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何小良也知她这是嘲讽自已没有以前安分了,但她也心里清楚,合贵妃怎么会容许自已是个没用的人,比如妙良人是这皇家唯一孩子的亲母亲,如选侍虽然没有孩子,好在容貌生的过去,一月也有那两三天的恩宠,不然就这两人怎能被合贵妃看上。
看着合贵妃的神色,何小良就知道,自已出言顶撞的是对了。
果不其然合贵妃放下手中的茶盏,决口不提刚才的事情,只是对着何小良说道,“何小良正是好年纪,怎的穿的这么素雅,碧玉去把本宫前些日子做的碧玉耳环拿来,让何小良带回去。”
碧玉赶紧去取了来,众人一看这确实是一个好成色,何小良这辈子都没有见到过这样好成色的玉,见到此连连谢恩。
“你打扮的好些,皇上看了也喜欢。”
合贵妃和着何小良又聊了几句,丝毫不管一边的妙良人和如选侍,这番做法让何小良更加安心,奉承的话说了满口,听的合贵妃心情也十分舒畅。
众人散了,才叫碧玉拿了一对镯子去给妙良人和如选侍送去,合贵妃还在闺阁时就是按照着国母而培养的,学的就是驭人之道,所以她最清楚如何笼络人心,让她们乖乖的为自已做事。
开了春,这厚重的衣物也就该脱下去了,一应随着首饰装扮都要更换,将旧年的主子不喜欢的收回,让人溶了,在做成金线,送回司珍房,做成时新的样式,这就是蔺玉锦每日的工作了。
这一日,杨掌珍带着蔺玉锦前往宁圣宫,给太后看花样子,不同于第一次来的拘束,对这里早就已经轻车熟路。
宁圣宫的宫人都是人精一样的,自然看出太后对蔺玉锦的赏识,这边也愿意结好,所以每次蔺玉锦和杨掌珍来时,等候的间隙总会在一旁配殿稍坐,用些茶点。
这次也不例外,因着皇上临时来了宁圣宫,这边来不及告诉杨掌珍,所以只好让二人在偏殿等候,但是久久也没见皇上出来。
倒是佩竹过来叫了二人过去,算起来蔺玉锦和景元两人也有半年没正经的见上一面了,只在宴席的时候蔺玉锦才能远远的看上一眼。
可景元不同,几乎隔三差五就让康福将她每日的情况汇报一遍,不同以前的事无巨细都要说,这段时日,景元也想通了自已保护她,关心她,可她又不是犯人,没得这样盯着。
将来以她的心性脾气,若是知道了,怕是要生气的,因此就让康福看着些,只要不让别人欺负了她就好,隔三差五听一听,自已也安心,这一听就是小半年,因此见到真人也不觉的生疏,就好像每日都在眼前一样。
“皇上临时来了,到难为你们两个在旁边等着,索性没有什么事情,这花样子也让皇上看看,省的每日里盯着奏折,好好的人都盯刻板了。”
蔺玉锦已经不用跪在一旁,太后早就免了她这规矩,只让她站在自已身旁,说完这话,给了蔺玉锦一个眼色,让她拿去给景元也看看。
太后有命,蔺玉锦哪敢不从,端着那本子就往景元这面走来,也紧紧的盯着地面,不敢抬头,但是鼻子却能闻到那若隐若现的龙涎香气味,挥之不去。
不知怎的,闻到这味道,心都安了许多,便贪婪的想在多闻一会,悄悄的趁人不注意,就轻移金莲往着景元的方向。
没有人注意,就在移一点点,这边移的正高兴,只听见前面的男人,“咳咳”了两声,蔺玉锦大惊,以为自已被发现了,头不敢动,眼睛飞快的看了一下那咳嗽的人。
只见皇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已,眼中满是赤裸裸的打趣神色,这面上一下燥热起来,迅速升起一抹红晕,低下头不敢再看。
太后听见这咳嗽声,抬起头时只见着自已儿子手上拿着花样子,可这心思一点都没在那,全在眼前人身上。
那蔺玉锦依旧一副规矩做派,没有半点不安分,一段时间的接触,平日问话的回答得益,大方得体,太后也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孩子,所以对蔺玉锦已经没有了偏见。
忽然太后只觉得两人离的近了些,转念一想定是自已那不规矩的儿子往前凑了,如此想着瞪了一眼皇上,转过头不再看。
“这些都不错,杨掌珍你的手艺越发出众了。”
“谢太后娘娘夸赞,但臣不敢居功,这是蔺女史的主意,手法,描绘出来的。”
太后又将那花样拿起,左右翻看了一下,“那之前的几次?也是蔺女史的主意吗?”
