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
据王都不远处两个人影在林间穿梭。
“别想逃。”埃里克清冷的声音在在树林间响起。
“呼——呼——必须.....必须....将这手线报告知教皇冕下....”无视埃里克的话，菲力亚喘着粗气跑在前面，可以看到他的手臂已经受了伤，此刻黑色的液体正从里面渗出。
没跑多远，无数只蝙蝠在菲力亚的面前聚成了人形。
“交出资料。”埃里克的声音在蝙蝠群里响起。
“嘁——”见前方的路被堵死，菲力亚只得朝另一条路跑去。
“好吧，我就接受你这无聊的挑衅。”见到菲力亚跑开埃里克摊了摊手，“游戏开始了。”
“呼——呼——”尽管跑得手脚酸软，尽管肺部随时可能炸裂，菲力亚依旧向前跑着。
“小老鼠，你跑不了了~”话音刚落菲力亚被一道黑影斩为两段。
“咔——”
菲力亚瘫倒在地。
“怎么.....堂堂守夜人就这点能耐吗？”阴影处埃里克的声音响起。
“.......”
“怎么，还不服气吗？”声音里带着嘲弄，埃里克走向了菲力亚。
“呵呵......你就继续傲慢下去吧，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血泊中的菲力亚咳出了血。
“嗯？不对你身上没有文件！你是分身！”没理会菲力亚的话埃里克一眼看出了眼前的菲力亚绝非本体。
“咔啦——”
未等菲力亚的分身有所行动，埃里克将其粉碎。
“居然砍断了自己的手臂用来制作分身，怪不得感觉不到分身的问题......”看着那条被电流摧毁的焦黑的断臂，埃里克笑了。
“这就是你的能力了吗，属实有趣，不过嘛......”话音刚落埃里克化作一堆蝙蝠飞向了星空，“菲力亚，你的身形在这树林里就和处在玻璃缸里的鱼一样暴露无遗啊。”
“在那儿啊......”确认了菲力亚的位置埃里克俯冲了下去。
“必须......必须赶紧告诉教皇冕下......”虽然及时包扎好断臂，大量的失血还是让菲力亚头晕目眩。
“你的精神力下降了啊......”不远处那道冰冷的声音传来。
菲力亚身后，埃里克不紧不慢地走着。
“该死！”眼见埃里克又追了过来，菲力亚不得不打起精神继续跑。
“对~对~就是这样，跑吧，继续跑吧，明白了与人和神的差距的你只能继续逃跑。”看着菲力亚狼狈的身影，埃里克回想起了自己还不是血族的时候，那个贫民窟里的小子也是这般恐惧着来自深渊的使徒。
“跑吧，直到榨干你所有的体力，所有的精神，最后以死亡来取悦我吧。”埃里克绅士的笑容在这夜空下显得格外渗人。
该死，没路了....”看着前方的悬崖，菲力亚才发现自己慌不择路跑到了断崖山。
“本还想等你跑死，现在看来只能亲自动手了。”树林阴影处，埃里克的身影浮现，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那绅士一样的笑容，“嘛......需要我动手吗？”
心知无路可走，菲力亚心一横挺剑向埃里克刺去，此刻的他虽然少了一臂但精神力空前高涨，和其挂钩的魔力此刻如洪水般喷涌了出来。
“额......”
没等菲力亚回过神，他又像之前一样被埃里克打飞。
“在绝境下居然爆发出这样的实力，稍微称赞一下你吧。”搓了搓手上的血，埃里克面容丝毫没有变化，“不过呢，这就是人类的极限了吧，很可惜我埃里克是一夜间超过所有人的存在。”
“不....不要小看人类啊....你这只能存在于黑暗的怪物。”
看着受了重伤仍强撑着身体的菲力亚，埃里克面色不改：“交出数据我可以让你死得舒服点。”
菲力亚没有说话，拖着受伤的身体，很明显他要与埃里克做最后的斗争。
“再不济，我也要在你身上留下一道疤。”菲力亚虽然咯血不断，依旧向埃里克挥出最后一击。
“啧啧啧.....死到临头还想在我身上留下印记，别开玩笑了杂种！”埃里克终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猴子再怎么进化能超过人类吗，对于我来讲你这种短寿种就是猴子啊！”
埃里克腾空而起，月光下那双腥红的眼睛格外可怖。
随即他泼出鲜血，在鲜血接触到空气的瞬间一把长刀赫然出现。
“锵——”
只是刀兵交错的一瞬菲力亚的剑就被砍成两段。
“什么！”
却见那那刀势依旧没有停顿，在斩断长剑的同时逼向了菲力亚的右眼。
“不好!”见此不妙，菲力亚本能的闭上眼向后一退，虽躲过刀刃的袭击但眼睑上依旧留下了一道疤痕，而菲力亚的行动也正中了埃里克下怀。
“你可真是小机灵鬼呢，别忘了我双手还空着呢~”
不等菲力亚防御，埃里克的下一波攻击已经来临。
“没用！没用！你这样缓慢的速度怎么防得住我的进攻。”
只是短短数秒菲力亚全身多处骨折，由于被埃里克接触到皮肤，菲力亚的血被抽掉了不少。
“下一击，就用你的血——”
“噗——”正面挨了埃里克一拳，菲力亚整个人倒飞到了悬崖边，不光如此，他的脾脏也破了。
“咕........哇——”受到了大量冲击，菲力亚吐出鲜血。
埃里克就这么看着，笑吟吟的擦掉了手上的血：“苦头吃够了吧，现在，交出来吧~”
“真的没有胜算了吗.....”菲力亚握着断剑的手不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冕下，对不起.......”
