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点点金光倒映在易春秋的浊目中,那锐利的枪芒随着时间的积累而愈发浓郁,而这数米之距,对金锐长枪来说,太短,太快!
“看来,也是时候动用底牌了。”
在金锐长枪出现的一刻,易春秋已经起了这心思,毕竟他已经刚恢复的灵力已经在刚刚消耗去不少,没必要硬抗,那是莽夫行为,他可是个文明人!
当即气息一注,左手二指间一张泛黄符箓光芒流转,这是储物符箓,不同于芥子袋,它虽然盛放的少,但方便快捷,总不能打架时抽空掏芥子袋吧?!
光芒转瞬而过,一只三足青铜酒樽出现在手中,酒樽不大,一掌之大,表面上,刻有竹叶片片,尽显文人墨客之风;里面中,却是剑纹朵朵,尽显侠客之锐。
酒樽中,清澈的酒液微微晃动,摇碎一片月光,有着氛氲酒气升腾而起。
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杯酒,易春秋的眼中罕见的闪过一丝肉疼之色,手中手腕轻轻一翻,一樽美酒,便是倾樽而出。
随着一滴酒液在酒樽边沿打转滴落,那微微压抑的酒香释放而出,与此而出的,更是一股惊人剑意!
问君何所求,唯我剑与酒!
这是传说中酒剑仙一脉的修炼要领,他们一脉生性洒脱,即是用剑高手,也是酿酒大师,一樽剑酒,令的无数英雄竟折腰!
这还是他早年交游四方,偶然所得。
这一樽剑酒,便是酒剑仙一脉练至的秘宝!
看似醇和绵柔的酒液,在脱离酒樽的束缚下,便是显现了它酒剑的不世锋芒!
随着第一滴酒液的滴落,一樽酒液,如同九天悬瀑,带着一樽倾江海之势,席卷而出。
“铮!”
金锐长枪一声锵鸣,裹挟着枪芒,便是直指易春秋的头颅。
而易春秋却是昂起头来,一双浊目中不起一丝波动,那一樽酒液,好似连绵不绝,形成了一道水幕,围绕着易春秋。
下一刻,这一樽剑酒,化作一方水瀑匹练,犹如长剑出鞘,向着那金锐长枪卷杀而去!
而易春秋身后悬着的典渊,已是睁大了双眼,看着那令人难以忘怀的一幕:
月光下闪着光泽的酒剑匹练轻轻一旋,便是缠上了金锐长枪,而长枪也是感受到危机,枪芒斩出,想撕裂那酒剑之力。
而一樽剑酒也不亏是让易春秋都心疼的秘宝,一道无影剑光躲藏在酒液倒映出的月光中,悄无声息便是一斩!
“锵!”
对击的波动一下荡开,那一方酒剑匹练都被撕裂开来,却是形成了两道酒剑匹练,缠向金锐长枪的枪身!
可金锐角蟒哪肯让,枪芒吞吐,想以绝对的力量将这酒剑匹练撕碎。
而换来的,却是一道又一道的匹练,一樽剑酒尚未尽,尔今如何能破之?
不过几息的交锋,得来的,是那被剑酒囚牢封锁的金锐长枪!
金锐长枪已是牢牢锁在一方酒剑匹练中,任凭它身上的秘文言痕如何激发,那金角如何锋利,那一股股酒剑之力总是将这一切努力化去,慢慢破坏着它的防御!
“哐当!”
好似金铁落地,那金锐长枪终是被压的没了脾气,开始严防死守,身上的秘文闪烁,想要抵抗剑酒之力。
“如此也够了。”
易春秋小心的将酒樽收好,用了小半杯酒,让这金锐角蟒一夜回到解放前,还是挺值得。
易春秋的浊目瞥了一眼被酒液所束缚的金锐长枪,嘴角划过一丝冰冷的笑容。
长杆轻甩,将典渊送到不远处的地上,周身灵力喷发,整个人悬停半空,手中,又是一张储物符箓。
“呼~”
易春秋冷冷的吐了口气,符箓宝光一闪,一艘黑色的方舟出现在半空中。
“食我牧星舟!!!”
易春秋双臂拽着牧星舟前端,狠狠一用力,整艘牧星舟在力量推动下,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砸下!
“轰!”
巨大的牧星舟猛地砸在了那金锐长枪上,周遭的大地都是在这股巨力下一震,尘土飞扬。
“嗡~!”
金锐长枪枪身都是猛地一抖,那股蛮横的力量顺着柔软的剑酒尽数倾泻在金锐角蟒上!
这剑酒,外来的力量可以轻易打入,而内里的力量却是难以打出!这就苦了金锐角蟒了。
而易春秋却是紧随牧星舟而至,双拳中有着玉色星辰罗列,是七斗星弦术中的玉衡!
下一刻,易春秋双拳同出,漫天拳影挥洒在牧星舟上,连同着牧星舟本身得重力,通通宣泄在金锐长枪上!
而他的口中,却是发出了响亮有力的“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密集如雨的拳头砸在牧星舟上,牧星舟下,随着拳雨的挥洒,那金锐长枪终是支撑不住,鲜血自牧星舟下溢了出来。
而不远处的典渊,望着月光下,那挥舞漫天拳影之人,也是不由微微出神。
下意识的摸了摸手指上的棺戒,有些神往起自己一棺材将别人镇压的场景。
恐怕易春秋都没有想到,他今日的所为,让后来无数强者回忆往昔时,都不由自主想起,那从天而降的黑衣身影和那紧随而至的一棺材,还有那无数人都想不明白的问题,他到底是怎么想到把棺材作为武器的?!
“呼哧~呼哧~”
易春秋喘着粗气,双掌上的玉色星辰也是暗淡不少。
悬停半空的他感受到对方的气息消失一段时间后才停下拳头,看着牧星舟下流出的大量蟒血,他也明白,对方装死是不可能的了。
当即便是收起牧星舟,看着已是血肉模糊的金锐角蟒,脸皮不由一抽,虽然多打会是想让蛇肉变软,但,好像……打过头了。
……
是夜。
“噼里!啪啦!”
篝火燃烧着柴火,莹莹火星随着风飘向远处的黑暗。
篝火旁,典渊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拨弄着篝火,而双眼,却是不由自主望向不远处的火堆。
“噗通,噗通。”
一口黑色大锅正架在火堆上,奶白色的蛇汤正沸腾冒泡,其中的蛇羹翻腾。
另一处的石板上,一块块不知名的兽肉正在发出滋滋的响声。
而还有一口大锅,香料飘满,锅前,却是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甩着手中的面,一边唱起古老神秘的歌谣:“你看这个碗,它又大又圆;就像这个面,它又长又宽……”
现在的典渊,活像一个等着开饭的小孩子。
沧水州战事,终是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