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古堡的密道处，一阵不疾不徐的敲门声传来。
“你的随从没跟来吧？”门的另一侧传来了一个阴柔的男声。
“放心，他不在。”芬奇依旧带着那招牌式的微笑站在外面。
“吱呀——”
门开了，刚进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便迎面而来——
到处都是女性的残肢，血浆和脑浆涂鸦般撒在了墙壁上，两条被切掉的手臂无力的垂在桌旁，在烛火下尽显苍白之色。
“乔治，你应该收拾一下的。”看着眼前被削成人棍面容被毁的裸体女尸，芬奇面色不变，显然他已经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了，“大过年的把尸体摆放在过道上显然不是好的待客之道啊。”
“嘿嘿，她可是还活着哟~”老乔治桀桀一笑，指向一旁的仪表，“你看，还有呼吸呢。”
“确实如此.....”
看着眼前嘎嘎作响的仪表，芬奇点点头：“你的治疗术施展得怎么样了。”
“治疗术？当然有在练了，看。”
乔治咕哝了几句，那具女尸身旁的的手臂朝其飞去，糊在墙上的脑浆自然而然地流了回去，转眼间一具面容姣好的女性便呈现在芬奇面前。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这名女性面容呆滞，口水顺着脖子缓缓滴落。
“滴答——”
“手臂是本人的吗?”擦净手上的口水，芬奇问道。
“不是，我把她复原你居然没有一点动心吗?”看着芬奇面色没有任何变化，乔治一怔，“连呼吸都没有丝毫起伏，没道理啊，那些家伙的都呈现出口干舌燥，面色红润啊。”
“我问你，这些断臂是本人的吗?”芬奇拿手杖戳了戳女子，女子没有一点反抗，应声倒地，在比较隐晦的地方芬奇瞧见了许多不堪入目的粗俗文字。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家伙.....每个死灵法师都喜欢玩尸体吗?”
“都说了不是尸体。”见芬奇没有改变对女子的称呼，乔治气得直跺脚，“她有呼吸，有呼吸啊！”
“神经被切掉了？”不理会乔治的话，芬奇翻起了女子的眼皮，“应激反应很弱......吗？”
“她的思维系统怎么没有修复？”
“那个.....能力有限，上次玩的时候彻底搞坏了。”乔治把眼睛瞟向一旁。
“搞不懂你们这些家伙，就是你所谓的娱乐吗？青春的精力居然在这种东西上释放，明明你抽到的卡牌是节制啊.....尤拉西斯·弗曼和你都抽到了相同的卡牌做的事却截然相反。”
“世界上从来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他是他我是我。”乔治正色道，“而且那家伙可是相当恶劣啊....”
这么说着乔治一脸神秘的凑到芬奇耳边：“听说啊.....那家伙和海皇教有联系呢。”
“哦？你有什么证据吗？”
“直觉，直觉。”
“直觉并不总是那么靠谱。”芬奇不再去管那女子转身面相乔治，“数据绝对不会骗人，合理利用手上的资源，小道消息不可靠。”
乔治听罢撅了撅嘴。
“以你手头的资源弄到高位很容易，为什么偏要去搞这种事呢?不合理，不合理......”
