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8349300000011

第11章 空穴来风

从易冷秋传授天虞诀到现在已有十日光景。这十天里,白成灰日夜修炼,已经能感受身体内与外界有一丝丝真气相连,不过离完全掌握天虞诀第一层,还是差了好些火候。不过,一般的弟子,谁不是这么一步步走过来的呢。

清晨。风海崖。

任雪吟在某次见到易冷秋后,说自己已经修到了天虞诀的第三层,到了练气的最后一步。虽说任雪吟性子调皮,但连易冷秋也不得不承认,他还是较有仙修天赋的。听到这个好消息,易冷秋也是心喜,亲自传了他翻掌移石的诀窍,让任雪吟每日同众师兄一起练习。不过此时,他却坐在白成灰身后歇息,还不忘对苦苦徘徊于天虞诀第一层的白成灰“指点”几番。

“成灰,你别坐着不动啊,多起来走走才更有感觉。”任雪吟望着白成灰道。

白成灰此时坐在风海崖的一个小角落里,身前之景是悬崖峭壁,碧海晴空,身后是清风崖诸院落琼宇。从崖底翻涌上来的海风夹杂着些许海水特有的咸味与湿气,扑在他脸上,交织着成为汗水流下。晴日柔和的阳光落在他的背上,像在他衣服上刻了个印花。不过,白成灰却无心留意这些自然之景,他虽能把自然之气引入体内,但那真气就如滴水,时断时续,别说让丹田有感觉,就是引气入体的手心,也没有易冷秋说的温润感。

“雪吟,这个好难,都十天了我还是一窍不通。”白成灰站起身子,冲任雪吟苦笑道。

任雪吟走过去,拍了拍白成灰的肩道:“别心急,慢慢来,就当玩一样好了。”

白成灰摇头道:“你厉害,我比不过你,我要是抱着玩玩的态度估计会被那老头揍一顿。”

“易师哪有这么凶,再说现在他可没闲功夫来管你呢。”任雪吟道。

“最近好像是不太能看见他的踪影。”

“我听小道消息讲,整个天虞山好像最近几天突然就绷紧了神经,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压抑的很。”

“什么小道消息?嘿嘿,又是听汪逊师兄讲的吧。”

“你别看汪不傲师兄有那么一丢丢的轻浮,他传出的消息呀,有时还是挺准的。”

“那汪逊师兄知不知晓到底天虞山出了什么事呢?”白成灰既拜了师,又学了天虞诀,早已将天虞山与自己融为一体,因此他对这“小道消息”还是很在意的。

任雪吟朝白成灰招手,示意他朝自己凑凑耳朵,然后小声在白成灰耳边道:“大荒你知道吗,就是在咱们中原以外,那里好像出了问题。听说啊,咱天虞山某个重要人物,在大荒,失踪了。”

“失踪了?不会是被人杀害了吧!”白成灰惊讶道。

任雪吟赶忙上前捂住白成灰的嘴,道:“你可别乱传,小道消息知道吗,不管是真是假,在师门里都是不准乱说的,谣言起于斯,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白成灰摇摇头,托着下巴道:“我可没那闲功夫乱传,再说咱们这种刚入门的小弟子,瞎操心也没用呀。”

“这种事情还是只能交给高大威猛的汪逊师兄,对吧成灰。”

两个人彼此会心一笑,不再言语,继续琢磨自己的修行任务。

太阳东升,不觉已是到了上午。白成灰站起身拍拍手,深呼一口气,对他来说,这一上午的修行,虽说没有明显的突破,但体内可以凝聚的真气,还是扎固了不少。“勉勉强强吧。”他自言自语一声,转过身子往任雪吟的地方看去,不过,任雪吟却是先他一步离开了。

“这家伙,真是个饿死鬼投胎呢!”白成灰摸摸自己的肚子,听到咕噜”一声,笑道:“好像我也好不到哪去。”

