡皮疙瘩。

“真受不了,明明不喜欢为什么还要找她来啊!“欧阳翩翩翻个白眼,压低嗓音对站在身边也是一脸愕然的黄丽绾说,黄丽绾心有同感地说:“对啊!我也搞不懂!”突然凑在一起说密语的两人愣了一下,想想其实她们两人之间也是这样的,虽然明知道对方不是完全的喜欢自己,自己也觉得对方有些小毛病,但是还是依然会和对方一起玩。周语瞧见赵宁萱第一时间就用手肘撞撞身边的天瑜,小声地问道:“你找来的?”天瑜无奈地办个鬼脸,:“我像是这么破坏气氛的人么?她自己找上门,我不让她去,你猜她怎么了!她竟然直接找雁芙让雁芙劝我们让她加入,她以为不让她加入我们是雁芙的意思。其实雁芙从头到尾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雁芙后来就说让她一块去咯。”“不是吧!真难想象世界上有这样的人!”周语一脸惊叹,怎么不觉得以前赵宁萱是这样的人,像是第一次见面似的一脸稀奇地打量眼前的同学。

“赵宁萱没骑车来,那她怎么办?”欧阳翩翩对大家拖拖拉拉地,迟延了启程的时间很是不满,这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变得手足无措的赵宁萱身上,赵宁萱有些委屈地辩解说,“我不知道要骑车去,林雁芙有没有跟我讲,而且我家里也没有自行车!”。雁芙有些无语,天瑜看不过去赵宁萱摆出一副小媳妇的样子,最烦这些琐碎的事了,指着两个伫立在那一动不动的两个男生说:“又不是什么大事,随便让其中一个男生载你不就好了。”

李思修和王剑烨面面相觑,看见赵宁萱可怜兮兮望着他们,在眼神厮杀中败下阵来的李思修豪迈地拍拍自己自行车的后座说:“那就坐我的吧!”天瑜不管赵宁萱还有发表什么意见,立刻迫不及待地宣布说:“那我们出发吧!雁雁,上车!”雁雁马上跳上天瑜的车后座,轻轻地扶着天瑜的腰侧。这是之前天瑜教的,成效不错,心里偷偷乐。“哦~~~!走咯!”欧阳翩翩立刻响应,呼啦啦的,大伙儿一溜烟地跳上车跟上一马当先的天瑜。

李思修看看远去的众人,困扰地偷看一下情绪有些低落的赵宁萱,有些为难地挠挠头,试探地问道:“要不我们也走吧!”赵宁萱这才不甘不愿地点点头,李思修载着赵宁萱落在最后。一群人在天瑜的吩咐下兵分几路各自去买回自己菜单上的东西后,一群人才浩浩荡荡地驶向目的地。

出了小镇,路上视野逐渐变得开阔,一条宽阔的马路两边是无望边际的稻田,偶尔还会出现种满一排排相间直立的甘蔗地,或是绿油油的菜地,拐弯转入一条小路的时候,路面变成下坡路,坡道两边是个小树林,茂密的枝叶交错相交,把照射在小路上的阳光阻挡在外,只有些微的阳光透过重重的枝叶穿透进小路径上,树林里带着清香竹林气息的湿润润的风让她们在这艳阳高照的心神为之一爽。车沿着坡道快速地滑下,吓得胆小的雁芙惊呼一声,天瑜等人则因为这夏日郊游里少有的凉风,惬意而开心地大叫起来,惊起树林中栖息的鸟儿不停的鸣叫。这样如诗如画的风景让雁芙情不自禁地忘却烦恼、展露笑颜,那样发自内心迎风展露微笑的侧脸让身后觑见的王剑烨惊鸿一瞥,心里惊艳不已,冷漠的心轻轻地摇曳。

