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玲轻敲一下女儿的门,不等里面的人反应过来就直接开门进去,一打开雁芙的房间门,就看见女儿雁芙正坐在床边低着头仔仔细细、一点一点地揉擦着一头湿淋淋的长发,不由地邹邹眉头,劝道:“雁雁,什么时候有空就去把头发剪短它吧!看你的头发都那么长了,打理起来多麻烦,看头发掉到哪里都是,而且还浪费发水。”
这女儿的慢性子不知道是遗传自谁的,做事老是不紧不慢得,看得做事一贯风风火火的林玲心里很是闹腾。雁芙听见林玲提起剪发的事很是惊慌,以前她还小的时候被妈妈暴力镇压着去理发的事情还记忆犹新,那时候她哭闹个不停,但是林玲也就以为她是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在害怕剪发便不加理会,事后哄一哄也就算了。雁芙那时候是人小言微,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来反对都被认为是小孩子闹脾气的行为,头发硬生生地被剪成林玲看来很是适合小孩子的只有齐耳长的蘑菇头,让雁芙很是气闷。她不舍看着自己的头发,自己这头发是好不容易才留到这么长的,才想着幸好妈妈忘记了要她去剪头发的时候就遭遇晴天霹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很少反抗父母命令的雁芙轻轻地摇摇头,低声下气地哀求说:“妈妈,我喜欢留长发,你就让我留着吧!拜托你!拜托啦!”林玲就不明白自家女儿怎么从小就对留长发有那么深的执拗,每次让她去剪头发都要她的威逼利诱一番,花费很大功夫才不甘不愿地哭哭啼啼地去,哭哭啼啼地回来。林玲很是不耐地扶一下自己的额头,强硬地命令,:“今天就去剪短它,你看看你们班里,有几个女生像你这样的,头发都快长到屁股了。”
雁芙很是不解为什么这里的人总是要把自己的头发剪短,不是该尊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头发重若生命,因此头可断,发不可断啊。长安城内,无论男女都不会轻易断发,头发自然是越长越好,几乎不修剪头发,若要修理一下毛边都要择个良成吉日,只有那些出家之人才会剃发修度,不然的话会被视为数典忘祖之徒。现如今让她断发岂不是让她置孝道于不顾,这里的人对头发的不重视实在让她难以接受,但是是授予者父母之言要女儿断发的时候,那她又该如何是好?
林玲看一眼墙上的时钟,见时间尚早,对女儿劝说道:“今天和妈妈一起去逛街,妈妈给你买漂亮的衣服穿,然后我们就顺便去剪剪头发。”雁芙不屑地暗暗撇撇嘴,妈妈每次都来这招,明知道自己不受这一套的。林玲看见女儿低头不语,知道雁芙又玩沉默抗拒那一套,顿时火冒三丈,“还不快去!整天磨磨蹭增的。”
顿一顿,觉得自己说话语气太过强硬,又转口温柔地劝服女儿,“雁雁,妈妈听别人说头发留长了会吸走孩子的营养,对你身体生长不好,会让人变笨的!雁雁也不像变成笨小孩对不对!”
无稽之谈,雁芙心里啧啧叹道,长安城里的女子,谁不是留着及地的长发,也没见有多愚笨啊!这时候林家胜正好从雁芙门前经过,听到妻子的声音好奇地探头进来问一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有些头疼地看看自己可怜兮兮地女儿和满脸坚决的老婆,自己这个妻子以前很温柔娴静的,不知道怎么的逐渐变得只要是对上孩子和他的事就唠叨个不停,雁芙如看见救星般越过不断哼气的妈妈,跑到爸爸身边,抓着爸爸的手晃了晃撒娇说:“爸爸,妈妈让我去把头发剪短。爸爸,我想留着!你让妈妈别让我去吧!”
林家胜瞅一眼女儿乌黑发亮的长及腰部的头发,亲昵地揉揉雁芙的头发,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好争吵的,虽然觉得打理长发很浪费时间,不过女儿喜欢那就顺着她的意好了,对妻子说道:“那就别剪了,让孩子留着也不是什么坏事!”林玲瞪着双眼,眼里直冒火地看着丈夫,林家胜看见老婆眼中预示着警告和秋后算账的意味,赶紧转态反过来劝女儿说:“囡囡啊,要不还是听妈妈的,剪短一点。”看见女儿委屈的眼神和快要哭出来的神色后悔不已,自己干嘛要来趟这一趟浑水呢,弄到现在进退两难,两面不是人的境地,早知道就在客厅里呆着好了。打哈哈糊弄说:“爸爸还有事,这事我就不管了,你们两母女自己商量决定吧!”
