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剑与弯刀在各自主人的操控下,就这般凌空互斩一记,随后各自朝着反方向飞射而去。
弯刀斜斜的斩到了正殿之上那块吉祥瑞兽之上,而那柄木剑则是深深插在了一块青石正中。
刀与剑虽然已经尽数脱手而去,但两人之间的战斗却毫无半点停顿。因为刀与剑虽然没了,但他们还有拳脚。兵器是人体的延伸,但没有了兵器的时候,他们还有拳脚可以用。
这一点在唐汲他一记凶悍的膝撞狠狠砸在了徐放鹤面门上的时候,似乎得到了充分的印证——那就是拳脚有些时候要比刀剑用起来更爽、更痛快。
仰天朝着身后地面倒去的徐放鹤,他却是狠的一个翻身吐出了嘴里一口血水,但当他刚想腾身而起的时候,唐汲他的一只手已经死死扣在了徐放鹤的肩胛骨上。而当徐放鹤他才刚刚摆脱了这一只手的束缚之后,唐汲他另一只手已经从反方向狠狠扼住了他的脖子。
“该死的!混蛋!”
徐放鹤他双目赤红一片,竟然猛的张口一吐,竟然被他吐出了一团乌漆漆的黑气。而那团黑气甫一出徐放鹤之口,便自行化做了一条既大且长的黑色巨蟒,狠狠的甩动着自己的尾巴,将唐汲他给弹得飞了出去。
看着那条由黑色气体组成的巨大蟒蛇在将自己弹飞之后便迅速黯淡下来,最终就那么消散在空气之中后,唐汲他随手一把将自己胸前被腐蚀出了一个大洞的月白内衫也给扯了下去,露出了自己一身健壮的身材。
“刚才那招不错,只可惜……你对我用这种毒道的手段,根本没有半点用处!”
唐汲他不屑的冷笑道:“想必这一手你也用不了几次吧,光把我打出去有什么用?这种手法根本连我的皮都打不穿!”
“多说无益!”
这么一会的功夫,徐放鹤他已经是微微缓过了一口气,阴测测的对唐汲寒声道:“老夫可真是养虎为患啊,谁又能想得到一个刚刚进入修真界不过数月有余的小子,竟然能与老夫这等堂堂结丹境的高手平分秋色?”
“结丹境?”
唐汲他拧着眉头有些嘲弄的看着徐放鹤:“还真是想不到,原来你竟然是个结丹境,但那又怎么样?你最擅长的手段在我面前根本使不出来,我就不信你还能用拳把我这个来自‘凡间’的小小‘武者’给打死!”
“砰!”的一声,两人却是又再一次交起了手。
似乎是觉得自己体内的灵气已经所剩不多,徐放鹤他对于迅速将唐汲解决掉这件事,显得有些急不可耐,此番一出手便是阴狠的杀招。
他快速移动的身体与一双仿佛已经化为利爪的双手在空气中划出一连串尖锐的呼啸,宛若狂风暴雨一般的朝着唐汲全身上下攻去。
而反观唐汲他却在徐放鹤这种狂乱的攻势下丝毫不乱,只是一招一式有条不紊的挡下了眼前这个好像已经疯掉的老头每一记攻势。
弹、抓、挑、钻、拉、劈、抄,唐汲他每一次出手都能恰到好处的将徐放鹤每一击给打散。
而徐放鹤此时这种看起来好像在压着对方打的情形,却并未能持续太长时间。因为唐汲他开始反击了,距离他当初在邵天行那里用自己那‘过目不忘’所学到的本事,直到他如今到了修真界以后,他才刚刚有些体悟。
拳走曲线、曲中求直。每一击在打出之际,便都已经为下一次出手攻击做好了准备。侧身对敌,以圆、角、线、点为总则。抢占攻敌最佳路线,以求在最时间里攻敌之所必救。
“砰!砰!砰!”
唐汲他的拳头接二连三的狠狠打了在徐放鹤的胸口、面门、肋间,最后以一记从下至上的朝天一腿将徐放鹤狠狠踹飞出去。
当徐放鹤他被唐汲一脚踹飞出去的时候,他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的,因为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输,竟然会输在自己亲手带上山才不过区区三个多月的弟子手上。
晚风仿佛在这一刻悄然停顿了一下,而在下一个瞬间,徐放鹤他的后背已经狠狠砸在了地上,尘土飞扬。
站在原地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唐汲他迈开了步子,以生平最慢的速度,一点一点朝着躺倒在地的徐放鹤走去,因为他实在不确定在这个时候,这个老毒物是否还有些保命的杀手锏。
“你赢了!”
徐放鹤他并没有强撑着从地上站起来,此时的他似乎已经彻底失去了继续与唐汲打下去的决心。因为对于他来说,无论是在一生最自得的毒道上,抑或者是他曾经根本不屑一哂的武道上,他都输了个彻彻底底。在这种打击之下,似乎他有足够的理由不再从地上站起来。
“是的,弟子赢了,师尊您输了。”
悄然停下了自己继续朝着徐放鹤接近的脚步,唐汲他语气平淡至极的说着,似乎在他能打败徐放鹤这件事上,他只是随意的叙述国一个事实。
“说说吧,你为什么能赢?因为我根本不信……不信你会赢得这么容易!”
听到徐放鹤问到了这个问题,唐汲他原来已经微微拧起的眉头悄然舒展开了一些,缓缓的说道:“弟子此番能胜得过师尊您,在弟子看来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因为我只不过是在适当的时间里做了一些适当的事罢了。”
“嗯?”
唐汲他轻轻舒了胸中一口浊气:“弟子在您走后可一直是没闲着,事实上在从那后山的禁地里出来后,弟子便开始练刀。若是没有来自师尊您这方面的压力的话,那弟子可以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一手刀法练到这种程度的。”
看着此时已经悄然从地上挣扎着从地上瘫坐而起的徐放鹤,唐汲他微微一笑:“弟子手里虽然有刀,但却直到最近的这段时间里,才算是真正的练过刀。
初练刀时,弟子以山中古树、花草、毒虫为靶,从每次都斩不中到最后每刀必中,可谓是吃过了不少苦头。而当这些都不能再为弟子带来半点进步之后,弟子便以明月、清风、乃至天上的渺渺云气为靶,一直练到了您见到我之前。”
“可是……这与你能胜得过老夫有什么关系?”
徐放鹤他情绪微微一激动之下,却是不慎牵动了肋间伤处,一口黑血从嘴角溢下:“老夫可不信,就凭你随随便便在这山里练了几天凡间那不入流的刀法拳法,就能到了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