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峰的萧白,掌门的首席大弟子。
罗令久和萧白接触不算多,印象里他一直是这般谦和温润的样子,宗门大大小小的事务大半都要过他的手,归置的井井有条,掌门师伯十分看重他。
萧白也并未让掌门失望,就算俗务占了他很大一部分时间,不但是宗门,放眼望去,大大小小宗门数百,年轻弟子比他进境更快的绝对不超过五人,当之无愧的天资佼佼,实为翘楚。
“萧师兄。”罗令久有些疑虑,不知道怎么解释如今的情状,虽然她经脉受损的事情宗门都知道了,但真的被人询问,她还是有些不知道如何回应。
“这是刚回来?”萧白刚从山下回来,倒是很诧异能遇到罗令久“方师叔还没有回来,你若是不舒服还是跟我去天枢峰,师父这几日有些空闲,不如让他帮你先看一看?”
罗令久迟疑半刻,摇头拒绝,“明日大比,还有别的宗门的前辈来观看,还是算了。萧师兄,您去忙吧,我回开阳峰了。”
萧白确实还有许多事没安排好,见她没什么大问题,留下一句有事让人给他传讯,便疾步走了。
沈慕今并没有让她等多久。
“师兄。”罗令久远远见他御剑下山,人未到跟前,眼圈先红了,直到手拽紧了沈慕今的衣袖,才觉得安心一些。
沈慕今见她眼中盈满的泪水,也觉得心疼的紧,轻轻抱了抱她,“好了,回来就好。”
“怎么不上去?”沈慕今安抚的拍了拍罗令久,这个小师妹,是他看着长大的,两人冷淡的性子如出一辙,在山上若是赶上两人闭关,一年不见都是正常,只这半年的分开,让两人都有些不习惯。
大概就是,我们虽然不见面,但我知道你日日都在那里。乍然下山这么久,虽然是沈慕今亲自送走的,心里又好受到哪里去了?
沈慕今捏了罗令久脉门,小心翼翼送了一丝灵气进去,眉头渐渐皱紧。
他们师出同门,虽然练的功法南辕北辙,但总是同源同宗,以前他帮罗令久疏通过经脉,根本没有这若有若无的阻力。
况且,这灵力运行的速度,也太快了些。
对别人来说,当然是好事,可是罗令久经脉未复,就算温养,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灵力运行的快,贮存的多,她的经脉根本受不住。
罗令久见沈慕今神色越来越难看,心里也不安起来,半响,试探开口,“师兄?”
“这伤好的蹊跷,”沈慕今声音低沉却温和,“经脉也有些奇怪,你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罗令久慢吞吞地开口,“感觉不太好,灵力恢复得太快了,维持在四成左右还可以控制,若是再多,怕又何原来一般。”
“师兄,我吃的那个药,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啊?”
沈慕今抬手先把她经脉封了,安慰道,“若没有必要,大比之后你还是先回去,不管怎么样,总比原先要好。”
罗令久高兴起来,确实是这个道理,元景行开的药药效虽然慢,但总比没有好,等过几年,经脉完全痊愈了,再回来修炼岂不是比原先还要好的多么?
几年而已,总比当个废人苟延残喘十年要好得多,而且在凡世,只要控制灵力不要超过四成,也没什么问题。
沈慕今并没有察觉到,罗令久灵台内藏在角落的弥散开的那滴血,速度虽然慢,也已经有两条经脉,染了淡淡的红。
经过护山大阵的时候,灵台内的血迹微微瑟缩了一下,只是,罗令久并为动用灵力,所以大阵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只是,些微的可以忽略不计的阻力,并没有人在意。
开阳峰虽然带着阳字,实际山顶是累年的陈雪,处处白雪皑皑,没有灵力护体,罗令久忍不住瑟缩一下,抱紧胳膊。
沈慕今侧了侧身子,帮她挡了大部分的寒气,屋内也没有比外面好到哪里去,沈慕今取了一块暖玉,片刻刻了个简单的玄火阵,示意她挂在身上。
阵法带来的暖气比火盆和地龙要直接的多,也舒服的多,回到从小长大的环境,罗令久肉眼可查的松了口气。
“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带你去天枢峰。”沈慕今嘱咐道,“我会禀明掌门师伯,你不参加这次大比。”
“好,谢谢师兄。”罗令久一定要回来只是觉得,师父不在,开阳峰只有他们两人,若她再不去,有些太难看了。
虽然师兄可能不在乎,罗令久有些怏怏不乐,可惜这次她不能参加了,若是不用灵力就好了。
想到就算不用灵力,单纯比拼真阵法或者符咒,她也并不擅长,更不高兴了。
她的云雾十九式倒是可以比划两下,可能并没人愿意同她无灵力比试吧。
沈慕今去了天枢峰,等了诅有大半个时辰,掌门才有空见他。
“方师弟已经同我说过了,”星河宗掌门温声道,“不用你特地跑来。”
“总是要和师伯说一声的,罗师妹经脉损伤严重,外人却是不知道的,偏偏又坚持出席。”沈慕今无奈道。
“无事,让她好好休养,下次大比再参加也是一样的,倒是你,这几日可要好好比,争取夺魁啊。”秦无言笑道。
“您过誉了,”沈慕今沉声道,“弟子惭愧,不敢与萧师兄相比。”
秦无言笑意未退,挥手示意他下去。
似乎不管何时,沈慕今总是青袍缓带,谦谦君子,处变不惊,秦无言见他笔直如竹的背影,表情复杂。
如果单纯看萧白,自然无可挑剔,偏偏和沈慕今一比,不说黯然失色,差几分总是有的。
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