雁芙心里很是不忿,爸爸虽然看上去一脸威严、气势强大的人,但是只要对手是林玲妈妈,每次不是保持沉默是金的原则就是逃之夭夭战术,屡试不爽!雁芙见爸爸帮不上忙,只好调回头去求妈妈了,想要劝服妈妈改变主意,每次林玲打她头发的主意都能够如愿以偿,那是因为雁芙不愿违逆父母的意思,所以即使心里难受之极也遵照林玲的意思,但是若能软磨硬泡地使林玲改变初衷的话不就皆大欢喜了。
“妈妈,你就让我留长发吧!”雁芙拉着林玲的衣服下摆,轻轻地扯了扯,语气娇滴滴的说,还特意用可怜的眼神向妈妈示弱。雁芙是个不怎么爱和别人撒娇的女子,起码在外人面前她都是个温柔矜持的女孩子,但是对于亲近的爸爸妈妈她是撒娇满分的宝宝。“妈妈,好啦!你就让我留着吧!”雁芙一直缠着妈妈不放,一直不停地在林玲附近打转,像念咒语一样一直在妈妈耳边不断的重复那几句话。林玲被女儿的无敌金刚咒弄到心烦意乱的,无奈的看着这个睁大梅花鹿般水漉漉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女儿,捏捏女儿粉粉嫩嫩红扑扑的小脸,心里最终还是心软了,向她妥协,说:“头发还是要剪的,不过可以不让你剪那么短,留到过肩,这样总可以了吧!”
虽然说出来的是商量性的话,但是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雁芙知道这已是林玲最大的让步了,虽然心里还是不是十分满意,但是妈妈不强迫她剪只到耳朵长的发型她就谢天谢地了,欢喜地呼一声:“妈妈最好了!”一边说还一边像只讨主人欢喜的小猫一样用脸去蹭蹭妈妈的肩膀,林玲摸摸女儿半干得长发,拍拍雁芙的小脑袋催促道:“还不快去把头发檫干呐,以后得了头风症你就知道厉害。”
“恩,知道了,妈妈!”雁芙应一句,跑回房拿起刚丢在一边的毛巾继续之前手上自己还没有完成的工作,跟在女儿后面的林玲一屁股坐在女儿床沿边上,手里抢过女儿手中的毛巾说:“我来帮你檫,慢吞吞地,看你要擦到什么时候才能好啊!”雁芙反身蹲在妈妈面前,双手搁在妈妈的大腿上,像小猫被抚摸得很舒服的样子一样仰着头,眯着眼任由妈妈揉搓着她的头发,享受着难得的温馨的亲情时刻。
以前古思烟小时候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啊娘帮着擦拭头发的记忆,只是后来长大了就没有再有过这样的相处了。林玲用毛巾又揉又搓女儿的头发,跟女儿商量道:“以后你的头发留到及腰长就要自己去剪短它了啊,不要老是等到妈妈催你才去,知道不?!”雁芙想来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留长发了,林玲所说的长发,在她看来是只有髫年之年的孩子才会有的再短不过的头发了,至于林玲说的短发,在她看来简直是不伦不类。
低低地应了妈妈一句,林玲不再让她剪齐耳的头发她已心满意足,不敢再苛求什么,头发太长会更易引起人们的注意力也是她所不愿的。林玲帮女儿擦头发的时候才突然想起自己进来女儿房间的初衷,问说:“上个星期和朋友出去,好玩吗?”雁芙想起上星期郊游的事,心情雀跃起来,欢快地说:“好玩!”林玲点点头,追问说:“有谁一起去了?”雁芙掰着手指算道:“我、天瑜、周语,还有三个女生和两个男生。”林玲听见有男生一起去,心里咯噔一下,旁推侧击地问说:“那两个男同学人怎么样啊?”雁芙坦荡荡地说:“一个是我们班的副班长,一个是体育委员,人还不错。”林玲看女儿一副无愧于心的坦荡样子想女儿不会有什么事就不再多说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雁芙一阵尴尬,就知道妈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可是妈妈没开口问道她也不好自己开口解释,只好丢下不问了。