他朝着清风崖饭堂的位置走去,刚走几步,忽得觉得头顶一凉,一阵劲风呼过,接着是道贯日白虹落到他身后,白虹上有一个白衣身影。

“成灰,大老远看你在这里,还没吃饭吧,跟我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白成灰回头看,原来是江年。几天不见,只觉得他风采更加奕然,有道是:一袭白衣凭空落,乡人知是落枫来。

“什么好吃的,在哪吃啊?”白成灰问道。

“这里可没有好吃的,咱们要…飞出去!”江年指了指天虞山外。

白成灰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天虞山脉重重叠叠,一直延到天边。那天边的尽头,可不就是他日思夜想的水心村吗?

江年见白成灰沉默不语,大概猜到了他的心事,低下头轻叹了一口气。有些话此时在他脑中不断回荡,他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江年,你也知道消息了吧,那个人出事了。”

“师父,我是听各位长老说起过,凭师叔的本事,按道理不会……”

“别说是你,就是我也不信。消息说他是失踪了,但大荒这个地方不比中原,更何况是在枯骨山断了音信,十有八九就是…诶…”

“也许是师叔找到了那个地方,独自去探寻一番,也说不定啊。”

“在枯骨山,派去的严长老发现了一具尸骸,上面还残有“墨河”的剑气,四周也是剑气纵横,满是打斗痕迹,不好说啊。”

“师父,那成灰那边,我该不该…告诉他?”

“先瞒着吧,清风崖也尽量封锁消息。”

…………………………………

…………………………………

江年走到白成灰身边,轻拍他的肩道:“想家了吧,是不是想去看看水叔水婶他们。”

“嗯。”白成灰点点头。

江年想到师父的话,只好先对白成灰道:“其实我之前也去过水心村,我去那时候,你的水叔水婶已经走了,不在那儿了。”

白成灰突然一改话题,强笑道:“你不是说要请我吃好吃的嘛,走吧!”

江年见他想开,心里一松,道:“说来你到这清风崖,作师兄的还没尽一尽地主之谊,这一顿算我欠你的,放开了吃。”

白成灰道:“你瞧我是跟你客气的人么,这顿不让我吃满意了不作数,哼哼。”

江年御起落枫,白成灰像原来一样站在他身后,只是这次却没抱着,只是轻攒江年的衣袍。

江年左手捏起御剑法诀,右手横在胸前,高声道:“走喽。”霎时间,气冲斗牛。落枫剑再度化为白虹,载着二人,直冲天虞山外。

沿途依旧是风云起伏,山曲路折,不过江年御剑却是更加稳当,只一会,二人边到了皇城洛阳。

“原来,你说吃饭的地方是这里啊,我还没来过呢。”白成灰小声嘀咕。

“嘿嘿,京城的繁华热闹,可不是我们水心村可以比的喔。”

江年走在前头,白成灰跟后面。京城此时正是开市的时候,街道巷子里都是吆喝声,各商贩店前的物品也是琳琅满目。街上有富贵人家,牵着小子小童转悠,也有些寻常百姓,串着店面,琢磨着给家里添些柴米油盐。当然还有些江湖侠士,走镖的,跑了一上午,寻了处地方歇脚,下馆子。

走到一家名叫“药膳堂”的药店门口,江年突然停下,对白成灰道:“其实我来这里,带你吃饭还是次要的,清风崖的药材不足,本门长老派我来和这家药店商议采购一些药材回去,大概需要些时间,你闲着无聊可以到处走走,但小心别一人走远了,找不到路。”

白成灰正想逛逛京城,见江年如此说,倒是合他的心意。待江年走进药铺,他便一人独自往街道的另一头走去。

“红庭有树秋云少,二人如雁似漆飞。非是那青梅竹马,二载相识,盈盈红烛对晚灯,良宵佳人伴庚辰。”

白成灰往声音处看去,原来是位年纪稍大的妇人。听那刚才的词赋,白成灰虽懂不多,但也知那是首爱情诗了。果不其然,在妇人边上,坐着几个少女,相互调笑,面若桃李,被那诗词中的洞房花烛夜羞红了脸,妇人轻轻笑笑,道:“小姐们,你们这害羞样子,这爱情故事可还听是不听?”

