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紫烟应该不会安分待着,如果在道门遇到,顺手帮一下吧。”
陆仁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下易凌:“你要帮他?”
易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绕着弯的将话题引回去:“你第一反应不是拒绝,看来,你也想帮。”
陆仁不置可否,他和易凌已经认识很久,久到一句话便能揣度出对方的意思,不禁感慨一句:“我们认识很久了吧?”
“忘了,得有五百多年了吧。”
“好快,原来这么多年了吗?”陆仁像是在应答,又像在和自己说话,稍作舒展筋骨,伸了个懒腰,准备离开。
“陆仁。”易凌叫住了才走几步的陆仁,陆仁顿住脚步,并未回头,易凌只是微笑道,“谢谢。”
谢谢……
在很久之前,陆仁听过她说这两个字,时隔这么久听到,还是觉得奇怪。真的很奇怪。那样奇怪的一个女孩子,竖着两只狐狸耳朵,抱着个筐,脸上脏兮兮的,笑着说谢谢。
你怎么那么喜欢说谢谢?
因为你帮了我,我就应该说谢谢啊……
一句就够了,不用一直说。
可是,你真的帮了我很大的忙……
“要命。”陆仁抬了抬头,没有转身,没有回头,勾了勾嘴角,扬了下左手,将那些作罢,“免了,你这么客气,我可不习惯。这次放过你,以后,我可不想再听到这两个字。”
易凌没有丝毫反驳,微微一笑,眼前离开的背影像是渐渐缩小,与记忆重叠。
小狐狸,要和我当朋友,可不许再说,谢谢,这两个字!
……
待易凌进门,将伞收起,见紫烟和毛线几人闲聊,默不作声的看着。
“我不喜欢道士,你是知道的。”
易凌闻声看去,阿嘤踏进窗口框起的斜斜光区,眼睛缚着稍缀花纹的白色布条,娴静如常。
“我也不喜欢这人。”阁向门口走来,正要出门。
易凌没有收起笑容,只是眯了眯眼,道:“我知道,但这个道士,比较特别,不是吗?”
易凌说着看向阿嘤,阿嘤的耳朵动了动。
阁也看向阿嘤,疑惑不解:“你觉得这个道士好?”
“不,我不喜欢,但也不讨厌,更多是好奇。”阿嘤向阁解释道:“我听过他的声音,我觉得,他帮过我。”
阁皱眉,摇了摇头道:“我见过一人,和他长得很像,不是好人。”
易凌噗呲一笑,搭着阁的肩膀,轻声道:“这才好玩,我倒是越来越好奇了。”
阿嘤也劝了几句:“就是个小孩子,我们还用怕他?”
阁看了眼易凌,又看了眼阿嘤,无奈叹了口气:“行吧,先看看,如果他有什么心思,我就抹了他的脖子。”
说罢,阁的眼睛似闪过一抹凌厉的光。
易凌拍了拍阁的肩膀:“放心,他若敢,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三妖看向紫烟的方向,紫烟惊觉背脊一凉,抖了一下:“你们这屋子,有点凉啊。”
“凉吗?”毛线疑惑道,“虽然‘影’的几个妖怪都比较喜欢阴冷的地方,但像陆仁哥哥,哲学他们就喜欢阳光,所以这屋子还算温暖。”
紫烟抬头打量了一下这装修不菲的别墅,小声的问毛线:“我一直想问,‘影’平时买东西花钱吗?”
“当然……”毛线含糊的回答,“当然不花呀。”
紫烟仅听这一句,仿佛就可以在脑子里脑补出几个妖怪杀人抢钱的凶恶嘴脸,不由得倒吸一口气:“杀人取钱?”
“想什么呢,我们虽然是妖怪,也经常因为需要,杀杀人,但也不是随便杀人。”
“杀人还分随便和需要?”
毛线不理会紫烟这个疑惑,回答他上一个问题:“我们有很多公司,所以有很多店,我们要的东西,都是直接拿的,至于具体的,我不能说,这方面都是哲学在管,虽然他很变态,但确实不得不承认,他有点石成金的本事。”
紫烟搓了搓手:“那我……”
“不行!”
紫烟扫兴了:“我还没说呢。”
毛线撅了撅嘴,轻哼了一声:“你又不是‘影’的成员。”
“那我可以加……”
“不行!”
“你等我把话说完啊!”
毛线不予理睬,将眼睛瞥开:“你心机这么重,根本过不了陆仁那关,除非,你把自己的事情全盘托出,这样……”
“那还是算了。”不等毛线说完,紫烟便不由分说的拒绝,并扯开话题:“kiroro呢?”
毛线也没有注意到kiroro什么时候离开的,‘影’的妖怪行踪不定,神出鬼没的,平时也不大会去在意:“可能去折腾他那些瓶瓶罐罐花花草草了吧。”
“行吧,那我……”紫烟说着想要起身,但却纹丝不动,“什么情况?”
不等毛线说什么,他便明白过来:“kiroro!”
毛线好不容易从一堆瓶子里找出解药,解完紫烟的毒后,打算回房间看看启世策,却听到易凌叫住她:“毛线。”
“易姐姐。”毛线停住脚步,“怎么了?”
易凌将她拉进房间,悄声问道:“那一卷启世策,真的那么重要?”
毛线点了点头,将译文递给易凌:“我看了好几遍,又查了一些书,我肯定,除了我们拿到的这两本,还有一本。”
易凌没有说话,毛线又继续道:“而那一卷,是最重要的一卷,这两卷中的一些,没有那卷,就解不开。”
易凌想了想,问:“紫烟身上的封印,能解吗?”
毛线摇了摇头,无奈道:“我看了,这封印只有封的阵法,没有解的阵法。这两本,我昨夜熬着看了个大概,里面的内容,没有破解之法,可以解决‘影’的一些问题,不能解紫烟的封印。不过有记载一些关于那一卷的相关内容,大概是永昼光明和极狱黑暗之类的,具体我还要看看,但是可以肯定,要解的话,那一卷是一定需要的。”
毛线只要笃定的说一件事情,便是可以完全肯定的。
易凌垂了垂眼睛,稍作思索,毛线见此,问:“易姐姐,知道那卷在哪儿?”
易凌顿了下,笑着摸了摸毛线的脑袋:“我不知道,你继续看吧,我不打扰你了。”
“好。”
毛线答应着,目送易凌出门,待门合上后,她举起右手,手指像奏乐又似指挥般动了动,所滑之处绕着光线,再一挥手,那些光线便都消失不见。
此时陆仁手指间光点闪烁,他抬手感知,无奈一笑。
阁见陆仁突然停住脚步,便问:“怎么了?”
陆仁模糊道:“等会儿回来再说。”
阁点了点头。
毛线摊在椅子上,晃了晃双腿,感觉手指的动静,知道是陆仁的消息,抬手一看:看着她,别被发现。
易凌回到房间,刚打开门,就见一穿着象牙白长袍的男子坐在椅子上,翻看起桌上的瓶瓶罐罐,见易凌进门,便放下手里的东西,唤了一句:“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