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或许有一天我们真的会渐渐地远离。
我和宿舍里的三个女生的关系算不上好,当然也算不上差,该有的礼仪我们都会有。
她们喜欢聊偶像明星或者奢侈品。
我不是太懂,但我曾试图努力融入进去,可有几次我插话问东问西,她们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和嘲笑的表情。
她们比我家境好太多,所以可能有些瞧不起我。
有一次我在门外听见她们说:“那个余然真是个土包子,什么都不懂,你看她那一身衣服,土死了。”
“天天捧着书看,装什么好学生,怪不得没有人追。”
“长得到时白白净净的,但一看就知道心里不干净。”
我委屈得差点哭出来。
原来在大学里读书学习是一件这么丢人的事。
可是能考上这所大学的学生高考成绩应该都很好呀,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啊。
我将这件事说给赵玉墨听。
赵玉墨听了张嘴就骂娘。
我说:“算了算了。”
“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算完的。”
“你想怎样。”。
“撕烂她们的嘴。”
我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赵玉墨看我笑了松了一口气,她说:“我早就说过让你好好地捯饬捯饬。就算不是给男生看也要给自己长点脸啊,再说你本来就挺好看的。”
我无所谓地说:“知道啦,知道啦。”
“等我忙完这一段时间我一定要好好地改造改造你。”
在等待赵玉墨将我彻底大改造之前,我有意无意地开始躲着我宿舍里的女生。
再加上我的笔记本电脑坏了,也不想再问我哥要钱买一个。
所以我只能把剩余的时间都拿来泡图书馆。
我重新读了一遍《白鹿原》和《平凡的世界》。
然后,我如获至宝地发现了萧丽红的《千江有水千江月》。
我仅仅读了几页就立马爱上了这本书。
不是喜欢,而是彻彻底底地被征服因而不由自主地爱上。
我不知道我将这本书读了几遍。
我只知道每读一遍我便还想再读一遍。
我感觉贞观和大信就在我的身边。
有一天,我依然坐在椅子上捧着《千江有水千江月》读。
有人在我旁边坐下,我没在意,继续读。
“我看你天天都是捧着同一本书读,不腻吗?”
我吓了一跳,转过头看向了坐在我旁边的人。
那是一个男生,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笑起来时两颊露出酒窝,煞是可爱。
他的笑容带给我一种莫名的心安。
他这是干什么。
难道在与我搭讪?
我感觉自己心跳在加速,脸也有些发烫。
上学期被那个黑人留学生搭讪的那件事至今仍在我心里留下阴影,所以我一直都很害怕男生和我搭讪。
可是这一次有些不同。
我只是紧张,但并没有害怕。
我没有说话,将头转了过去,视线重新落回在了书上。
可是我已经看不进去了。
我突然想起他刚刚跟我说的那句话“我看你天天都是捧着同一本书读,不腻吗?”。
难道他一直都在观察我?
要不然他怎么可能知道我一直都在看同一本书。
“书名是什么,能告诉我吗?”他的声音既温柔又好听,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心。。
我依然低着头假装看书。
我头也不抬地说:“《钱江有水千江月》。”
“谁写的。”
“萧丽红。”
“哦,萧丽红。很有名吗?”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看来这个人也是个只看名气不看内容的人。
我依然没有看他,我说:“不知道,我只是道这本书不适合你。”
他没有再问,我也没有再说话。
可是我已经彻底看不进去了。
我在好奇他在干什么,是在看书还是在学习。
我第一次转过头看他,结果却与他的眼睛装了个正着。
他居然一直都在看我。
我尴尬地收回视线。
我的小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我告诉自己,此地不宜久留,应该赶紧撤退,
我刚想站起来离开,结果却听到他悠悠地对我说:“千山同一月,万户尽皆春。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
他怎么会知道这首诗。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
只见他笑嘻嘻地说:“其实我也看过。”
“你也看过?”我有些不可思议。
我一直以为这是一本小众得不能再小众的书了。
“骗你是小狗。”他朝我吐了吐舌头。
知音难觅。
我聊性大发。
除了赵玉墨,我好久没有这么强烈的聊天欲望了。
我和他离开了图书馆,在学校里的一个长椅上坐下。
我们聊了好多。
从学业到生活,从过去到现在,从现在到将来,甚至到最后从诗词歌赋聊到了人生哲学。
我不知和他聊了多久。
只知天色逐渐暗淡。
我看了一下时间,五点多了。
我说:“不好意思,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
“没关系啊,和你聊天很有意思。其实也没多久,一个小时而已。”
我抿嘴笑了笑,我说:“你去吃饭吗?”
“你是说食堂吗?”
我点头。
他说:“我要开车回家,今天恐怕不行。”
我的心凉了一大截。
我感觉他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和我宿舍里的那些姑娘一样。
我太自欺欺人了,人家怎么会喜欢和我交朋友。
估计人家现在烦我烦得要命。
我说:“哦,那再见了。”
我刚一转身就被他叫住。
他绕到我面前,笑着说:“你是不是有些不高兴啊。”
“我没有啊。”我连忙摆手否认。
“明天可以吗?”
“啊?”我愣了一下。
“我说,明天可以邀请你共进午餐吗?食堂或者外面的餐馆都可以。”
他是在约我吗?
我脸红心跳。
我结结巴巴地说:“好、好、好啊。”
“说了半天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有些想笑。
我们聊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问对方的姓名,一直都是用“你”来代替彼此的称呼。
我说:“我叫余然。”
“是‘昔我未生时,谁者令我萌’的‘萌’吗?”
我笑着说:“你这是在我面前炫耀你的文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