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场骑射就有些意思了,一炷香内,四个靶子,分两回,每回六矢。
特别的是,这所骑之马皆非良马,由皇帝盲选对应的马与人,每一匹都是未经调教的野马,性子顽劣,轻易不被驯服,须在马上完成射箭,若是落马了,或是香尽了,余下的箭就都不做成绩。
这场较为特殊便是分开,一人一人的比。
马儿由两人牵出来,那马儿一出来便是长声嘶鸣,想要摆脱挣扎。
第一人装备齐全后上马,是专门圈了地的,马一交手,牵马的就赶紧退了出去,察觉到有人骑身,那马儿便上下腾跳,激起一片尘土,那人紧握住缰绳,不敢松开,过了一会,马儿反应没有那么激烈了,他赶忙拉弓上箭,这一箭侥幸上靶可惜没中红心,循着机会那人又先后射了三箭,两箭命中,一箭脱靶。
那人大胆了些,正搭上箭,谁知那马儿一个打蹄,那人没抓住缰绳,身子后仰,被甩下马来,众人哀叹,因比试太过精彩,众人反而都屏息凝神关注着场上一举一动,直到一场结束才作声响。
任清雪拿了个果子往嘴里塞,喃喃道:“有些可惜了。”
之后看了看,有四个两回都被马甩下了,九个只甩下了一回,其他的要么是箭脱靶用完的,要么就是和马儿耗着香燃尽的,都是中规中矩的。
而让人觉得精彩的就是祁聿与那叫慕风的了,慕风就是那个黑疤手的人,名字她也是听到邻座议论得知,那人好像是个游侠。
按常理来说,既是游侠那便是不喜束缚,乐于自由的心性,也不知为何参考,未曾见他出露过京街,现在看来倒是一大敌手,身手不凡。
那慕风驯马倒是有两手,马儿在他手中虽也闹腾,但比起来就好得多,特别是第一回,三箭齐发,皆中靶心,大家拍手叫好,实在是让人回味无穷。
而祁聿在第二回,原以为那马已经竭力,却在他射箭之时打头撅蹄,险些掉落,他却跃马身借力而上,在上空接连转身射出两箭,皆中红心,也是风姿惊人。
下一试舞剑对任清雪而言就没那么大吸引力了,谈不上精彩,不过却是养眼之景,祁聿舞剑依旧像两年前一样清姿卓绝。
银剑如蛇,似融为一体,游走穿梭间,气贯长虹,势如破竹,带起衣袂翩跹,他足尖点地,转身而起,挽剑成花,剑气破风,银光乍现。
发丝飞扬,比起那年,英气少年,神韵只多不少,看着实在是让人心喜。
这张脸,逐渐与两年前那张稚气犹存的脸重合,衣袍和着风闷声作响,眸光锋锐中带着少年轻狂。
任清雪单手撑着脸眯着眼,嘴角噙笑,瞳中有身影在舞动.....
其中马枪与骑射之术最为重要,马枪在马上比斗,这马便是正二八经的战马了,可不能是未经调教的野马了,骑射无非便是摔个两跤,也无大碍,但这真枪比试虽做了防护,但这兵箭无眼,还恐伤人。
马枪须得决出三位胜者,也是为了免去不必要的死伤。
比试是三场齐开,对手也是由自己抽取。
考生已经穿戴好盔甲上场,祁聿便在第一场,但是没有想到他的对手竟是第一场那个大灰熊壮士。
他们两人手持红枪,都是未开锋的,也就少了一丝锋芒。
但随着一声锣响,紧接着是一阵战鼓声起,旋律昂扬激愤,环绕整个场上,令人心血澎湃,颇有几分战场之境。
六人得令驾马冲向前,一手握缰绳,一手执红缨枪,少年气吞山河之势不可挡。
缨枪交锋,一阵当啷的撞击之声,他们驾着马,相互周旋徘徊,都寻找机会想要先发制人。
再看祁聿那边,那壮士突然靠近他,长枪一挥,朝着祁聿横劈过去,祁聿红枪划地而过,俯身与那一枪擦过,他用红枪从地上掀起沙石朝那人挥去,壮士本能一闭眼歪头,却是大忌,战场之上,顷刻间便是天旋地转。
待马身靠近,祁聿朝马腿挥去,趁马儿抬起前蹄,再接着一枪将那壮士击下马去,长枪抵在他面前,红色枪穗随风飘摇,壮士便没了动作,一刻钟时间便胜负了然。
任清雪喝了口茶,抿出茶叶在口中咀嚼,那壮士也太心急了,主动靠近,空出身躯,且没有祁聿灵活应变,疆场上尤为不妥。
不过对方将军府嫡子,威名在耳,上场就逢敌手,不免心慌。
任清雪不禁笑笑“挺厉害的嘛!”
“清雪说谁呢?”任清筠幽幽靠近问。
任清雪突然吓到,掩面轻咳一声“咳...咳,没有...比试很精彩,忍不住感叹而已。”
“哦~”任清筠点头,又抬手问道“你可有看见那人。”
顺着大哥的手看去,赫赫然指着正下马的祁聿。
任清雪蹙眉,又转头看向任清筠“...这是~大哥好友?”
只见任清筠微微点头,“正是。”
“他是将军府之子,果真虎父无犬子,此番表现,不辱门楣。”
见大哥眼里倾佩之色。
什么时候他与大哥成了好友?怎么从未听大哥提起?什么时候的事了?大哥就是来看他的?
此刻,心里闪过无数个问号...
再看场上,不似之前心胸畅快。
虽是盯着比赛,但任清雪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场上很快便决出了最后赢家。
前三人便是祁聿`慕风`杨自远。
前两人已知由来,杨自远是提督大臣之子,也是武门出身,无怪乎哉有此成就。
考虑身体强度,休息一刻之后再开始比武,接下来是最后一项了,便是由马枪之中的前四名之间进行。
第四名,任清雪看了一下,目光一定,于飒!
于飒乃是右相儿子,任清雪倒是没注意到他,说到于飒,也就见过几面,不是个多话的。
也没同他说过几句话,同是丞相之子,跟顾翎那厮性格倒是相对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