车行了许久,在王剑烨的带领下,她们停在一个空旷的草地上,旁边是一条小小的河流,河水不曾间断的缓缓流淌着,河水很浅,可以轻易看见河床上到处显露出来的大小不一的石块,大约最深的水也不及膝盖。河水不算太清澈,但是却给夏日增添一份惬意的凉快之意,在河中发现小鱼让一群女生很是惊喜,抛下车上的食物不加理会就跑去河边看个热闹。相反,两个男生一下车就开始马不停歇地搬来大块的石头,结成个小火炉,将买来的炭块放进去,添上火,烧的炭块变得通红透亮,再架上铁丝网,就可以把食物放在上面开始烧烤了。

“好了没啊?怎么那么慢啊!”看完热闹抱着饿的直打鼓的肚子回来的天瑜心急地催促两个做苦力的男生。“对啊!我都快饿死了。”这段烧烤之旅的路程比她们预想的要长得多,准备工作又花费了大量的时间,个个都饿得饥肠辘辘的,王剑烨刚把铁网架上炉,大家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早已经串好食物的烧烤铁签伸向火炉,为自己占个好位置。

做事总是斯条慢理的雁芙自然落后人一步,她也毫不在意,兴致勃勃地在占据一个火气不旺的角落慢慢耐心等待。看见大伙都是席地而坐,雁芙皱皱眉,虽然不怎么习惯这样的行为,但是还是入乡随俗地加入大家的行列中。

感觉不坏,比起过去在百花盛开的花园里面一边品尝由王爷特意重金聘请的大厨精心准备的美食,一边欣赏名旦的精彩戏曲,雁芙觉得这样坐在柔软的草地上,享受着暖暖的阳光,和朋友这样一起亲手烤东西吃的时刻,有着自己从未体会过的惬意和幸福,感觉更加新鲜,更加让她欢喜。

“啊!怎么变成这副模样啊!”周语一阵咒骂,大家看向她手中的铁签上变成漆黑一团的不明物体,顿时一阵哄堂大笑,周语瞪着双大眼死死地盯着眼前严重烧焦的火腿肠,心里挣扎着自己放弃再烤另外一个好,还是就这样将就吃算了。“咕噜、咕噜……”肚子传来闷闷的响声,她揉揉自己唱空城计的肚子,闻见手中食物传来的香气,还是不愿意再等下去了,在黑漆漆的香肠外面搽上一层辣椒酱,吹吹不断冒出的热气,咬一小口,热腾腾的,除了焦黑的那层外皮有些微的苦涩外,里面的肉已经变成诱人的红色,辣味充盈自己的口腔。“哇!好好吃哦!”周语眼睛一亮,在狼吞虎咽之余挤出一句话,接着自顾自地吃自己手中的食物,像是在吃什么美味食物似的。

雁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那样的东西都能入口不是吧!但是看见周语吃得犹如饿死鬼投胎的样子,肚子感觉特别空荡荡的,忍不住本能反应地咽一口口水,瞧瞧自己还是半生不熟的玉米棒子,嘟嘟嘴,沮丧地抱怨:“我的什么时候才能好啊!”王剑烨鄙夷地看一眼那个外壳已经变黑但是里面还是没有什么变化的玉米,不冷不热地说:“笨蛋,哪有人先烧玉米的,玉米很难熟,最后才丢进炭火烤就好啦!”雁芙一听,不由地叹气道:“不是吧!”

雁芙面前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铁签,铁签上串着几个已经烤好的金黄色带点点黒焦的肉丸子,上面涂满了让人垂涎欲滴的烧烤酱。“我烤了两个,你先吃我的好了!”抬头看见原来是王剑烨,他一脸别扭的把铁签递到雁芙的眼前。周围的气氛似乎突然寂静下来,雁芙在总目睽睽下感到有些为难,推辞道:“不用了!你先吃好了!”雁芙摇摇头,无功不受禄,刚刚才想着要远离一点他,怎么能又拉上关系呢。