那女孩们听了,又重新端端淑淑坐好,妇人又开始讲述女孩们爱听的故事。

白成灰凑巧听到了些许,瞄了瞄那些女孩们,小脸一红,赶紧捂住耳朵跑开,不料却惊动了姑娘们,惹得一阵嗤笑。

“好险好险,怪不得江年让我小心,这京城可真是“暗藏杀机”啊!”白成灰跑开后,喘了好几口气,脸色才变得正常。

此时眼前除了另两条主街大道,还有条破败的青砖泥瓦路,说起青砖路,一些穷的村村落落都会有,而水心村就是这么个穷地方。白成灰见着了青砖路,心里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觉得暖暖的,就避开了另外两条主道,自然而然地沿着青砖路走了下去。

路到尽头,是个漏巷。漏巷里面,房屋破破烂烂,缺砖少瓦,门窗掉色,与京城的气派是极为不合的,反倒像是个荒废的地方。

不过这里是确实有人居住的。

白成灰走到这里,见一片萧条落败景象,便想撤身回去了,可回头看看,却是忘记了路,这才想起江年的话来。幸好他还记得江年所处的药铺的名字。

“老伯,你知道药膳堂怎么走吗?”白成灰走近一位正在柴房口劈柴的老人问道。

岂料老人闻声大惊,放下手中的活,猛地朝后退了数步。

白成灰不明所以,继续走近老人道:“老伯,我就是想问个路呀!”

老人抬手示意白成灰别再过来,眯眼打量了他好久,才用干涩的声音问道:“你……不是京城人吧,你怎么到罪巷来了?”

“我是初到京城,迷了路。什么,你说这里叫罪巷?”白成灰奇道。

“少年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快快走开,离开这个地方。”

“咦,老伯,我只是问个路,你怎么这么不耐烦呢?”

“走!”老人闷喝一声,竟草草回房,并锁上了柴门。

“我这么不招人待见吗?”白成灰苦笑一声。突然,他看见房子正门口好像有个小孩打开了房门一角在偷看自己。

白成灰小步上前,果然门口有个穿着破烂衣服的小孩,不过小孩反倒没老人这么反感他,只是睁大眼睛盯着白成灰。

“你想说什么?”

“饿…………我饿…”

“猪娃,你在干什么?还不快回来!”突然那个老人从房门里跑出来,一把抓住那个叫猪娃的孩子,把他往房里拉。

“老伯,他说他饿了,你这人怎么这么凶!”白成灰说罢,摸摸小孩的头,从口袋里掏出自己今天的全部家当—一串铜钱,放到猪娃手上,道:“给他买点东西吃吧。”

老人犹豫了下,看到小孩黄瘦的脸,收了下来,不好意思道:“少年,谢谢你了。其实,诶,我并不是讨厌你,我赶你走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

老人缓了口气,才道:“你不觉得这里和京城大不相符吗?”

“不错,就因为这里是罪巷?”

“罪巷倒是其次,这里主要是有我们这些罪人啊。”

“老伯,我看你们挺纯朴的,怎么成了罪人?”

“命不好啊,因为我们是异类,给别人带来灾祸的一群人。”说完,老人撩起垂在后面的黄发,只见后脑上有一簇黑色的尖角。白成灰仔细看看那个叫猪娃的孩子,果然小孩的后脑上也有一个还未成型的尖角胚子。

老人叹了口气道:“本来我们也是和正常百姓一样生活的,二十年前,当时各地收成不好,有人对皇帝说是风水的缘故,恰巧我们又被人发现了这种异样,于是人们就认为我们是带来厄运的人,官府就把我们抓来了这里,街上的百姓见我们也是避而远之。”

“但你们没有带来什么灾祸呀?”

