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女童的呼唤声胖和尚皱了下眉、仍然不为所动,只见他举起双手将双掌合十,将那巨大的热浪凝合起来,四面巨大的金刚咒文阵骤然浮现、旋转的乾坤将二人包围,那咒文阵中浮现的佛影手掌虚像纷纷伸出、正朝向原北打过来,奇怪的是向原北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深觉轻松,好像也没那么热了,向原北察觉异样突然转身,只见一只巨大的陆吾猛兽正在他背后嚎叫着,早就挺说陆吾猛似虎,而这只的身型却比猛虎还大两倍,向原北来不及害怕了,两人一凶兽被围困在这儿,向原北只能本能反应地向胖和尚那边后退,向原北吓得急急连退,忘了转身跑更快一些,却眼看着凶兽在自己的魔鬼般的逃跑步伐里消失了,一同消失的还有法阵和女童。
和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掉下来,道:“看来你并没被妖兽夺去神志。”
“你?不叫我是施主了?”
“你杀了我女儿,我现在以为人父的身份跟你做个了断罢,”和尚仰起头看着向原北,说得理直气壮。
“先救我再杀我?和尚都是你这般假慈悲么。”向原北讽刺道,也无力嘲笑,身体如今十分难过,从那浮玉山下来身体就好像充满了一股虚力,有一股气力充盈全身、自己却使不出来,和尚方才施法将那只陆吾从自己体内驱赶出去、向原北想也许正是因为那只陆吾自己才有了气力,如今可是彻底脱力了,只能任这和尚宰割。
没想到这死和尚说完话就没了动静儿,和尚皱着眉,不、整个脸都皱在一起了,怒目平视,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向原北近前去瞧他,他就阖上了眼,晕厥了?圆寂了?听到和尚打了一声呼噜,向原北只能无语、他没打算把这和尚扛回去,明天再问他个明白,自己先回去睡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向原北又走进院子里踹了大和尚一脚、将其踹翻在地。大和尚醒来了有点懵的样子,不是装的?向原北一边心想,一边观察着和尚。和尚起身微笑了一下、左臂作礼后径直走进主屋去了,向原北跟着。
“食相大师?不杀我了?”
“罪过罪过,施主早些歇息吧。”向原北怎么看这个面带微笑的胖和尚怎么觉得油腻。
“你要不解释明白今天别想睡。”向原北面无表情地靠在门口说。
“施主若要过问老衲的家事,恕老衲不便告知。”好像看穿了向原北的嫌弃和疑问,和尚笑得更深了。
“一个和尚有家事?你刚才可要杀了我!小秃驴别就别装老僧了,你欠我一个解释。”向原北不恼不躁、坚持说到。
“那好吧,”经过一会儿犹豫、和尚平静地说。
哦?这么容易就同意了?
“贫僧可以放下自己的身份。”和尚说完这句还很煎熬的样子。
“……,给我说重点小和尚。”向原北咬牙切齿已经相对这死胖子出拳头了。
“我本是一个俊俏的美男,从没想过要出家为僧,”和尚一脸认真严肃的说。
“嗯、嗯,看得出来你是个半路出家的假和尚。”向原北不耐烦地点头认同。
“不,贫僧四岁出家、却是出于无奈,”看这和尚深吸一口气,向原北感觉他的自述就要滔滔不绝了:“贫僧自幼同父母居住山中,一直到四岁那年生了一场重病,卧病数月之久愈发严重,父母觉得再病下去贫僧就只有折命归天了,还记得那日红霞满天,将整片山林映得红亮,在我快要一命呜呼时家中来了一个云水僧,告诉我父母说,我只有出家为僧才能保命,故而贫僧被这位师友带回寺院了,他随后游云天下,我便没再见过他,稍微年长我回去过一趟家中,可父母也不知何去了,这令我更加抵触出家,本就年幼懵懂、喜爱玩耍,直到……”和尚说到这儿就停下了,语气加重了“直到”二字。
“嗯、嗯,记性好,是个神童,直到什么快说吧,”向原北只好象征性敷衍了一句。
“不,这是后来师傅告诉我的,直到……”胖和尚倒是注重细节、说得仔细:“直到我的容貌长得越发俊朗,”到这儿胖和尚又不说话了,看向向原北。
向原北咽了一口唾沫颇有无奈,知道这死胖子在等自己夸他,便说道:“没错,很俊朗。”
“自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是很俊瘦的身型,对了,听师傅说我与那送我来寺中的云水僧颇有相似,可我早已忘记他的样子,师傅还说,自从我来了寺里,就再也没见过他。”
“你现在多大?云水僧云游四处不正常么?”
“老衲,嗯贫僧的岁数,即将是而立之岁……”支支吾吾的样子让向原北觉得破好笑,于是问道:“那到底是多大?”
“明年即将满二十五。”和尚一字一句认真地说。
“你才过弱冠就而立啊,嫌命长?”向原北忍不住调侃这个食相大师,想着他还有个盗用的名字“米乐”,假弥勒:“你那个女儿怎么回事?”
听到女儿二字、米乐忍不住动容:“再大一些我便遇到我后来的妻子,她说我俊朗无双,对我一见倾心,这话我始终不能忘怀、谨记于心,”米乐又看了向原北一眼,继续道:“后来回到寺院便神思不定、无心礼佛了,其实我也属意于她,再后来我反复思量,还是决意还俗去找她。”
“离开寺院的前一天,我再次梦到那个云水僧,梦里他的样子确实跟我好像,他劝说我不可还俗、否则于人于己将有殃灾降临。我没理会、还是一意孤行,果然后来,亡妻的离去,女儿的惨死令我心魔丛生,心神大乱。”米乐和尚突然不说了,怒目沉定、眉头锁紧,好像在跟自己作抗争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他才说:“其间发生的事,不愿再提……亡妻逝去后,我毫无办法,只有女儿还可奋力一救,我便日夜去寻那襄阳西马,其间犯了许多过错,反省过后便是领悟,彻悟于心的我决定再次出家,却还是骗不了自己,皈依佛门的我六根未净,心魔因此更厉害了,妻子喜爱我的外表,我为了麻痹伤痛、让自己不再想她便从此始大吃大喝,放任自己肥壮起来。”
“人死不能复生,你为何不能超度她们?”
“我女儿早已化作恶鬼,留恋世间流恋我!她有冤屈,不肯往生,白天我会陪她玩乐,我们二在屋中欢乐玩耍,逐步消除她的怨念,晚上凶灵觉醒的前一刻我会暂时将她锁住,阻止她作恶,明天她就能快乐的走了,是你……”米乐再次露出凶恶的眼神,向原北也已意识到此人的变化,这个和尚对自己再次起了杀意。
“那些人头人肉,又是怎么回事?”向原北还是继续追问:“还有襄阳西马。”
“都叫你别问了。”米乐低下头。
向原北隐约感到这些女人是给和尚那惨死的女儿做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