“雁雁不要,那给我好了!”天瑜正吃完自己刚刚烤好的脆皮肠,正意犹未尽的舔舔自己的嘴巴,听见两人的对话,赖皮地把手摊向王剑烨,插嘴说。王剑烨没理会在一旁叽叽咋咋的天瑜,把手中铁签硬塞到雁芙手中,语气不爽地说:“给你就拿着,哪来那么多废话啊!”雁芙听见这话,不由地皱皱眉头,这人心肠不坏,怎么说话如此难听,雁芙看看自己手中的看上去很美味的食物,心情又开心起来,算了,看在这份上不和这小黄口小儿计较。雁芙美滋滋地吃起来,忽视赵宁萱黯淡下去的眼神、天瑜不忿的大叫和周语吵着要分一份的声音,那样的滋味在后来的日子里,回忆起虽然已经忘了当时的那种味道,但是还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情景和那种快乐的感觉。

天瑜见雁芙这边无法得逞,转向王剑烨那边,“你偏心,为什么只有雁芙有,我们都没有,重色轻友的家伙!”王剑烨撇一眼,看见天瑜悻悻然地住嘴了,才满意地继续自己手头上的活。“本来就是嘛!”天瑜偷觑王剑烨一眼,向他抱怨道。欧阳翩翩也赞同地点点头,但是不敢说出声,只用嘴型比划说:“对啊!对啊!”黄丽绾则不理会其他人,自己吃的有滋有味地埋头苦吃,没烤好的香肠照样放进嘴。“你没那么饿吧!还没熟耶!”李思修对狼吞虎咽的黄丽绾说。“火腿本来就是熟食,傻瓜!等它烤好了,我都饿死了,早知道就听我妈的话先吃早餐再出门的。”黄丽绾叹口气,后悔极了。

太阳逐渐高升,阳光变得炽热蜇人起来,众人足食饱饭后趁太阳还不算太猛烈的时候,赶紧收拾东西踏上归途,五辆自行车排成一两列在公路侧前行,但是狠毒的太阳逐渐让他们变得力竭、疲惫,背上开始渗透出点滴的汗水,雁芙担忧地看着呼气声逐渐变得沉重的天瑜,心里很是抱歉。

随着年岁的增长,她已变成一个一米五高的少女,身形丰腴的雁芙,对于年长雁芙一岁却在身高上生长得较为缓慢只有一米四高的天瑜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娇小的天瑜要载重比她重的雁芙多少是有些勉强的。终于天瑜支持不住,气喘嘘嘘地停下,叹口气说:“雁雁,我载不动你了,等我歇一下先!”雁芙愧疚不已,以前只跟着天瑜学会骑单车,要载人的话还有些勉强。“叫王剑烨载她不就好了!”李思修坏心眼地向那个车停在前面,面无表情的看着雁芙两人的兄弟挤挤眼,心里暗叹:兄弟帮你一次,看你回去怎么感谢我!感觉到身后载着的赵宁萱扭紧手中抓着的衣服,无奈地苦笑一声,唉!谁让我兄弟喜欢的不是你呢!我也不想的,大姐!我的衣服新买的,你别扭坏了,轻点,轻点啊!

天瑜一听见这个提议犹如解放似的,立刻转头对王剑烨说:“那你载雁雁吧!”回头有些抱歉地对雁芙说:“雁雁,应该没关系吧!”雁芙看看满头大汗的天瑜,用自己新绣的手帕帮天瑜擦擦头上的汗水,雁芙脑海中百转千折,实在想不出其他什么方法,虽然自己不喜欢和别人有身体接触,但是也不能一直强求别人迁就自己,扭头看看没表示赞同也没表示反对的少年,缓缓地走向王剑烨,王剑烨把车扭转方向,语言简约地对身后的雁芙命令说:“上车吧!”

