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子朝我跑过来。
猝不及防,我猛地被他抱住,他的怀抱比任何时候都要紧,我贴近他的身体,脸颊贴着他的脸颊,隐隐约约间,我似乎感觉到碍着我的脸颊,有温热的液体滑落。
不是我的眼泪。
是莫瑾的,他的声音已经哽咽了,反复地念叨着:“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要回来……”就好似那天我追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一般。
我也伸手搂住他,“为什么我不回来呢…我回来找你……如果我不回来,你是打算自己一个人承担一国的覆灭,我要回来的,其实都是我的错,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承担呢……”
肌肤贴着肌肤,仿佛融化为了一体。
此刻,大军应该抵达长安城外,鼓瑟相奏,马蹄嘶鸣,战线一字排开,一场足以留名万世的征战即将拉开序幕,而古老的都城,也即将燃起烈火熊熊……
而此刻的院子里,风在吹,拂过四周的一花一草,阳光与平常一样,融融地照落长廊,倾泻而下,浅梅阁长廊很长,偶尔有鸟儿落在廊角,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分外宁静,安详。
仿佛过了很久。
倏尔,莫瑾将我松开,他的一双凤丹依然好看,却没了平时的笑意,他朝我摇摇头,“你不应该回来的……”
还没待我接话,他猛然转过头,抬头远远朝朝西北方向望去。
顺着他目光所指的地方远远望去,不知何时,那处已然升起了一道烟柱,滚滚的黑烟,只冒天际,隐隐约约,还能看到火光生起。
莫瑾似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嘴里喃喃着:“已经开始了……”
已经开始,放火,焚城!
“跟我来!”
手腕猛然被一把抓起,我只感觉身子被用力一拉,不由向前倾去,被拉着跟着莫瑾的脚步走着。
他拉着我的手,一路绕着,不知道朝哪儿走去。
“你拉我去哪?”我问。
他没有回答,我就只能这样子由着他拉着向前。
秋高气爽,风很大,火势蔓延得很快,刚刚只是远远地看见烟柱,这会儿,燃烧产生的碎屑,火星,纷纷扬扬,已经弥漫到了四周。
火星落在干燥枯叶上,一下子就着凉起来,九重宫阙四处,已经燃起了大大小小,许许多多堆火,更有房子,已经烧着了。
入鼻的都是烧焦的味道,火烧爆裂声,不绝于耳。
莫瑾一路拉着我的手,带我走过逐渐燃烧起来的花园,一路绕远,最后停在了湖前假山背后。
此时,火势已经蔓延了上来,四周围都是火舌,只是假山四周都是石壁,没有什么可燃物,大火暂时烧不上来,但是浓烟滚滚,呛得人要喘不过气来。
莫瑾将我拉到这儿,又突然放开了我的手,转身,朝着石壁,好一番摸索……
我疑惑,不住问:“你在干什……”么字还是说出口。
“咔!”一声,莫瑾似是碰到了什么机关,面前的石壁居然开了!
我的目光目瞪口呆地朝打开的石壁后看去。
似乎是一条通道,很长很长的一条通道,除了此间石壁外落入里面的阳光外,里头没有一丝光线,更深处阳光所不及的地方,黑漆漆一片,一眼望不到低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