“不,我们就是罪人。同我们一样的人聚到这里,却不知何故,多是非病即伤,不得善终,所以少年人你还是赶紧离我们远点,我把路告诉你。”

白成灰见老人不愿再与他多言语,只好告辞,依老人所说,回到了药膳堂,恰巧,江年也正从药铺里出来。

“成灰,京城可有意思么?”

“也就这样吧,我还是喜欢咱清风崖,更加清静些。”白成灰努努嘴道。

“你啊,今天只是看到了凤毛麟角,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叫真正好玩呢!走吧,咱们去吃饭。”

江年拉着白成灰,避过那些客多人满,生意红火的酒楼,七拐八拐,独独走上了条老街坊。

“不是生意红火的地方才好吃吗,你不是没钱了想随便找个小铺子敷衍我吧?”白成灰哼哼道。

“酒香不怕巷子深的道理你懂吗?”江年拍拍手,又缓缓道:“一些老店铺,虽说生意少,但只是那店老板图个清静。这些老店啊,一般只招待些老朋友,会认真做菜,跟你搭酒唠嗑,可不像外面的灯红酒绿,只是应付着上菜。”

说着,二人便到了一家名为“坞里桃花”的店门口。

此店说是店面,不如讲是家私人小院子。正门口用檀木斜挂了个招牌,歪七歪八刻了“坞里桃花”四个字,小木门用串铁锁链拴着。周围都是石墙,只能看到墙边有棵桃树枝伸出丫来,坞里面的光景,外面人是不可窥其中的。

“胡老爷子,今天有空给个饭吃么?”

江年朝里面喊了一声,但里面并没有什么动静。白成灰瞪了他一眼,两人只好在门口干等着。

大概半柱香的时间,木门吱嘎一声开了开来,里面走出来一位毛脸杂鬓,勾背驼腰,背搭一条厚汗巾的老爷子。老爷子朝两边转了两眼,看到江年白成灰两人,朝他们不好意思笑道:“老婆子说外面有人来了,我不信,她非要我出来寻寻,看来老了,耳朵也是背了。”

江年上前道:“胡老爷子虽老,做菜可是城里数一数二精神的人。”

老爷子哈哈笑了两声,示意江年白成灰两人先进去,然后把木门用铁杆子撑开,固定好,再同他们一齐走到屋里去。

“二位,想来点什么呢?”胡老爷搓搓手,笑眯眯问道。

“清蒸桂子鱼,乌盘鸡,田螺肉,两份桃花羹,脆闷狮子头,嫩竹笋,再来瓶叶儿汁吧。”江年扳着手指头,点了菜,对白成灰道:“这些可够我们两人吃了。”

胡老爷见江年一口气报出这么多菜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有些菜他们不写在菜单上好久了,只有老顾客才能报上名,可是江年只是年轻小子。

江年见胡老爷子一脸惊诧,笑道:“老爷子,你怎的不记得我了,前几个月不久,家师带小徒就来过了呢,侥幸还记得几个菜名。”说吧,挠了挠头。

胡老爷磕了磕牙,想了会,终于明白过来,“记起来了,你是易哥的徒儿,哈哈,难怪对咱这的菜熟,只怕是他有时没时给你念叨的吧。

江年笑道:“师父吃不惯清风崖的饭菜,对您这可是思念的紧呢!”

胡老爷子又哈哈一声笑,对江年和白成灰道:“你们俩小子先坐着歇歇,菜一会就来,我这就和老婆子一起去准备。”说完便向屋内走去。

江年好好的坐着,白成灰却是忍不住向四周打量,除了自己坐的这桌外,左边,前面,斜对角还各有三桌,两圆两方,方桌小,圆桌大。地是用硬泥浇砌出来的,,最前面是厨房,右转就有木梯直通楼上,想是自家住的地方。不过最奇的,却是在这个偏僻的烟火处,这店院的角落里,竟堆了许多竹卷书籍。

“看不出来这老头老太,还是个读书人嘛。”白成灰心里念着。

只听得厨房传来噼啪的炒菜声和剁刀声,柴火一烧,屋子里也热了起来,不多时,胡老爷子便开始端菜上来了。江年放下筷子,对白成灰拱手笑道:“白师弟,请!”