“当然是为了娱乐了，高官啊~爵位啊~不都是让人获得刺激的东西吗，不过刺激总要有个度不是吗，太高了我还怕被人砍死呢。”
“娱乐和刺激吗......”芬奇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
“殿下，此次来不会只是看一下治疗术怎么样了吧？”乔治笑了笑。
“我再问一下，这手臂是原主的吗？”
“那手臂虽然不是原主的但却完美契合这具身体，看到了吧，我马上就能获得一具完美的作品了。”说道这里意识到
“做到这种情况，亏你想得出来，可以让我看一下你的资料吗？”
“干嘛，想白要啊？”乔治护住自己的手记，“殿下，您要知道这属于个人财产。”
“我当然知道。”芬奇的眼睛在乔治的手记上停留片刻后继续说道，“我可以拿一些东西做交换。”
“交换，太贵重的东西会引起别人的警觉，太便宜又对不起我的心血.....这样吧，如果你能拿出等价的东西这笔记我不介意借给你。”
“能分期给吗？”
“当然，我的朋友，你和我是同类啊。”
“我先给你说吧，据说一个叫埃里克的家伙进城了，据我得知那家伙和谢尔盖是同类型的生命，而且有操纵尸体的能力，似乎长期与海皇教有联系。”
“诶~您的情报搜集这么详细啊，那我可要留心了。”
“总之谢尔盖的血我们是得不到了，不过为了了解血族，还是得得到详尽的资料啊。”
“几天后我们这些死灵法师打算开一个派对。”乔治笑了笑，“要来参加吗？”
“不了，还有事。”推开门芬奇压了压帽子离去。
“你一定会来的，从你来这里的第一秒我就知道你和我们一样都是玩弄这些贱民生命的，我在这里给你留了个席位。”
身后，老乔治的声音依然还在耳畔回响。
“同类吗......我们可不是呢。”骑在马上，收起了微笑的芬奇在月夜下有这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浪费资源，不思进取，这可不是进化到顶级层次的生命该有的觉悟。”
迎着月光，芬奇蔚蓝色的眸子里闪动着漆黑的火芒：“生命的意义在于无止境的探索，未来属于充满求知欲的孩子们......”
看着消失在地平线的古堡芬奇喃喃自语：“所以，为了去往无限，多余的情感都全部剔除吧。”
与此同时，在马其顿学院的学生宿舍西塞合上了笔记。
“梵，话说之前我在看到榜单上并没有看到你出席任何活动，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晋级的？”
“怎么晋级？”温达格尔耸耸肩，“不会忘了我家里的势力了吧，晋级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未来侯爵的身份这么吃香吗......”把眼光从那堆法学的书中收回，西塞感叹道。
“所以你没来参加这次典礼的原因是把自己埋在法学书里？”即使把眼光挪开，但那山一般堆叠的书籍依旧令西塞在意。
“因为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为帝国法律服务，而且大家都希望我当一名法官。”温达格尔的声音依旧平缓，“当然我的卡牌也暗示了我应该这么做。”
“代表『正义』的卡牌啊....你和阴家关系挺不错的吧，据我所知获得卡牌的人并不多。”
“司法案件的审理不仅只靠一名法官，陪审团的成员同样重要。”
说道此处温达格尔顿了顿：“光说我了，来说说你吧，这次活动惹院长他们生气了？”
西塞听到这里沉默了，片刻问道：“所以院长看我不爽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都跟你说了先要保全自己....虽然你晋级前20%但依旧没用，空有贵族血统没有资质在贵族们看来和随手可丢的玩具一样，你倒好趁这次晚会提出让自己的人入住学院，这不是踩雷是什么。”温达格尔摇摇头将手里的书放在枕边，“也就身为高级成员的温哥华同意了，你可知道若大家都不同意你这愿望就白费了。”
听到这里西塞垂下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贵族的水很深，听我一句劝，早点投靠一个，不然以后路很难走。”
“梵，我......”西塞刚要开口，却听到了温达格尔均匀的呼吸声——他已经睡下了。
“真是的，每天11点准时睡觉，太自律了吧.....”靠在背椅上，西塞喃喃道，“果然还是太心急了吗......妈妈，时代变了，要想拿回爵位可能不那么容易。”
“贵族......”反复念叨着这个词西塞感觉有些讽刺，身居高位者大多蔑视他人，而居于底层的人民又很难翻身。
“杰伦，你和我都陷入这样的状况啊。”
清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潮里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守夜人菲力亚上通缉榜了，好久没听到这种消息了！”
“听说是攻击其他守夜人，还掳掠贵族财富。”
“什么？不可能吧，守夜人怎么会做这种事？”
“听说他的小队全灭，搞不好就是他下的手。”
“没想到守夜人里出了这么个叛徒。”
“早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连自己的队长也杀了。”
坤和本打算直接去看学院公示栏上的新消息，然后去买刚打折的新鲜蔬菜，听到这话他的耳朵竖了起来。
“守夜人菲力亚.....他怎么了？”
当坤和费力的挤进了人群打算看一下公示栏上写了什么时却见到关于菲力亚的那一张单子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残害同袍，逐出守夜人之席。
“这是怎么回事？”
坤和拉了拉身边路人的衣角询问起来。
得到的却是无数白眼，问其缘由才知道这些是教廷几位主教所为，至于具体内容没有人能说的出个所以然。
“你怎么看？”回到居所后，坤和问起西塞。
“很可疑，你我之前是见过他的，如果真向外面说的菲力亚堕入邪道，进古堡那一刻他就可以直接动手。”
“如果是之后才被力量诱惑的呢，毕竟是最接近父的那一批人的话，多少有点可信度。”
“啊啊啊！烦死了，先是学业，又遇到这档子破事我的人生怎么这么扭曲啊。”西塞一揉了揉头发将脑袋整个埋在桌子底下做哭丧状。
“好了好了，你还是专心学业吧，他的事我去调查。”坤和拍了拍西塞的肩膀安慰道。
“你搜集情报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就交给你了。”西塞坐直了身子，脸上哪有一丝懊丧。
“你演我呢！”虽然心里这么吐槽着坤和依旧答应了下来。
“破魔弹的事还没有结果，出来了的话我第一时间告诉你。”推开门，西塞准备离去。
“今天炖了骨头汤，你不留下来吃吗？”
“敢情你还是去买菜了啊！”
........