这般说着，菲力亚从怀里拿出了笔记。
“对~就这样，把它给我。”确信菲力亚已经没有任魔力可以动用，埃里克慢慢地走了过去。
还没等埃里克靠近，菲力亚握着笔记的手轰然升起了一团火焰，那卷笔记很快在菲力亚手里烧成了灰。
“你竟然.......”
“那种害人的东西，你别想得到。”虽然依旧咯血不断，菲力亚还是这般说道，“所以说别小看人类的精神啊怪物。”
“去死吧。”埃里克夹杂着寒气一拳向其轰杀过去。
夹杂着寒意的一拳如同万古不化的冰川。
这一拳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同样地这一拳人类也无法避开，换句话来说菲力亚已经必死无疑。
菲力亚站起了身子，朝埃里克狠狠踢出一脚。
“咔啦.......”那条腿被铁拳生生轰断掉落山崖，而断口处喷涌的鲜血虽然在寒气下凝成了冰晶，仍有一部分糊在了埃里克眼睛上。
“咕啊——”被突如其来的血糊住双眼，
菲力亚目露决绝之色一把抓住了埃里克顺势一倒：“一起死吧.......”
话毕，二人一同掉了下去。
“放开我。”埃里克不停地踢打着菲力亚。
“我说过你会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
“你以为我会死在这里?呵呵笑话！”即使被拽住，埃里克依旧没有慌乱，眼神中的嘲讽之色越发明显。
菲力亚感觉手一空，埃里克化作了蝙蝠飞回了上面。
“对，就是这样，绝望吧，在跌落于悬崖吧。”见着菲力亚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良久，幽谷底部传来了硬物落地的声音。
“锵——”
“嘛~虽然说表面上资料被毁了，但其实里面的东西都在我脑子里，我怎么可能记不住我的东西呢。”站在悬崖边上埃里克满脸的不屑，“所以说杂种就是杂种，连血族的遁逃术都不了解。”
“真是可怜呐，被剥夺了守夜人资格，千辛万苦得到的资料还被自己亲手销毁，几日后会有人发现你的尸体吧。”埃里克笑了笑转身离开，“再见了，到死都无法翻身的可怜人~”
回到现在，马其顿学院内。
“所以说这些资料没有问题吗？”阴影内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
“我做事你放心。”翘着二郎腿，埃里克笑了笑，“别忘了，我也是为自己着想。”
“......”沉默了片刻阴影中滚出了一个装满黑色液体的玻璃瓶。
“这次怎么这么少？”看着瓶子中的液体埃里克皱起了眉头，“这么点只够使用几次，而且不同人要求的剂量还不同。”
“深渊里提取的东西可是很宝贵的，而且现在教廷把手得很严，至于深渊边境，挨过血祖一击的你应该熟知神明的可怕了。”
“.......但这不符合我们的合作要求，我提供给你们资料你们提供给我坍缩液以供实验不是说好了吗？”
“坍缩液的问题我们会想办法解决，不过得先让我们看到实验结果。”
“知道知道。”埃里克拜摆摆手，“不就是为了给阵法提供足够能量吗，我会让你看到的。”
“对了，别在王都实验，这里很容易被发现。”
“OKOK......”
走出学院，埃里克看着天上的星星眯起了眼。
“呵呵.....我还是对你们的期望太高了。”晃了晃手里的精致的玻璃瓶，看着里面透明的液体，埃里克笑了，“关于坍缩液的量产计划.....嘛，看来我要抓紧时间了，不然等你们得到了这些资料我们的合作恐怕就彻底破产咯。”
“嗯，埃里克，要保持优雅~”埃里克自言自语着一个闪身晃进了树丛中。
“他真的可信吗?”月光透过纱窗悄悄溜进了房间，将老者的半个身子装点得极为神圣，从服饰上看，在王都地位不凡。
“可不可信都一切都要看他怎么做了。”在月光没有找到的地方，一个稍显年轻的声音突兀传来。
若不是那里出了声只怕没有人会注意到那个地方竟还有一人。
“派人盯着他，如果他做出了与资料上不符的行为随时报告给我。”
“掌教，那个仪式需要祭献的名单已经准备好了”老者的声音有些颤抖，“原本内定的，备用和备用的和备用我们都准备好了，只要等那个家伙实验成功我们就动手。”
“是啊.....”被称作掌教的人叹了口气，“圣杯可以制作了。”
听到掌教的叹息，老者收敛了狂热：“自从身为术者的阿尔法死去你就开始没有停止叹息，我知道，你对祭献这一事心有抵触。”
“他们的死......是值得的！”被称为掌教的人喃喃了一会儿，语气恢复了坚定。
“不愧是上一任掌教看中的的接班人。”老者很满意眼前的这个掌教，虽还稍显稚嫩，但那股上位者的气息已经悄然形成了。
“希望他的实验能快一点.....”掌教语气里充满了决绝，“得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他的实验失败就把所有祭品祭献了然后我会以最快速度开启那道缝隙。”
“处刑人，你觉得当这个职位尴尬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空气里充满了调笑的意味，被称为处刑人的老者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不该担起这个职位，依你来讲更适合文职吧。”
“『魔术师』的卡牌已经确定了我的定位，这是上代的选择。”
“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恢复了平静，掌教问道，“据第一代的那三位预言，无论我们成功与否教派终会在我们这一代彻底解体，『探索者』阿尔法已经为我们开了个头....”