白成灰端起筷子,却是再难放下来了。这坞里桃花确是菜品一流,鱼是外脆里嫩,剔除了骨头,肥而不腻。乌鸡肉兑成卷状,包了些蒜花,配上秘制酱料,回味无穷,那桃花羹伴着莲子,蛋花,青葱,与打散的糯米糊混合,再撒些桃花瓣,沁人心扉。光这几样,就是在外面吃不到的,后面的菜不说外面做不得,味道也是让人赞不绝口。

“嘔”白成灰打了个饱隔,放下筷子,对江年竖起拇指道:“这里还真的不错,下次还得来!”

胡老爷子正替他们收拾碗筷,听了白成灰的夸奖,自豪道:“咱老胡家,从前可是御房斋的厨子,那手艺,都是祖辈代代积累下来的。”

“那现在胡老爷你怎么不给皇帝做饭呢?”白成灰问道。

胡老爷一抹脸,只是笑道:“只要手艺在,管他皇庭还是漏巷。”说着,将两杯叶儿汁递上。

白成灰咕嘟喝了口叶儿汁,顿觉心口一阵冰凉,却也想起有件事,自己在来之前还没弄明白。

“江年,你可知道,京城里有个叫罪巷的地方?”

“略有耳闻,怎么了,你去过了?”

白成灰点点头,当下便把自己在罪巷的经历以及那老人的奇怪言语说了一通,胡老爷子坐在一边静静地听擦拭桌子,似乎对这奇怪的事不感兴趣。

江年微皱眉头,轻声道:“头背长角,这个我好像在清风崖的书籍上见到过,传说中的荒籍遗民就有这个特点。”

“天下苍生,诸生平等,那些官府怎可因为形貌就把他们定作做罪人呢?”白成灰憤憤道。

“算了吧,他们自己都称自己为罪人,觉得他们的存在就是一种罪过,其他人也救不了他们的。”

在一旁一言不发的胡老爷,嘴上突然冒出这句话来,令江年和白成灰闻之一惊。

那胡老爷一改先前的笑脸,扫了眼面前两年轻小子,却是用严肃的口气道:

“官士云云,多为私为利,尘世百姓,亦甘愿高挂竿头,不惹是非。你们修道中人,还是潜心修炼,不问世事的好。”

白成灰正欲问老爷子为何好端端的说出这番颇有深意的话来,江年也是满心疑惑,那老爷子却看向江年,道:“家父过辈后,我离开宫廷在这里做了二十年饭,你师父也是二十年前刚刚出山,你师父与我有大恩,你若回山见着令师,请替我跟他说,胡三想再请他顿饭吃。”

接着,他徐徐转身,道:“饭吃过了,你们走吧。”

江年明白,胡老爷不仅是菜烧的好,也是个有故事的人,既然他下了逐客令,也就只能走了。于是他掏下两银子,放在桌上,然后拉了拉白成灰的袖子,示意他同自己出去。

白成灰转身,他看到,胡老爷子把脖子上的汗巾往上提了提,就好像他佝偻的身子正是被这根汗巾压垮了一样。

天虞山,清风崖,北前院。

易冷秋端坐在堂前,身上的白袍垂落到地上,还隐隐有点汗渍,显然是从外面刚赶回来的。他身边坐着位妇人,面容姣好,青丝垂云,柳叶眉下,双瞳剪水。那妇人眉头暗锁,看样子也是有些心事。

“冷秋,事到如今你还要瞒着我么?什么重事连妻子都不能知道?”