杨掌珍同样点头称是。
“怪不得,风格与之前不同,怎的也不告诉哀家一声?这样可哀家心的人,不赏赐怎么行?”
杨掌珍含着笑看了一眼蔺玉锦,又抬头看向太后,“臣几次想说,都被蔺女史拦下了,她说伺候您是本分,不求任何赏赐,何必非要告诉您,分的那么清呢?主要是您喜欢。”
太后看了一眼规矩站在那里的蔺玉锦,心下越发满意,样貌好,德行也好,“难得还有这样一个不争的人,那哀家更要赏了,你说说,想要些什么?”
蔺玉锦听闻这话是对自已说,忙跪下回话,“奴婢不敢要赏赐,您满意就是最大的恩典。”
“瞧瞧这小嘴就跟抹了蜜一样,无妨,哀家既然开了口,就一定不能食言,尽管提吧!”
蔺玉锦想了想,这才开口说道,“司珍房有一藏书阁,里面都是制首饰的秘籍,还请太后赏赐恩典,容奴婢能时不时去看上一看,奴婢就心满意足了。”
杨掌珍见蔺玉锦如此说,笑意更显,转过身看向太后,“太后娘娘不知,这丫头已经求了臣几次,但那里面都是非常珍贵的秘籍,没有上头开口,臣哪敢将她放进去,没想借这个机会倒是求太后娘娘这来了。”
太后这才明白过来,对这个回答也十分满意,虽然说让蔺玉锦随便提,但若真要什么真金白银或者过分的要求,只怕太后也以为她是一个免不了俗的人了。
“这丫头,哀家让你要赏赐,反而要了个这个,这简单,杨掌珍回去安排就行,不是哀家说,这等好学的丫头,人也稳妥,给她看看又何妨,你也忒稳妥了。”
杨掌珍应承下来,“是,臣遵旨,回去臣定要说说这丫头,怎的要个恩典,还让臣落的埋怨。”
一番话下来,引的宁圣宫气氛极好,太后在看了眼还跪着的蔺玉锦,这才开口说道,“这边忙着帮你讨恩典,倒忘了让你起来,起来吧!”
说完又看了一眼自已那不规矩的儿子,似是想到了什么,“以往都是康复将所需要的送去司珍房,这样也太耽搁时间了一些,从今个起,每隔半个月蔺女史你就去一趟养居殿,看看皇上那有什么要制的,要补的,如今大凉国威强盛,也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去。”
太后发话,蔺玉锦怎能不应承下来,景元自然知道母后的心意,冲着她笑了笑。
“也不用隔半个月,一会你就随着朕回趟养居殿,有好些东西要修整的。”
太后也知自家儿子的意思,花样子也选完了,就借口要礼佛让他们退了去,杨掌珍也未曾多想,只以为太后赏识,故而也十分放心的先回了司珍房,留了蔺玉锦随着皇上前往养居殿。
一路上景元深知自已若是对着蔺玉锦多说一句话,明日她就会引得六宫侧目,因此也就耐着性子不发一语,康福最知皇上心思,也就故意将蔺玉锦安排在皇上身侧,这一举动获得了皇上投与一个赞赏的目光。
入了养居殿,康福将众人都叫了出去,只留自已在门口守着,蔺玉锦规规矩矩的还等着康福拿要修整的物品,等了半天也不见人,转过身一瞧,偌大的养居殿内只有自已和皇上两个人了。
“你还好吗?”
虽然每天都能知道眼前人的消息,但景元就是想着在问上一句才能安心。
“谢皇上挂念,奴婢很好。”
“那次没有吓着你吧?”
蔺玉锦深知皇上说的是在围场发生的事情,起初真的是有点害怕,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害怕的心思也就淡了,如此想着蔺玉锦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那宋国二皇子求娶的事呢?”
听闻这话,蔺玉锦抬起头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二皇子求娶的不是徐女史吗?起初还以为是自已想多了,怎的又变成了自已。
“当日,二皇子看中的人是你,朕知道你必定不愿意,就让徐女史顶了,反正她也总陷害你,欺负你,也当是对你赔罪了。”
蔺玉锦没想到这些事情,皇上居然都知道,难不成是时不时监视自已吗?
有的时候有缘的人就是这样心有灵犀,蔺玉锦不说话,景元就猜是不是她误会了自已,赶紧开口解释,“朕没有派人监视你,不要多想,只是让人保护你,仅此而已。”
蔺玉锦也想明白了,在这宫中不论什么事情,定然都逃不过皇上和太后的眼睛,他既然还肯愿意对着自已解释,那定然不会不怀好意。
“那奴婢谢皇上体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