“你不该答应的。”饭后坤和把自己一人关在小木屋里，此时科斯的声音回响在坤和脑海里，“你离教廷太近了，很可能被查出来。”
“你就不好奇吗，代行父的能力的守夜人为什么会背叛自己的信仰，也许会得到救世的方法呢。我相信菲力亚不会照面就砍我。”
“最起码也告诉西塞啊，那孩子的实力你也见识到了，天骑士水准。”
“不。”坤和摇摇头，“我和他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不能把无辜者拖进这个计划。”
“在世界末日面前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能用则用这一点我不是教过你很多遍了吗!”听科斯的声音，显然，他有些气急败坏了。
很快的，科斯恢复了平静：“和你共享的部分信息来看那些海皇教的信徒又开始不安分了，而你在王都的提升还是太慢了，告诉西塞吧，那孩子会成为你的助力的。”
“科斯，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有一天不得不面对使徒时，该怎么办。”
“所以说找到合作者迫在眉睫，你要在ta们到达灭世期前尽力将其抹杀，你需要合作者。”
“我需要的是一把刀。”
“什么？”科斯有些不解。
“你也说过了，成为圣人的无一不是不世的天才，西塞或许是也或许不是，而我要达到那个水准时间很可能不够，面对堪称神明的使徒他只是白白送命。”坤和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
停顿片刻，坤和继续说道：“你告诉过我代行者把使徒分为了三个阶段，分别是厌世期、逆天期灭世期，而最低的厌世期比肩圣人，更何况从未出现过的灭世期.....”
“你想说什么。”虽然早有猜测但科斯依旧这么询问。
“与其培养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成圣的人为什么不利用现成的呢？等到新的圣人出现那些使徒都到灭世期了。”
“你要暴露自己。”科斯叹息道，“你觉得已经没有胜算了吗？”
“那只是有必要的情况。”坤和眯起了眼睛，“知道你的事情必有圣人出动，那时候擒住一名使徒还不容易？对了，还要借助公国那七名神使的力量，毕竟只有神性才能对抗神性。”
看着自己贫弱的躯体坤和笑了笑：“至少我没有，所以这是最后手段。”
“眼下还是清理海皇教余孽吧。”科斯不再和坤和扯淡，“毕竟就你而言对付他们还是容易一点。”
“所以还是得接近教廷，不仅是铲除海皇教，还有后续的使徒....你不是说过吗，教皇的一本书是由代行者亲自制作的，好像叫什么....对了！『沙之卷』，那上面不是记载了所有使徒的名字吗，有了它就有和使徒一战的优势了。”
看了看墙上挂的石英钟，坤和拍了拍衣服起身离开。
“去哪？”科斯问道。
“当然先去餐馆咯，毕竟先把基础的经济把握住，而且可以打听到教廷的消息何乐而不为呢?”推开门，坤和的异色瞳在阳光下闪烁片刻后恢复了寻常的棕黑，确认一切正常坤和走了出去，“晚上就该是这双眼睛的表演课时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