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啊,这算我吸引异性的一种表现吧。”
我捂着嘴笑。
我说:“你呢?”
“陈光。”他说。
陈光?我怎么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呢?
我想起来了。
我们宿舍的女生曾经讨论过陈光这个人,而且其中一个女生好像还追过他,但被他拒绝了。
原来她们说的就是他啊。
“哦,那你现在大几啊。”我说。
“大三。”
“哦。”
“怎么了?”
“赵玉墨你认识吗?”
“当然,”陈光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咱们学校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女神级别的人物。对了,”他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我经常看见你跟她在一起,你们是朋友吗?”
我明白了,原来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他其实是想通过我来接近赵玉墨。
我有些沮丧。
我说:“嗯,我和她是朋友。你是想要她的电话,对吗?”
“我是想要电话,但是,”他顿了顿,“我只想要你的电话。”
我笑了。
我和他在食堂门口分手。
我走进食堂,回过身时,看他仍在门口傻笑。
我将我和陈光的事情告诉赵玉墨。
赵玉墨思忖了一会,说:“陈光我认识,学习成绩好,而且还是富家子弟,喜欢他的姑娘很多,劝你小心为好。”
“可他看起来不想那么不正经的男孩。他有学识,有修养。”
“人不可貌相。”
“嗯,是,人不可貌相,比如说你。”我白了她一眼。
“不识好人心,”她朝我吐了吐舌头,“到时候吃亏的时候可别来找我。”
我并不在意赵玉墨对陈光的评价。
第二天中午,我准时赴约。
陈光带我去了一家西餐馆。
我很不喜欢吃西餐。
洋人吃的这些玩意怎么能跟中餐比。
可是人家是一片好心,我总不能辜负。
我一直都在微笑,像我奶奶告诉我的那样“笑不露齿”般的微笑。
我感觉我好紧张。
陈光低头吃饭时,我偷偷地打量他。
我又自卑了。
感觉配不上人家。
他抬起头时我赶忙又将头底下。
不知道为什么,我和陈光的第二次见面话很少。
基本上都是他说我听。
我全然没了初次见面时的那种满不在乎。
每次我想张口说点什么的时候,总是害怕祸从口出。
后来想了想,其实能当好一个听众也蛮好。
我和他在校园里散了会步,然后他将我送到女生宿舍门口。
他小心翼翼地说:“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没有没有。”
“那是不是晚餐不合胃口。我猜你是不是不喜欢吃西餐。”
我点了点头,然后又拼命地摇了摇头。
我说:“没有没有,很好,一切都很好,真的都很好。”
他突然轻轻地捏了捏我的脸颊,说:“你真可爱。”
我愣住了,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说:“你觉得我怎么样。”
“什、什么怎么样。”我结结巴巴地说。
“就是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很、很好啊。”
“我也觉得你很好。”
我抿着嘴笑。
他说:“从我第一次在图书馆遇见你,我就一直偷偷地关注你。”
“哦。”我低着头不敢看他。
“我觉得你很美,美得不俗、不妖、不艳、不媚,而且你的身体里有有趣的灵魂。”
“哦。”我除了“哦”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余然,”他温柔地说,“看着我。”
我乖乖地抬起头看着他。
阳光中,他的眼睛清澈明媚。
他说:“有没有兴趣做我女朋友。”
我天,这么直接啊。
这也太快了吧。
我还没有准备好。
我说:“这么快?”
“我等不了了。”他咧开嘴笑着说。
我看到他将手伸给我。
我盯着他的手看了一会,耳边再次传来他的声音:“余然,我想牵你的手。”
“好吧好吧,你得逞了。”我笑嘻嘻地牵住了他的手。
我说:“你要带我去哪?”
“当然是去开房啊,还能干嘛。”
“你……”
陈光哈哈大笑。
我狠狠地踹了他屁股一脚。
回到宿舍,我将这个重大喜讯告诉了赵玉墨。
“什么?他真的看上你了?”我能想象赵玉墨惊掉下巴的样子。
“怎么,我还能骗你不成。”我扬眉吐气,得意洋洋。
“我的天呐!”电话那端的赵玉墨长叹了一口气。
“哎哎哎,我说,你什么意思,瞧不起人啊,老娘我好歹也算有点魅力的。”
我听到赵玉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是是是,你最有魅力,胸部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发育。”赵玉墨依然像以前一样对我冷嘲热讽。
“胸大了不起吗?胸再大也逃不过地心引力。”
“算了算了,不逗你了,”赵玉墨沉默了一会,“你喜欢他吗?”