林玲三两下地把雁芙的头发擦干,她拨弄一下雁芙的还没干透的头发嘱咐道:“好了,现在去拿电吹风吹一下就可以了!”雁芙乖巧地向妈妈点点头,林玲这才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去,走到门边的时候突然忆起什么,调转身对女儿叮嘱多一句说:“到时候让你哥哥和你一起去啊,你哥哥的头发也很久没理了,把眼睛都挡住了。你的也是啊,把刘海剪一剪,要不会影响视力的知道不!”雁芙有些咋舌,在她的记忆中哥哥好像才剪发不久,怎么妈妈说到哥哥好像整年没有修发似的,看见林玲带着疑问的眼神,连连点头答应,不敢说句不是。
“哥哥,我可以进来么?”雁芙轻扣哥哥智熙房门三下,在门外轻声问道。“哦!进来吧!”都不知道这小丫头哪来的那么多规矩,进自家人房门前都要敲门,以前自己没敲门就进了她房间还被这个小自己四岁的妹妹训了一大堆话,虽说是他理亏但是她哪来那么多的大道理啊。看见妹妹那样很是防备他的样子还让他很是伤感一回,不过因为这事还给妈妈训了一顿,说男孩子进女孩子房间之前是要敲门才有礼貌。
“怎么了?”智熙回头看一眼站在门边上的妹妹,心不在焉地问道。“哥哥,妈妈让我们今天一块去剪一下头发。”雁芙看看哥哥忙着在整理一抽屉满满的卡片,听说是什么游戏卡,哥哥整天当宝贝一样看着守着,上一次张昊哥哥偷拿了哥哥一张卡还让哥哥事后知道后发了好大一场脾气,她很不理解哥哥这样的心理,不理解那些上面画着一些奇奇怪怪东西的卡为什么有有人那么感兴趣,算了,在这里她不能理解的事也不是一两件的了。
“哦!”智熙敷衍性地应了雁芙一声就没有下文了,只顾着自己的宝贝卡片,把雁芙晾在一边,雁芙很无奈,哥哥的性子和爸爸有些相像,偶尔不想搭理别人的时候就装作没听见别人说的话;或专注于某一件事的时候耳朵就会自动忽略别人说的话,她默默地站到哥哥身边,不言不语只是傻站在一边,一直盯着智熙看。感觉到雁芙视线的智熙有些不自在地抬头劝说妹妹,“雁雁,你让我整理完再去好不好!”雁芙看一眼那像座小山似的卡片,摇摇头说:“哥哥,我下午还要去上古琴课呢?你还有那么多没整理,我们先去剪头发吧!回来你再整理行不?”智熙低头看看自己抱在怀里的一大堆卡片,打量一下妹子的着急的神色,无奈地答应,“好吧!我们走吧,对了,叫上张昊好了,上次那家伙还骂我说剪头发为什么不找上他一起呢!”
男生的头发本来就少,修理起来快速便捷,智熙瞧瞧镜子里面的修上扬的刘海和头顶短发交错成显出层次感的显得干净利落的发型,臭美似的端详一番,靠近镜子,拍拍自己的脸颊,把脸上沾有的细碎短发拨弄下来,看一眼坐在旁边还在理发中的张昊,转身好奇地去瞧瞧背对着他们剪发的妹妹。他走到雁芙位置的侧边,头痛地发现雁芙竟然在一边闭着眼任由理发师宰割,一边脸颊上却在不停地流下涟涟的泪水,忆起自己这妹妹是有这怪毛病,总是不愿意剪头发,以前总要妈妈押着才肯剪的,这次以为她开窍了,结果还是一样,无奈地说道:“你不想剪头发,为什么又要拉着我来啊!”雁芙抽泣一下,虽然对剪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但是看见镜子里自己的头发不断的掉落心里还是一阵阵的心疼,就不由自主地流起眼泪来,弄到帮她剪发的理发师都有些堂皇失措。
