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着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前方,顺手从左右两边分开他那丛铁灰色的头发。邵天行抬手朝后轻挥,青年女子便抓起唐汲的后领,拎着他整个人躲到了卧房内。
半响之后,随着翎尾雀鸟的叫声渐渐稀疏,十个各色打扮的中年男人也出现在了邵天行的面前。
“真是想不到啊,老子都躲到这里来了,还能被你们给找到。”阴沉的看着眼前这些人,邵天行幽幽一叹。
“是你自己背叛了‘组织’,跑到天涯海角,也一样会被我们给找出来!”
那为首的一位身穿古铜色长袍的魁梧壮汉,抬手在自己脸上一绺络腮胡上抚过,冷笑道:“想不被我们找到,除非……你肯把那件东西交出来!”
“还真以为老夫中了‘败血化气散’之毒以后,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能在老夫面前吆五喝六的?告诉你们,你们在以前是杂鱼,在以后连杂鱼都做不成!”
“你的话太多了,受死吧!”那领头的魁梧壮汉一扬手中长剑,怒喝道:“一起上,宰了他!”
十个人,十口利刃,带着风声朝着邵天行挥斩而去。鼓荡而起的气浪,无时不刻地侵袭着整个院落,那地上坚硬的青石板,在这十人的真气震荡之下,被炸得寸寸碎裂。
便是连那十几二十步余外的那棵大树,都被身穿古铜色魁梧壮汉手中的长剑一道剑气拦腰斩断。
可尽管身处于这好似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之内,邵天行却宛若随风摇摆的枯草般,左摇右闪之间,将十人的攻势尽数闪开。
透过房间内的缝隙偷看,尽管离的甚远,可被青年女子拎到卧房内的唐汲,却依然能感受到这群人的赫赫威势。闭眼静静感受着,唐汲眼皮一跳,这些人竟然尽数都是‘换血’境。
想到自己一身先天修为,他不禁无奈叹息:自己竟然连做‘杂鱼’都不够资格,难不成这个世界,真的是高手比狗还要多的吗?
正在这个时候,唐汲忽然心中一冷,一种无形的危险感从他的正前方传来。只见地上的青石板上,被深深的犁出一条裂痕,那条裂痕正笔直的朝着他这个方向急速延伸着。
“剑气?”正当唐汲想躲开这股剑气的时候,那裂痕却忽然在他身前三步之外停止了。抬头一看,却只见那青年女子刚刚收回自己的手掌。
“难道她也是个高手?”心中打了个大大的问号,唐汲有些怪异的看着这个青年女子,他还真无法从这个有些呆愣的女子身上感受到半点属于高手的气息。
“果然,我连杂鱼都不如……”对于自己的这点本事,唐汲深深的感到悲哀。
正在围攻着邵天行的一个五短身材,身着黑衣,全身肌肉高高贲起的壮汉突然呼喝一声:“房间里面还有人,肯定和这老头有关系,分出两个兄弟去把他们揪出来!”
“嗯?”邵天行两眼一凝,身形勃然暴起:“好大的胆子,通通都给老夫去死吧!”
首当其冲的,便是那位五短身材的黑衣汉子,他手中一口宽刃剑,走的是大开大阖的路子。凭他换血境的修为,也算得上是一个高手,可惜他却碰到了邵天行。
似乎是此人本能的对着邵天行感到畏惧,当他看到邵天行冲他过来的时候,他的步子竟是不由微微一顿。这一顿,让邵天行眼前一亮,一双肉掌直接抢进了他的剑势中。
身形突进,手掌贴着那宽刃剑剑锋的三寸之外,腕间一翻一卷,竟是气浪翻涌,倏地一下荡开那剑身。宽大的袍袖卷动之中,一抹幽光自邵天行的袖中飞出落于掌心。
那幽光以极快的速度在黑衣汉子持剑手腕间一搭一抹,那汉子便捂着手腕一声惨号,身形不由自主的朝后退去。在他才刚刚退出三五步的时候,身子忽然一软,便躺倒在地,渐渐没了呼吸。
“这就是化血刀?真是好毒辣的手段!”一瞬间便失了一个高手,古铜长袍的壮汉眼角一阵抽动,他真是没想到,这个家伙在身中剧毒之下,还能有这般身手。
“毒辣吗?说起来,下毒这种事,还是你们先做出来的。你们敢做初一,那就别怨老夫能做十五。”
邵天行摇摇头:“你们都想要老夫的命了,还有什么手段是老夫不能用的?别忘记,老夫也是杀手。做杀手的,向来不择手段。”
“哈哈,说的倒也是……”
九个杀手仿佛心有灵犀般,忽然同时朝着邵天行出手。九个人,九口长短不一,却都有着锋利刃口的兵器,朝着邵天行周身上下挥刺而来……
那被为首壮汉称为‘化血刀’的,是一口长二尺出头,宽不过两指,微微带着弧形的短刀。此刀在手,邵天行却是不再闪躲,大开大阖之间,尽数将九柄利刃全部扫开。
手中长剑斜指天际,保持着随时都会劈斩下来的姿势,那壮汉沉默片刻,倏然开口:“不愧是我们‘鬼影’的第一高手,若是你没中毒的话……”
“……恐怕我们在刚与你照面的那一刹那,便已经被你尽数切断了脑袋。可惜……若是你回去跟首领认罪,再把那件东西交出来,相信以你曾经立下的功劳,首领大人一定会饶过你这一次……”
左手竖起食指轻摇,邵天行悠然笑道:“你说错了三件事,第一是‘鬼影’里的第一高手从来都不是我,而是你的那个主子。第二……”
方正的唇角线条勾勒起一线冷意:“第二就是‘败血化气散’它严格来说其实不算是毒药,所以自然也不会有解药。而最后,以你主子那狭小的气量,回去之后只有死路一条!”
“……为了我活,所以你死吧!”
松开持刀的手,‘化血刀’笔直地直接插入地上的青石板直至没柄。想不到那口二尺短刀竟是这般锋利,便是连落入地上都没有发出半点声息。
“虽说修为所剩不多,不过杀你们绰绰有余!”邵天行右手虚引,两眼蓦然圆瞪,口中一声怒喝:“离!”
“什么?”为首壮汉陡然打了一个冷颤,连忙挥起手中利剑,一声呼喝:“快动手,不要让……”
话只说了一半,那壮汉便已再说不出半个字,因为他的喉间刚刚被一抹幽冷的寒光掠过。一丝艳红色的血线自喉间浮现,最后扩散至整个脖颈,他的脑袋一歪欲脱离他的身体束缚,可偏偏他的颈骨未断,所以只能连在身体上一齐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