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禹哥,怎么又在算账呢。”
孟禹抬头看她“哟~不套你那大长衫呐,姑娘家家好好打扮还是有点样子。”
“我就当你在夸我了。”任清雪怏怏的说。
感觉语气不对,孟禹眯着眼打量她“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就是最近爹跟大哥都在忙,见他们的时间都少了。”
听着这个小魔王的抱怨,孟禹笑了笑“东家现在跟皇家打了交道,有些个事自是要亲力亲为不得出半点差错的,清筠过个两年也得科考了,应以学业为重,你且忍忍吧。”
“我知道~所以我不是没有打搅大哥吗。”叹了口气任清雪不去看他,“不跟你说了,我去看看料子,给爹和大哥挑几样。”
“行,你多挑些,天气也有些冷了,没准心情就好了。”孟禹有些无奈。
看了看任清雪给任父挑了匹玄青的暗花滚云丝锦,想做件外衫,又给任清筠选了霜色的双层广绫与墨灰的藤青锦缎,儒雅浅淡的颜色最是适合大哥了。
最后给自己挑了个烟霞的飞鸟描花缎,做个裙踞什么的想必是好看的。
交代好身段尺寸,又闲聊几句,出店时,天也阴了好些,估摸着大哥应该还在忙,任清雪就领着曼殊与迎春四处逛逛。
碰见一家玉玩铺子,任清雪便想进去看看,左看看右瞧瞧,店家见来人行头,也是贵家风范,便热情得很,唾沫横飞。
任清雪相中了两枚平安扣,雪白透亮,玉体通透润泽,看着很是喜人。
店家惯是会做事,一瞧便开口“小姐好眼力,这是块上好的和田玉,不大却是块宝分了两半,得了这两枚平安扣,无论是自个戴还是送家人朋友都是吉祥如意,顺遂安意的。”
“给我包起来吧。”任清雪想着给爹和大哥,也是图个平安。
店家喜上眉梢,“好嘞,不知小姐是由我们代为镶系,还是……”
想着求平安还是由自己亲手才有意义便道:“给我自己吧。”
店家欢欢喜喜的送了任清雪出去。
走着走着,任清雪四处打量周围,见此迎春问“小姐,你找什么呢?”
“没什么。”上次那家卖香囊的走了?寻了两眼未见到,逛着也无聊,任清雪便想回府了。
迎面走来一人,身着锦袍,腰间系着玉牌,拿着一纸扇,身后跟了四个家仆,昂首阔步,排面不小。
任清雪欲从边上过,那男子却径直朝她走来。
“不知可是任小姐。”顾翎扇子一收作揖道。
来人剑眉星目,半束发髻,墨黑的眸子中透着光,面上勾勾嘴角,扯出好看的弧度,俊美非常,完全一副贵公子的做派。
虽是在问,但来人明显是早已有准备。
疑惑之余任清雪还是答“是,不知你是……”
顾翎友善笑道:“在下顾翎,是当今左相之子。”
一听来人势头不小,任清雪不免疑惑,既素未谋面,这人为何会会找上自己,
“哦~不知顾公子为何会找我。”任清雪面不改色问。
“也无甚要事,只不过在京街早已听闻姑娘芳名,特此想认识认识,做个朋友罢了。”
见顾翎一番话说完面不改色,任清雪在心里冷笑,就算她整天出门到处乱跑,但都是扮做男子模样,无人知晓她女儿身份。而真正的任清雪,大多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会在京街上听闻她的名字,怕是别有用心的。
“是嘛,那顾公子耳朵还真好呢~”任清雪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额..不知可否与任小姐同行。”顾翎楞了一会,依旧面不改色,风度翩翩。
任清雪装作为难的样子,“可是现在我要回家了,不知顾公子要跟我一起吗?”她两只眼睛纯真无暇。“也是可以的,但是可能父亲会不准,不过你是左相之子,身份尊贵,父亲应该会允的。”
顾翎又一次被哽住,身后的家仆不禁感叹,这任家小姐还真是...耿直。
“顾公子,我家小姐出来已多时,况且公子与小姐同行,怕是,不合适吧。”曼殊语气平淡,不高不昂,姿态也是恭恭敬敬,挑不出一点毛病。
顾翎微微皱眉,温文尔雅的脸也有些绷不住了,明明这俩人对他恭敬温顺,但就是有些让人不舒服。
后面的家仆突然觉得自己在与少爷一起蛮横拦路欺负小姑娘,也感觉有些尴尬。
“那便不打扰了,还望下次有机会与小姐再会。”
任清雪施个礼,道了声:“再会哦~”
见三人背影,顾翎用扇子戳了戳脑袋,“唉,你们说,我是不是有无礼。”
四人皆是否定。
走远了些,迎春活跃起来,“小姐和曼殊姐姐真是厉害,我看那公子模样也觉难堪,呵呵~”
“那是,也不知道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招惹本小姐。”
“外头不比府里,谨言慎行,莫惹麻烦。”曼殊道。
不过一刻便到家,任清雪叫上迎春与她一起镶系两枚扣子,说说笑笑。
迎春也算摸清了曼殊与小姐的性子,俩人都是良善的主,待人很好,虽然曼殊经常对人冷淡,但心里不是,逐渐就打到一块去了。
曼殊没与她们一块,到任清筠的院子,徘徊一会还是进去了。
敲了门,听见里面允声,曼殊推门进去。
任清筠正在练字,他平时经常临摹书法大家,旁边放着原本,他如青松一般,挺直脊背,挽起袖子,神情专注。
是上好的金细狼毫,他的手指白皙纤长,手腕灵活一停一顿,桌上研的磨散出幽幽的墨香,几缕发丝从肩上滑到胸前。
曼殊垂眸恭敬等在一旁,待任清筠收笔,他整理好衣衫,望向曼殊。
开口问道:“有何事。”语气温和,令人舒心。
“今日和小姐上街在回府路上,遇见了左相之子顾翎。”
任清筠站起身来,良久道:“你是说,是那顾翎来寻的清雪。”
“嗯”曼殊垂头。
良久才开口“好,你先去忙吧,这事我会与爹说的。”
俩人心照不宣,迎春与任清雪性子大大咧咧,心思没有曼殊缜密,自然不会去细想,但也不难猜到。
任父与皇家搭上了道,共同组建了几只商队,时不时在邻国采购,财力自然不可小觑,其中自然免不了一些国家边防等隐晦问题,这得天子重视,而今朝堂上分了两大流路,右相一派,左相一派,右相激进主握权势,而左相就相对保守了,而现在顾翎来与任清雪搭关系,心思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