她忿忿不平地撇一眼这个明知故问的哥哥,哽咽着回答说,“妈妈让剪的!”智熙更加无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妹妹从小时候开始就很听家里人的话,听话到让他这个旁观者都觉得有些憋气,说不让出去就乖乖地呆在家里,说什么东西对身体不好就真的不碰,遵守爸妈的话很是彻底。明明不想做就不要勉强自己嘛,正值青春叛逆期的林智熙不觉得听妈妈的话是件多么重要的事,他总觉得妈妈有时候干涉太多小孩子的事了,他们该有自己的自由。“那就跟妈妈说你不要剪啊!”智熙低声咒骂道。雁芙低声回道:“我说了,不过妈妈说剪了比较好!”突然又破涕为笑地向哥哥说道:“不过妈妈答应我让我不用剪那么短,可以把头发留到这!”雁芙开心地比划一下。智熙翻翻白眼,觉得自己这妹妹也未免太好哄了吧,幸好对方是妈妈,要不她就是被人拐走了,还会帮着别人数钱。
张昊很快也修剪完,长刘海而两鬓剪短展露出菱角分明的轮廓,看上增添几分儒雅气息,他也站在智熙旁边一边等待一边打量将近完工的雁芙的发型,看见理发师帮雁芙把刘海剪平齐,放下遮挡住前额,显得愈加可爱,像是电视剧中的少女一样留着直直的黑长发修着齐眉的刘海,给平日性子娴静的雁芙添上几分灵动气息。
雁芙摸摸自己修剪好的头发,心里郁郁不欢地被哥哥拉着往家里走去,“雁芙,这是怎么了?”张昊看见雁芙明显低落的表情好奇地向智熙打听,智熙努努嘴,不耐的说:“没什么事,只是雁雁她自小就不爱剪头发。每次剪完她心情都会低落几天,过几天就没事的了。”张昊好奇地看看雁芙,这么小孩子气的事会发生在她身上,自己有些将信将疑,但是雁芙没反驳否认,智熙一脸事实就是如此的样子让他满脑子的问号,想到雁芙常日里成熟文静的表现,觉得和这样的事怎么也对不上号,真让人难以想象。
张璟瑜正在大厅里看电视,看见跟在妈妈身后进来变了发型的雁芙心里有些惊讶和惊艳,他知道雁芙一向很紧张和爱惜自己的头发,一般要是遇上不知趣的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去拉扯她的头发,是很容易激怒她的。这是雁芙哥哥曾经对他的忠告,所以他一直记着,不敢轻易去接触雁芙的头发,以免触怒雁芙,虽然他心里一直很想摸一次看看。雁芙对上张璟瑜瞅个不停的眼神,羞恼地用手遮挡住自己的刘海说:“你别看了!张璟瑜憨憨地对雁芙傻笑了一下,挠挠后脑勺说:“我不看,我不看!”顿一顿又加上一句,“不过挺好看的!”雁芙很不习惯这样的发型,觉得自己的新发型很难看,张璟瑜的话让她心里好受些,这才把一直遮遮掩掩的手放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张璟瑜笑了笑。
“今日我们弹的一曲名为《广陵散》的曲子,这是流传至今最为古老的乐曲了。”雁芙听师傅说起今日学习曲目的时候不禁回忆起这首曾让自己吃了不少苦头的曲子,张奶奶疑惑地看看雁芙,雁芙马上回神,专注于师傅的讲解,张老夫人这才继续说到:“这乐曲的全本难度比之前教导你的《流水》难度更大些,弹《流水》是否成功取决在于张孔山后来增加的有名的七十二滚拂的造诣,而《广陵散》曲子结构庞大、所需技巧又比较复杂、内容繁多,曾被称为琴曲之王。全曲共有45个乐段,描写的是勇士聂政刺杀韩王的故事,相传……”
雁芙听得津津有味,曲子背后所隐藏的故事能够让琴者更易于理解琴曲,过去教导琴艺的夫子并不向雁芙清楚解释曲子的来龙去脉,曲境需要雁芙自己慢慢去摸索体会,而且男女间授受不亲,女子长大一些后,即使是夫子和弟子间也只能语言间指导。现在师傅这样手把手、一对一的教导雁芙不单单让她修正过去的学习中的细小的瑕疵,而且让其琴艺进步神速。
临到下课时间,师傅呷一口雁芙奉上的清茶,歇口气说:“下个月我有个琴友邀我去参加一个琴艺交流的聚会,倒时候你也跟着去吧!”这个弟子泡茶技术实在是一般,但是她有这份心意她还是心里很欣慰的,雁芙过去哪里做过泡茶的功夫,向来是别人伺候她的,跟现在的人认为泡茶功夫是门手艺不一样,过去只有侍奉的下人婢女才需要学会奉茶,贵族女子只需学会品茶就足够的了。对于师傅说的交流会,雁芙连忙点头答应,心里已经开始期待不已,琴师汇聚,该是难得一见的大场面吧,倒时候会是个什么光景呢?!
