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消彼长之下,徐放鹤他真的是有些撑不住了,眼见着自己的剧毒之气已经被打得只有防守之力,徐放鹤他的心里一阵冰凉,两个字悄然在他的脑海中闪过:蚕食。
“与其这般静坐等死,不如……拼了!”
眼中闪过几分狠色,徐放鹤他猛然收回了自己的剧毒符箓,拼着被唐汲他那剧毒之气给扫了一记,徐放鹤手里持着那柄木剑狠狠朝着唐汲冲去。
“嗯?想跟我玩近身战?”
唐汲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嘴角浮起一丝不屑的冷笑,却是也收回了自己的剧毒符箓,手掌一翻便亮出了自己那一口饮血无数的弯刀。
大毒峰正殿之外那原来平整的石板地面上,此时已经被唐汲与徐放鹤他们二人交手时卷起的气浪,给深深地犁出了横七竖八的杂乱伤痕。
“蓬!”的一声,徐放鹤与唐汲他们两个人的身影皆是沿着各自的反方身倒退而去,徐放鹤他胜在修行的时间够长,就算是自己最为擅长的毒功被唐汲所克,就算是自己的身体已经老迈不堪,就算是自己体内的灵气已经十不存一,但他毕竟是一个修行近二百年的修行之人。
在他生平的这二百年光阴里,他见过了太多太多的所谓高手,哪怕他与人面对面交手对战的时候并不算多,但却也不是在他眼里这个不过刚刚入了门的少年郎所能相提并论的。
而唐汲他却不同,在他而言真正能胜得过徐放鹤的地方只有两个,一个是他的那枚可谓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的剧毒符箓,此物可算是他能无视徐放鹤一身毒道修为的关键所在。而第二点,那便是他足够年轻。
因为年轻,所以气血充盈。
因为年轻,所以身强体健。
因为年轻,所以无所畏惧。
左手从自己手里正握着的那口化血刀幽冷的弧形刀身滑过,唐汲他冲着徐放鹤微微一笑:“师尊,还真是想到不,原来您老人家的身手也不算太差劲啊。”
口中微微平息了一下有些隐隐沸腾的气血,徐放鹤他一脸不屑的冷笑道:“老夫当年杀人夺宝与天争命的时候,你爷爷都还没出生!你这点微末不堪的本事,与老夫相比那简直是萤火比之皓月!”
“哈哈!”
唐汲他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我说师尊啊,您老人家这种陈旧腐朽的思想为什么就不能改一改呢?年纪大小、修为强弱……啧啧,这些可都不能代表我杀不了您老啊。”
“多说无益,来吧!”
徐放鹤他再次飞身扑来,手中那只据他说是夺自于什么‘墟天剑派’的镇派之宝,与他手里那口得自于凡间一代杀手邵天行手中那口化身刀再一次狠狠撞击在了一起。
这一次二人刀剑相撞之时的力量之大,竟然卷得地面上的灰尘都四下翻飞,而在这一声轰鸣巨响之中,二人手中的那剑已经不知相与劈斩在对方兵刃上多少下,最终他们这一回合仍是以各自被踹得倒飞出去而告终。
身体上那攻势虽停,但他们退势却并未终止。只见二人的身体在地面上空滑行了数步之后,均是未能止住退势,便是这般毫无半点规律可言地撞翻了各自身后一大片杂物。
“蓬!”的一声,徐放鹤他整个人被嵌到了那颗高耸大树之内,那一记狠狠的撞击中却是不知砸断了那八年多年古树多少根缠在树身上的疼慢。而相比徐放鹤而言,唐汲他此时的形象便要凄惨上许多,因为他很不幸的撞倒了他自己架起熬蛇羹的那一口锅。
“疼!好疼!”
唐汲他龇牙咧嘴的将自己身上穿着的黑色道袍脱下,看着那被溅起的通红碳火所烫破的数点大洞,唐汲他无奈的苦笑道:“这算不算是报应呢?当年没有痛觉的时候做梦都想着自己的一身痛觉都回来,但谁曾想在这痛觉回来了以后,竟然疼的这么要命……”
尽管心下有些吐槽,但在这种时候却明显不是应该吐槽的时候。
胸膛微微向下凹陷,唐汲他那一双略显狭长的长眼中寒光一闪而逝,脚下狠狠一蹬,唐汲他手中挥舞弯刀,朝着此时尚还被嵌在树内的徐放鹤脖颈间狠狠斩去。
修行者是拥有着种种凡人所无法理解的神秘力量不假,但力量再强也在建立在一个最基本的前提之下,那就是他们得是活着的时候。如果被人斩断了脑袋,那他再有力量,也只会剩下一个称呼——那就是高手的尸体。
修为之人自然是可以御剑的,但此时无论是徐放鹤抑或者是唐汲,他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手持兵刃相较,因为他们并不是那种刚刚出道的菜鸟。
飞剑之术虽然看起来很漂亮,但是在大多数时候却并不适用。而对于徐放鹤与唐汲来说,此时在他们的眼中,便属于典型的‘不适用’的时候。
因为他们二人的修行方式太过与众不同,徐放鹤他一生精修毒道,他若是抛开一切不管不顾不要命的跟唐汲死磕,他手里那口刚刚才与他的神念形成了某种共振的化血刀,是铁定要变成一块废铁的。而此刀若毁,他的神念没准也要遭受到重创。
而徐放鹤他的心中顾虑的却比唐汲要多得多,他有两大顾虑。其一,他怕将唐汲的尸体破坏太过严重,从而导致他的下一步动作彻底失效。其二,他一生修炼毒功,却是还真就从来从来都没却修行过御剑之术。
看似有些枯槁的老迈躯体微微一颤,徐放鹤他已经从整个人被嵌入树中的姿态脱离了出来,狠狠一剑架在了唐汲他的刀锋之上。
但他这一剑却并未能成功的阻挡下唐汲前进的步伐,反而是被对方一路前冲之势打得从那颗古树另一面窜了出去。
这一颗整整八百年历史的古树,便在这两人刚刚一记交手之下,竟被在树中间给打穿了一个大洞。不,严格上来说的话,那其实并不能算是被打穿的,那应该是属于被某种无形无质的剧毒给深深腐蚀出来的。
眼见徐放鹤他在倒退之中闪过了自己直斩其喉间的一刀后,竟然反手握剑上撩,居然想直接用那看似极其锋利的木剑切断自己腕脉,唐汲他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却是忽然松开了握刀的手,就那么直接死死的攥紧了徐放鹤他握剑的那只手。
“嗯?”
徐放鹤他眉头也是一阵紧锁,体内剧毒真元再次爆发,强行将自己被死死抓住的拳头撑开了一丝缝隙,让自己能手捏剑诀将那柄木剑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