“这是师门几代以来的秘事,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不告诉我也行,那林淼呢?你给我说清楚!”妇人冷哼道。

“暄妍,我知道你心里在怪我。”易冷秋黯然道。

“当初你答应我什么?你说过要护他周全,可现在呢?”叫暄妍的妇人冷冷转过头看向他,生气道。

易冷秋微微皱眉,随即叹了口气道:“我早知大荒之行如此危险,便是宁愿我亲自去,也不会让他去了。”

妇人听了,身子一震,不觉流下泪来,靠到易冷秋肩上,徐徐道:“师哥,刚才是我失态了,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我对林师弟,更多的是愧疚之情,你一人去大荒我又岂能放心。”

易冷秋抱着她,轻轻给她拭去眼泪,妇人缓过来后,对易冷秋正色道:“你易冷秋,我李暄妍,我们两人都亏欠他太多,这个仇,咱们必须得报。”

易冷秋并未立即答复,冥想了会,对妻子道:“有件事我还没明白,派林师弟去大荒执行任务的秘事,只有历任清风崖掌门的我和偏潮阁,听竹瑄那两位以及几位前掌门知晓,此事关系重大,我就是你也是瞒着的,因此想绝对不会走漏了风声。但凭林师弟“偏潮唯淼”的道行,若无刻意行事,我是绝不信有谁能凑巧就准时去了林师弟前往探查的地方,并有实力能将他留下,连传达消息的机会都没有。”

“那么你的意思是?”李暄妍绷紧身子,小声问道。

“天虞山内有奸细!”易冷秋斩钉截铁道。

同类推荐
  • 仙侣志

    仙侣志

    两个人的爱情起源于意外。别人看来,天造地设。爱情和生命一样,起起伏伏,意外连连。本来与世无争,却偶然错过。锄强扶弱,抵抗邪恶,却被命运捉弄,生离死别。
  • 玄古长生

    玄古长生

    “丹田自种留年药,玄古长生续命芝。世上漫忙兼漫走,不知求己更求谁。”修仙之路便是求己之路,更是不断突破自己之路;女主芮卿资质运道俱佳,然而在追求长生的漫漫仙路之上亦有随时殒身之可能,唯有坚持己心,才能长证大道。且看一平凡女子如何在仙路之上“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真之路上芮卿有竹马相伴,也有无妄桃花,但最后相伴终生之人会是谁呢,唯有到达长生的彼岸后才知。
  • 结络网君心

    结络网君心

    千万年前的一段旧时光,早已定下的缘分。千百年后的轮回,她依旧是她,他也依旧是他。芙蓉树下海棠开,笛声扬起把剑舞,蛟跃龙门寻妻路,千百年后的今天,他们是笑谈古今,还是举杯沉默呢?这是一本关于修炼爱情的书,一段暖到心田的故事!
  • 观天囚

    观天囚

    坐井观天固然只有狭隘,可谁不想到井外边自由地走一走呢?
  • 史上最强修炼者

    史上最强修炼者

    这是一本值得看的小说。这是一个人带着一个系统在诸天万界寻到的故事。
热门推荐
  • 火影忍者之天道佩恩重生

    火影忍者之天道佩恩重生

    群号:1121380572 意外穿越佩恩之身?罢了,斩断前世因果,努力做好现在的自己。挖掘轮回眼潜力学习仙人模式成为十尾人柱力!我要达到忍界巅峰,用我的力量完成佩恩夙愿——让世界感受痛苦,建立没有战争的国度
  • 甜的像颗棉花糖

    甜的像颗棉花糖

    “哥哥,哥哥别哭,囡囡给你吃棉花糖哦~”小女孩拿着一颗棉花糖,两只大眼睛弯成了月牙,伸出手把糖递向男孩……“这位哥哥~你这是想吃糖?”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男人看着眼前这个穿着一身黑皮衣牛仔裤的机车女孩,“我要,你给?”暗哑低沉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飘进女孩的耳朵……
  • 沌宇