“我的一生都交给了教派，连家人我都已经放弃.....未了的心愿？呵.....怕是只有看不见圣杯制作完成吧，你呢?据我所知你还有家人呢。”处刑人笑了笑。
“和你一样，随时为教派贡献出自己的力量，不过嘛，生命诚可贵，还是尽量活下去吧，毕竟活着就有希望，但愿到了圣杯作成的那一天，你我都能看见。”
..........
“神爱世人，不为回报，只求看着他们成长，因为神真的很爱世人......”
“父苏醒于一片荒芜，孤独的祂用将近四万年解析整片宇宙，一万年塑造星辰，五千年在一颗蔚蓝的星球上缔造了繁荣的文明，父不再孤独......”
“我说你烦不烦啊，大过年的搁这咏唱圣经呢！”看着跪在教堂前祈祷的米迪，谢尔盖满脸的不屑，“还有这么多地方没玩够呢。”
“以后有的是时间，每日的课也是必修的，还有，你刚才什么意思？觉得前人编纂的书有问题吗?”扭过脸，米迪的大眼珠子狠狠瞪着谢尔盖，“还是你不信仰父了？你这么嘴臭，要是让那些守夜人听到了，头皮都得给你薅下来！父是你能侮辱的吗！”
“不是你咋也学我呢?”环抱着手谢尔盖摇摇头，“我可没那意思，我只是在想，这本书上通篇都是后人为父作的序，只有扉页上留有父的话。”
“父的话怎么了？”
“就那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啊，父又没有直说，这句话的释义民间的版本都穿烂了。”
“那具话的意思不是说了吗，天地有自己的运行准则，不偏袒不包庇任何一个生命，真正做到平等。”
“真是官方啊......”抠了抠鼻孔，谢尔盖继续道，“那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正是因为天地不偏袒任何一方，所以万物都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为了超越其他生灵，大家甚至不惜自相残杀。”
“这你哪听的版本？还有别在神圣的教堂里做这种不文雅的举动，信不信老子把你头皮薅下来。”
“好好好.....”收敛了动作谢尔盖嘟囔一句，“要不是十字架，你早被我揍成猪头了。”
“你这版本很血腥啊。”
“那可不，和书上描绘的博爱的父是不是大相径庭？”
“怎么会这样？”
“认清现实吧，还有多少人信仰父？他们已经把父遗忘了，你不也还当了拜火庭的庭长吗。”
“.......”米迪沉默了，确实，不仅是分部，连奥马尔帝国的本部也有了关于父的不同版本的歪书。
“其实呢，这些都是民间的故事啦，正因为现在已经不是父的时代了，人们不了解父，所以对父的臆想投影到了现实。不过这样反而更符合实际了呢。”
“再怎么说父也是创始之神，怎么可能会和凡人一样？”米迪争辩道。
“创始神难道精力是无限的？而且祂那么多孩子又怎么可能个个都顾及得过来？把自己的属性分出去不就已经证明了吗，祂的爱是有限的，而万物都是贪婪的，为了争夺更多的爱，自相残杀是不可避免的。”
说道这里，谢尔盖顿了顿。
“而且父不是已经去外界寻找自己的同类了吗，所谓的四万年解析宇宙祂还有六万年搁宇宙里睡觉呢。”
“祂和咱终究是不同的，无论是不是真心爱着世人，你都该认清现实，如今是人的时代。”拍了拍米迪的肩膀谢尔盖说道。
“决定了！”
“决定什么了？”米迪突然暴起，吓了谢尔盖一跳。
“当然是购置书籍了，你看呐，就是因为普及不够，才会有人怀疑父的真实，若是了解情况还有谁会小看父？这个贫民窟正好可以当作试验场。”
“你可拉倒吧？他们会听你讲课？贫者的见识是短浅滴......”抠着鼻孔，谢尔盖一脸不屑，“还有就算他们无聊，想听你讲，书本费又要花多少？你很有钱吗？虽然这次是公费，但也不能这么花啊，人民的血汗钱内！”
“唔.....你说得对。”米迪垂下了头，“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随即米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向谢尔盖：“你怎么又在做这么不文明的行为！你刚才是不是故意往我身上蹭了？”
“啊咧，被发现了。”
“@#*%@”
“看我找到了什么？”透过花窗埃里克见到了打闹的二人，“真是不凑巧，谢尔盖，你母亲的账就算在你身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