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阵齐开,圆台为界,落台淘汰,亦或受制于人。
祁聿对杨自远,慕风对于飒。
祁聿与杨自远皆是将门之后,势必是要缠斗一番。
倒是这一对,任清雪颇有趣味看着,右相之子与江湖游侠,两人武功不知深厚,不知谁更胜一筹。
于飒没有听说在武艺方面有什么了不起的造诣,而慕风,江湖能人上未听过这号人物,但定是家世清白的,不然也不能出现在这儿了。
刀光剑影之下,于飒被逼下武台,不算意外,江湖之术与将营谋略有所差别,武艺比试,江湖人更胜一筹。
于飒也只是蹙眉而已,捡起掉落的剑,并未有权谋架子,倒是很有气度。
再看慕风,两人握剑施礼,他脸上看不出情绪,任清雪有些费解。
与此同时。
“叮—”的一声,任清雪盯向那边,杨自远的剑被挑落在台上,祁聿的剑离杨自远的喉只有一指距离。
“啧——”脖子凉吧~任清雪忍不住感叹。
调整半刻钟,两人上场,接下来可就有看头了。
任清雪揉了揉眉心,这比武看起来可真费眼,眼睛有些酸涩,眨了眨眼,又看向武台。
两人已经交手,剑气四溢,不相上下,一刻不到,任清雪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慕风越攻越猛,不是那种简单的比试上,倒像是气急败坏那种,慕风有些急促,招式紧接着变,但都被祁聿接下,对慕风的招式剑法祁聿像是明了一般。
很好奇,胜负都影响不了那个游侠,却是与祁聿比武之中,有了波动,像是惊涛骇浪。
一连串的招式紧接着出,慕风站在一边喘着粗气。
“你已经乱了,武者大忌。”祁聿看着慕风。
慕风气息不稳问“你为何...知我剑式?”
“你..很像一位旧识。”祁聿答他。
慕风咻然提剑攻了上来,交手之间慕风咬牙吐出“他在何处?”
祁聿接下剑招缓缓道:“不知。”
一攻一守,或许此刻分不出,但时间自会分出,慕风大量消耗体力,不知收敛,很快便身处下风。
寻着机会,祁聿循着各个方向逐个击破,银剑放在慕风肩头,直逼脖颈。
慕风垂眸失了魂般,剑从手上掉到地上,“叮—”随之是万民喝彩欢呼。
祁聿开口道:“若你定下心来,半个时辰内也不分胜负。”
抬眸慕风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终是未曾言语,捡了剑,便下了台。
祁聿看着他的背影,右手如蛇蜿蜒的黑疤,那个人就是他了吧...
武举落下序幕,有歌姬跳一曲舞收尾,众人也欲离开,武榜也得跟着文榜一起揭。
走至场外,任清雪依旧不解,那慕风为何方寸大乱,可是令她难解。
“清雪,清雪...”
“啊?”任清雪才回过神来。
“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任清筠轻拍她的脑袋。
“没什么,怎么了吗?”任清雪笑嘻嘻答。
“我与祁小公子约了小叙,他应该就要来了,你要一起吗?”任清筠望望场内,又看向她。
任清雪一个怔忡“嗯!”看着即将走出来的玄青衣衫人影“额...不了,今儿看累了,我先回去了。”
说罢,任清雪赶紧溜进车里。
“行,你先回去吧,不用管我,聊完我自己回去。”
任清雪从帘子间隙瞥见外边的两个人影,只“嗯”一声就不作答。
“清筠,走吧。”
马车缓缓驶动,任清雪轻轻撩开后窗看着两人,好险,那点破事差点就败露在大哥面前了。
祁聿与任清筠寻了家酒楼。
二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清筠,考试如何?可有把握?”祁聿先问。
任清筠摇摇头,掀起衣袖将杯中的茶饮尽“尚且不知,但不至于太差。”
祁聿琅然一笑“那是,那是!”
“武举上,你亦是大放光彩。”
“哈哈哈~~”两人一起大笑。
*
“行了,在这儿放下我吧,你先回府。”任清雪对马夫说。
任清雪与迎春从小道下了车,两人就进了烟雨楼。
丫头告知小敷在后楼的琴房练琴,便去后楼找人去了。
还未进门便听见:“此处错了,告诉你多少次了...”听着先生无奈的叹息,任清雪忍不住偷笑。
任清雪推开门“不遇先生,别说她了,小敷就是傻头傻脑的。”
见到来人,方不遇放下琴谱,施礼“小姐。”
“清雪~”小敷娇嗔。
“先生,小敷又不是第一次弹错了。”任清雪一同坐下“先生还没有习惯吗!”
两人对视一笑,心领神会。
小敷有些窘迫,这古筝演奏技巧丰富,她老是手笨,会弹错,古琴,琵琶,箜篌她都尚可,偏偏就败在这古筝上了,她也是无可奈何。
“小姐,今年可想好了表演曲目?”
任清雪点点头“嗯,我就是来告知先生的。”
方不遇盘腿抚琴,素指弹拨,指尖带出琴音飘飘洒洒,流连忘返,似美人掩面羞涩,琴音似水,缠缠绵绵,缱绻柔美,转而间曲调清脆明亮,潇洒飘逸。
方不遇闭上眼睛,手指在琴弦间拨动,墨发披肩,犹如溪瀑,身形如空谷幽兰,高摇不可亵渎,琴音勾勒出渺渺仙境。
一曲《美人泪》演绎得淋漓尽致,令人身处其境。
“先生的琴音真是人间仙品,能够闻之,三生有幸。”任清雪感叹。
“小姐谬赞了,小姐舞姿更是难得。”
方不遇想起与任清雪的初次合作,那绯色身影,至今难在脑中抹去,他倒是没有想到,一位深闺小姐,舞姿是那般绝尘,不为人知。
也佩服她一位贵门小姐,能够无惧世间条框。
不过任清雪没有他想的那么伟大,第一次是因为舞姬身体抱恙,不能砸了自家店,一时兴起去凑热闹,谁想有钱赚,尝到了甜头,便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清雪,你这次可得将金具戴劳了,上次差点掉下来,可吓死我了。”小敷想着任旧心有余悸。
让一众人等看见任府大小姐在戏台上跳舞,那可就不是欣赏舞姿的事儿了,可就要沦为整个京街的饭后笑谈了。
“我知道。”任清雪看向小敷,打趣她“你还是多担心自己吧!你看,何时才能将先生的琴艺学得三分。”
两人接着练琴,小敷弹错了,方不遇就指点出来,或者是亲自上手,虽然会苛责她两句,但还是耐心教导。
任清雪坐在一边看着他们,偶尔笑两声。
或者就喝喝茶。
或者就那么静静的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