“嗯。”即使赵玉墨不在我面前,可我还是害羞地低下了头。
“余然,我很为你高兴。”
我一阵感动,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都怪你,”我说,“你整天那么忙,所以被男人趁虚而入,破坏我们的友谊。”
电话那端的赵玉墨咯咯地笑,她说:“要是我再找一个男人,是不是我们就要分道扬镳了。”
“你敢!你要是敢找男人我就打你!”
“哈哈哈!女人啊女人。”
我说:“你最近很忙吗?”
“还好。”
“你最近的尺度越来越大了。”
“有吗?”
“全裸啊。我的天。你真的疯了。”
“重要部位都挡住了。怕什么。”
“你总是不听我劝。”
“小孩子,你不懂,这就是我的人生。我生来就是要在聚光灯下生活的。”
我沉默,我的确不懂,可我也不想懂,更不需要懂。
我只是担心她。
我说:“你为什么非要搬出去啊,在宿舍里不是挺好吗?我们还能经常见面。现在去找你还要做好久的车。”
“没关系,我可以开车去找你啊。”
“你不上课了吗?”
“上什么课啊,即使毕不了业又能怎样。”
“我只是有些担心你,我害怕……”
“呸呸呸,别诅咒我。”
“你现在住的那套公寓很贵吧。”我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赵玉墨正在住的那套豪华公寓。
“对啊。”
我没有再问。
我感觉赵玉墨在撒谎。
我打听过那套公寓的租金,高得令我汗毛直树。
即使赵玉墨现在的收入可观,可以她大手大脚花钱的样子是不可能攒下钱来组这套公寓的,即使能攒下来也不可能住得起。
我没有再继续追问,更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我不停地对自己说:赵玉墨是我的朋友,我要相信她,必须要相信她。
我说:“你真让我嫉妒。”
“哈哈哈!你真是小女人。对了,我要拍电影了。”
“是吗?恭喜你。女主角吗?”
“配角。不过也是争取好久才争取到的。”
“真好。”我由衷地替赵玉墨高兴。
我早就知道赵玉墨会实现她的梦想。
她和我不一样。
永远都不会一样。
我挂断了电话,躺在床上发呆。
宿舍里的其他女生回来了。
她们几个感情很好,总是喜欢在一起。
可是我却是个例外。
哎,我何尝不想成为她们中的一个。
可是人家根本就看不起我。
我闭上了眼,装作已经睡着。
我听到其中一个女生说:“呦呵,她居然回来了,我以为她现在正在酒店里和陈光那啥呢。”
另一个女生捂着嘴笑道:“这种女人我见多了,看见了有钱的公子哥,两腿一张,就以为自己能脱离苦海,从此大富大贵,殊不知,第二天就被人家给扔了。人家只不过是图个新鲜。”
“也不看看她整天和谁在一块,”第三个女生说,“愿意和赵玉墨那种骚货在一起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她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我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忍无可忍,她们可以侮辱我,但我决不允许她们侮辱赵玉墨。
我噌地跳起来。
她们显然以为我已经睡着,所以吓了她们一跳。
“要死啊,神经病!没睡还装睡!”说话的是想追陈光却被拒绝的女生。
我都懒得跟她说话。
我张手就是一巴掌。
她们几个都愣了。
估计她们以为像我这种小人物只能心甘情愿地被压迫。
我瞥了她们一眼,拔腿就走出了宿舍。
没走两步我便听到从宿舍传来了嚎啕大哭。
纸老虎。
我捂着嘴笑。
宿舍是回不去了,而且我也没有心情泡图书馆。
我想给陈光打电话,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因为我记得陈光说他下午有事,我不想打扰他,所以我只能打给赵玉墨。
“怎么了?”赵玉墨有些不耐烦。
“想你了。”
“放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啊,说吧,怎么了。”
“今天能不能去你家里住。”
“呦呵,新鲜呐。”
“怎么,不欢迎?”
“今天不学习了?”
“拜托,今天周末,你想累死我。”
“呵,新鲜。等着我,两个小时后我去学校门口接你。”
“你不是工作吗?”
“骗你的。”
“你找死,赵玉墨。”
“没大没小。”
我能想象出电话那端的赵玉墨鄙视我的表情。
我笑着说:“我等你哦,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