    沌宇

    一念成执,修得沌气大道,万物生生克克,废而不废,终成一宇。
  • 空间田园医妃

    空间田园医妃

    新文《谁家的崽掉了》已开,欢迎大家收藏! 穆紫爵一位标准女汉子,一不小心被炸飞,结果掉到一个不存在历史中的时空。 这里食物匮乏,很多能吃的东西这里的人不懂得怎么吃。 穆紫爵:“。。。。懵” 文化落后,能认识几个字的就算文化人? 穆紫爵:“。。。。持续懵中” 怕啥!老娘有金手指空间啥都不是事!穆紫爵一时手贱救了一个漂亮不像话的崽,结果这个崽崽占有欲太强非她不娶。穆紫爵:“。。。崽崽我比你大”崽崽冰块脸一本正经道:“没事,比我大会更疼我”穆紫爵:“。。。”这是一个现代女汉子医生在异世混的风生水起的故事。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废材王妃太倾城

    废材王妃太倾城

    .她是来自21世纪的金牌特工因意外穿到了丞相府废材三小姐身上。来看她如何整治姨娘与她的几个‘好’姐妹。等下这个狐狸王爷是怎么回事?某王爷:云儿,你要对我负责。
  • 仙之盗梦大师

    仙之盗梦大师

    书已改名为《仙之盗梦大师》,应该更贴题,呵呵。梦境,一个神奇的领域,其中蕴含种种玄奇,如果的掌握梦境,你就能掌握命运。赢嘉,作为曾经的地球人,一个在修仙门派中的修仙者兼先天武者,意外得到了一门神奇法诀《入梦心经》。而随着第一次入梦,赢嘉得出了结论,梦里是很香艳的……“呵呵,这就是别人的梦境啊,呃,两位美女,你们在干什么?”初入梦境的赢嘉看着梦境中面前两名赤身裸体正交织在一起的性感女体,一阵口干舌燥,这貌似是个春梦?还是女女?看了一会的赢嘉忍不住了,毫不犹豫的化身禽兽扑了过去。当然,这些只是附加福利,更重要的是,赢嘉可以在梦境中用无尽的时间钻研阵法炼丹炼器……,而且,他还能在梦境中窃取别人的记忆为己所用,除此之外,甚至还有许多奇妙用处……“哈哈,从今天,我就是仙之盗梦大师。”
  • 机甲战殇

    机甲战殇

    有人说自人类文明诞生以来就伴随着数不尽的战争。更有甚者对战争的理解是:战争是文明的自我纠正行为。本故事就是描写英雄、狂人、卑劣者、战争贩子以及无数的普通人在战争中经历与作为。
  • 少有人知道的事

    少有人知道的事

    许多年前的日子,像是梦中发生的过往。那些快乐和遗憾都已消散,只剩下静静流淌的时光。如诗一般的青春,善意相待的朋友,笑渐不闻声渐悄,最难忘怀的美丽与轻愁!大学生活的琐事,玩笑,快乐,轻甜。欢迎品尝!
  • 你好久不见

    你好久不见

    【怪病男VS傲娇女】许夕照领略过世界彼端的风景,苦捱过生命尽头的漫漫荒芜,却始终走不出那人温柔浅笑。他说佳人本该青丝白衣娉婷温婉,她便折梅煮酒蓄发及腰。只是,只是……“叶南一,你真的感觉不到痛吗?”“我从来,不骗阿照。”“好。此后,我是许夕照。”只是许夕照,不再是他的阿照。然而,她终是带着满身赞誉姗姗归来,他却早已佳人在怀,眉眼疏离,只一句,好久不见。一千五百个日夜,耳鬓呢喃早已沙哑,红墙绿瓦早已花絮纷飞,许夕照甚至以为她的勇气足够笑拥天下,不意,再遇叶南一的那一刻,仍是匆匆红了眼。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你赠我的一纸红柬,便是我此生最后的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