回家后林玲围着雁芙转了一圈,对雁芙依旧很长的头发有些不满,打量一下儿子的头发,心里更是不满,怎么像是没剪过似的,直叫嚷着要两兄妹出去再剪一次,雁芙吓了一大跳,头发被剪了那么多都已经心疼死她了,还要她再剪短些她可受不了,偷偷地趁妈妈不注意的时候跑走了,而哥哥智熙是选择直接忽略妈妈的话,一骨碌地闪身溜进自己的房间。
林玲看见两个孩子如临大敌般的样子,自个咕哝唠叨个不停,看见在一旁事不关己地翻看报纸的丈夫,向他抱怨道:“孩子的事你怎么不管一下,整天坐着像个老爷子似的,就知道看报纸和喝茶,也不帮帮我!”林家胜沉默不语,置若罔闻,知道老婆林玲也不是一定要别人给什么回应她,只是习惯性地说一下而已。眼角看见老婆习惯性地嘴边上唠唠叨叨地抱怨个不停,一边走向厨房去准备晚餐,觉得这样的妻子其实也挺贤惠的,惬意地笑了笑。
到了第二日上学的时候,雁芙对于自己改变的新发型感到有些难堪和害羞,不停地用手遮挡住自己的头发,但是想到这样做会更加引人注目,迫不得已只好硬着头皮顶着个新发型磨磨蹭蹭地走向教室。世事往往不如人愿,雁芙在门口就和欧阳翩翩碰了个正着,她在心里惊叫一声,刚想要扭头避开欧阳翩翩视线的时候,就听见欧阳翩翩大惊小怪的一声惊呼:“林雁芙,你剪头发啦!”大嗓门的一声呼叫,逼得雁芙立刻受到一大堆好奇的目光的洗礼,雁芙抬头强撑起笑脸对欧阳翩翩笑了笑说:“对啊!”
不知不觉中雁芙被一堆女生围了起来,动弹不得,那些女生个个七嘴八舌地说道,“林雁芙,你剪头发咯!”一边感叹还一边摸摸雁芙的头发,雁芙不适地巧妙地避开那些热情的手。“雁芙,你剪的头发挺好看的,在哪剪的?”“我倒觉得雁芙以前的发型好看些!你说是不?”“我说现在这个好看些!”“我也觉得新发型挺好看的!”雁芙对于自己被当耍大戏的围观了很是无奈,看见狭窄的教室门口已被这群小娘子军给堵塞住了,温柔地劝说道:“我们先回座位再说吧,别站在这影响到别人的出入了。”欧阳翩翩拉扯住林雁芙的手赶紧催促她告诉剪发的店铺,其他一些女生其实也是闲来无事,看看热闹,见八卦完新奇事了,就各自散开忙自己的事去了。
雁芙低头默默地走回自己的座位,背后还跟着一些不停追问她的女生,一路上不免少不了一些同学好奇打量的眼光,男生通常在刚刚那样的时候是不好意思像女生那样直接围上去看热闹的,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才偷偷打量一番。李思修楞了楞,叹一句:“以前有人跟我说女生换个发型就变化很大,我还不相信,不过看林雁芙好像这话也有些道理。”
王剑烨在欧阳翩翩开始喧闹的时候开始就留意到门口的状况,但是看见被人群包围的门口,看不见中间被遮挡住的人和事也就丢开一边不管了,听见好兄弟李思修的感叹,好奇的顺着方向望去,既然看见和以前相比恍若二人的林雁芙,把原本长长的头发修剪短,过肩长的乌发身后剪成锥形斜状,自然地披散在身后,前额的齐眉刘海盖住光滑的前额,却让过去看上去难以接近的林雁芙添上几分稚气和可爱的神色,他在李思修越发显得暧昧的眼光下赶紧回神,收回自己炙热的视线,低首间觉得自己脸还有些热乎乎地在发烫。
到了后来,齐眉的刘海开始在班上、甚至在学校里面盛行泛滥起来,让雁芙很是松了一口气,鹤立鸡群的感觉对于一向喜欢低调的雁芙来说不怎么好受。这剪发风波就这样告一段落了,但是让雁芙庆幸的是妈妈以后不再强制她去剪发了,对于雁芙来说真是可喜可贺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