雁芙轻巧地坐上后座,两手轻轻地拽着王剑烨两侧的衣服下摆,“还不快点!热死了!”已经在远远的抛离队伍的周语、欧阳翩翩和黄丽绾三人在远处停下车来,催促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落下的伙伴。三人发现载着林雁芙的人由天瑜变成王剑烨,众人八卦地眨眨眼,相视一笑,眼神中的暧昧让雁芙有些困窘。不知谁先起的调,众人在这样闲逸的游途中一起欢唱起来,婉约的、清脆的、低沉的、不着调的的歌声夹杂在一起汇成一曲青春洋溢的歌声,心里的欢乐像是借着这样的大声放纵的歌唱释放出来。

王剑烨背对着雁芙的脸迎着风悄悄地露出少有的会心微笑,林雁芙抓着的地方偶尔不小心隔着衣服触碰到他,心不可抑制地变得快活,他感觉自己的脸上红得快要烧起来了,这样如此地靠近自己喜欢的人,这视乎是第一次,那样砰然心动的感觉让他心里萌生出永远就这样一直走下去的祈愿。

“雁雁!”一声语气洪亮却带急切的呼喊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大家不约而同地停下,看向街头的一名男孩,那男孩留着一头尖硬的形若建筑般的立体发型,脸型修长,线条硬朗,虽然样子还很稚气,但是看上去身形很是健壮,他憨厚得对着街头这边的傻傻一笑,显得很是老实、憨厚,让周语等人对他好感顿生。

张璟瑜无视路上穿行的车辆急急地横越过马路,把在街头另一边亲眼目睹这马路惊险一幕的众人吓了一大跳。张璟瑜刚刚和朋友在球场上打篮球,看见雁芙竟然坐在一个陌生男孩的车后座吓了一大跳,急急忙忙地丢下球友就跑来找雁芙。“你们好!”张璟瑜咧咧嘴,露出嘴边两个小小的虎牙,虽然身体块头大个,但是却显得稚气、无害。

“璟瑜哥哥,你刚刚那样很危险的!”雁芙从张璟瑜的突然出现反应过来后,立马找他秋后算账,雁芙对张璟瑜认识久了,总觉得他做事莽莽撞撞的,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反倒是雁芙照顾着这个年龄比自己大两岁的哥哥。“雁雁,我刚好要回家,我们一起回去吧!”张璟瑜急着把雁芙带离这里,他想起刚刚看见雁芙拉着那男生衣摆,语笑嫣然,与那男生有说有笑的样子就心神不安。雁芙看看时间,迟疑一下对张璟瑜点点头,转头对同伴说:“对不起!我有事要先离开了,不和你们一起回家了!”“好吧!你有事就走先吧!我们也差不多散了。”天瑜知道张璟瑜是雁芙跟着学琴的师傅的孙子,所以知道雁芙急着去学琴,也就不挽留她了。

王剑烨脸色自看见林雁芙跟张璟瑜很是熟悉的样子开始就逐渐变得冰冷起来,脸色逐渐变得僵硬,听到天瑜这样说,直接一言不发地抛下众人,骑着车飞速往自己家方向奔走。“他怎么了?”周语好奇地问问李思修,不明白又不是六月天怎么突然说变脸就变脸了呢。李思修偷笑几声,暗笑道:“你们女生不是有时候会有大姨妈来拜访吗!他家也来亲戚了!”周语又怒又羞,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人,怒喝一声:“去你的!”羞恼地愤然离开。

李思修笑嘻嘻地看着相伴离开的林雁芙和张璟瑜,亲切地拍拍周天瑜说:“那个男的是谁啊?怎么说和林雁芙一起回家的。她哥哥?”天瑜撇他一眼:“你怎么那么八卦啊!不是啦!雁芙她哥哥不是这个,这个是雁芙跟着学琴的老师的孙子,听说人挺好的!”李思修看着天瑜一脸满意的样子,再看看已经离去渐远的身影,心里不由为自己的兄弟担忧,唉!兄弟,看来情路坎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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