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神弄鬼的,捅出什么乱子我饶不了你!”向原北压抑着,“到底怎么回事一五一十说给我,赶快。”
“我们要上山寻一样东西,我比你还急,你先喝了酒,且随我上山去。”
“你怎么不喝啊,照这么说山上的云雾真有毒?”
“我身体不好,你本事好你喝、多多有益!好兄弟不会害你的,赶紧先别问了。”
“什么时候准备点东西?”
“带上你的尚方宝剑,别的不用了。”
“什么尚方宝剑,别瞎说!”
“就是你家那柄珍藏多年、毫无用处的流殇剑啊!”
向原北心里惊疑,“你怎么知道。”
“你告诉过我啊,你忘了?”
“我从未说过”,一字一顿、向原北沉下眸子,彼时周身一股剑气上涨凝在四周,放佛将空气冻成了千斤巨石,稍一用力,就要把亭子震得粉碎一般,“你是谁?”
“我是锦添啊,向兄莫恼。”
此刻没人再说话,见周遭草木间似有千百条毒蛇向竹溪亭涌来,“冰玉,破!”向原北已在瞬间解开五架房子阁的机关——只见竹亭良材间忽有枝干叠起,每支竹簇如利刃般尖削铺散开来,自带气息一般网住四周的同时,竹簇间设置钢针射出,每支钢针尽力不大却涂着麻药、剑气与竹亭机关是连在一起的!剑气锁定范围也是五架竹牢的网罗面积、且越往外气息越强。只见密密麻麻蜿蜒的毒蛇沿着竹牢喝着剑气一般浪潮似的涌动着,虽说进不来,看那各色鲜艳、一条条的东西,只觉得惊悚骇人,这一招剑气长灵锁虽是发动内力化形而置,却支撑不了太久。灵机一动,向原北两指点沾那五毒酒凭空扫去,毒蛇片刻顿了一下、又开始缠动起来,似乎还不是普通的毒蛇,向原北心想一定跟那人有关。他转看向眼前的“何锦添”,此时此人眉间含笑、也正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刚才明明看着钢针刺向他,怎么跟没事儿人一样?
糟了!自己恐怕开始就着了道儿!这厮早知竹溪亭机关秘要,用更高的化形之术,开始就将他自己隔离在外。果然,透过蛇网看远处立着一个人影,向原北还不死心,又大声地喊:“你是谁?报出名来!”
“向与”……此刻向原北只感到心神一震,瞳孔锁紧,竟是从自己的脑海中听到那人用声音告诉了自己。
就这样……告诉自己了?哪个项羽?跟自己同姓?丫一个下三滥也叫项羽。
放佛感知到自己的疑虑,那人又说:“我不是向与。”
胡言乱语还说个屁。向原北定了定神,现下人没捉住、自己倒被困住了,再这样下去可控的气息越来越弱,那些毒蛇…….
哎呀,可管不了那么多了,眼下只能打开脚下的暗石室了,还得当这厮的面儿——
此人的真正目的是借我之手打开密室!所为流殇剑?
机关秘要须御剑气,通晓武学之人可分轻重、却未必使剑气流转、剑法精妙也需御气得当,一分气开一扇门、开气则力竭,若不晓得剑匙阀门的设计,是无论如何都打不开这机关的,自家武学用在这里也算得当了,想不到自家秘传就要暴露在这里了。或那人也许早就知道,只不知剑匙而逼自己出手。
得赶紧想法子,他也进去就糟了!那人的化形正在眼前看着,自己是怎样都不敢开气的,虽说闪瞬之间,他未必能破了自己的剑气,但此人武功身法奇特、人比功夫还邪乎!
眼下已等不及许多犹豫,向原北右手平起,快速束气于三指而化形、气波缠转丝缕,不断积聚于胸前,气息反复开阖衍生、碰撞着向地面袭去,只见脚下原本平整的石层骤然浮起、在瞬间化为粉尘,气息暗下、编作图纹填附于的暗门之上随之凹陷、金色隐现连结,眼下已有密道通透而现!
奇门遁甲之景天盘、逆动向而取真机,此刻莫九天之上、占九地潜藏之利,逃形非不可,“我生之月诚为旺,阴遁逆仪奇顺行,逆动向!”向原北心力凝聚,思量起反其道而行的计谋,斩龙虎要快!
身形迅疾拂下之际,玄关大开,流殇剑冲破石体落入手中,同时,先有向原北单手结界、后有麒麟幻化、突破结界凶猛奔出。
“麟网,开!”料定那人已在玄关处等候,不待他伺机而动,欲先行擒获,向原北一声大喝,却也疑虑是否气劲不够,为保护流殇剑,只得单手运气。流殇剑虽乃家传至宝、并无使用,当寻常剑般挥舞用力只有悖其道、终毋法。
不好!来不及反应,只见手中流殇飞天夺出、但毁苍擎天之厉利灌日而下,恍惚间刺破麟网、又顿悬半空、方才看清原本黑色的剑体上注满绯红剑气、肃杀凌幽,向原北甚至不敢去靠近这柄原属于他的剑。他此刻瞳孔缩紧,竟惊怔原地,而玄关口空无一人,唯见着剑光剑气流转着汇向暗门处、随着剑身锁定于门口之下,玄关也幽幽闭合……
此番境遇是,自己被困住了?为了证明此刻并非这个最糟的猜想,向原北先将血气与阳维脉通和、封解溪穴、压降血海旺火求续气息稳定,焚汇内力于中极、终自章门穴发出,后运转倒息,自身体气力调节循环形成吸口,想发力将流殇剑取回来,不想气息逐渐衰败、流殇因自身散发之气形成结界仍纹丝不动。难再生硬压制火气、内溪力反噬冲撞于体内、爆发于瞬间。向原北昏厥了过去。
睁开双眼、不甘,更甚者映于眼前之人竟是何药罐!
还昏着头脑、向原北双臂展开,尽着最后十二分气力生生将身体飞扑直立起来,冲击力已将那药罐震飞了出去。
“你疯了”,何药罐断续着胸前剩的一口气儿、一字一顿地说:“为何啊?”
向原北还想发力,却停了下来:“说!我爹在哪?”
“不知啊,跟向伯许久未见。”
向原北气也没吐口气儿又问,“喜欢你那姑娘叫什么?”
“啊?”何药罐眯着眼睛心想这都什么问题,却见着向原北满眼的狠绝、绝无玩笑之意,一时又被那劲势吓得倒退一步、头向后缩,连原本尖削的下巴也囤作两道了,忙道:“灵儿”,唯诺的声音极小还颤了一下、不小心竟错了嘴。
“什么?”
“丰乐楼姬氏盈儿!娇俏妙龄者、做得绝妙水丹,清曲撩人抚琴罢、曲终豪饮一斗酒!不是她喜欢我,而是我喜欢她,”何药罐小心吐露着语速极快,“但小女子犟得很,想收她做家伎屡屡不得啊!即便向兄若喜欢,恐怕也得费一番功夫了……”一边说着又停下看看这厮脸色,琢磨着哪句别说错了自己白白遭受一顿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