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顺风而行,天气还算不错,我的深海恐惧症也好了不少。
站在夹板上瞭望整片海,它带着一股神秘感,很难想象在这一片放眼望去都是蓝色的海洋下方,有着来自千百年前的陵墓。
一开始的时候是在旅游开发区的范围内,经常能看到渔船或者其他的船只,偶尔能看到一些岛屿。但很快船只越来越少,岛屿也很难再看到了,我意识到我们已经离开了观光区。
天逐渐黑了下来,大嘴等人也都吃过食物后来到甲板上,我有感到阵阵凉风袭来,比刚才冷了不少。天色昏暗,云压的很低,我心里的不安情绪逐渐被放大。从控制室里走出一个霍东请来的伙计,他跟甲板上的人说:“晚上会有雨,从码头那边已经放出警报了,黄色警戒。如果再往前开,可能会有点危险。”
说话间,船只晃动的剧烈起来,甲板摩擦的声音吱吱作响,多个小时的船行,加上这么一晃,我忽然特别想吐。
“不能回去,遇到这种天气海上肯定人少,正好便于我们行动。”乔师爷从靠椅上站起来,戴上他的老花镜拿出图纸在上面跟霍东指了指,说:“东子,我们距离海斗应该很近了,等到晚上说不定就可以找到。”
霍东答应后,对从开船的阿海说:“阿海,慢点开,时刻注意周围有没有类似于陆地的东西出现。”
说起这个阿海,我对他蛮感兴趣的。我下午醒来想吃东西的时候,顺路去控制室转了一圈,那个阿海跟我唠嗑了几句。说着河北的方言,说话挺幽默,由于他才三十来岁,跟另外的人显得有些不太合群。
从阿海口中得知,船上的人除了他跟掌舵手以外,剩下的都是乔师爷的人。那群人都心高气傲,不屑于跟阿海交流。
阿海说的掌舵手,就是正在跟我们说天气不好的那个伙计,好像叫老严。
风越来越大,最后几滴雨滴在我脸上,紧接着几乎是一瞬间,暴雨从天而降。我们所有人全部躲到了船头底下,天黑压压一片,十分压抑。
“啧,运气不好啊,这风暴是真的很大,要想再往前开是不可能了,必须得先找礁湖盘避避。”阿海摇了摇头,招呼老严去调舵。
霍东本想让阿海继续往前开的,但乔师爷对他摇了摇头,霍东只好作罢。大嘴倒是一副悠闲样,躺在船舱里的沙发上抽烟,看着一本史书。他见我面色郁闷,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担心,在海上这种天气经常遇到,坐下来吃烤鱼。”
不由分说,大嘴带我去了厨房,刀疤在里面正在拿无烟炉烤鱼。看到鱼,我就想起在大兴安岭土丘的水坑里的那个怪鱼,顿时没了胃口,大嘴要我吃,我特别嫌弃道:“你忘了大兴安岭的怪鱼?”
“呸呸呸,说啥呢!别他娘提那事儿,真恶心。不吃滚一边去,别打扰嘴爷我。”大嘴眼珠子一瞪,在我屁股上狠狠地踹了一脚。
我苦笑一声,放在以前遇到海鲜我肯定就吃了,但自从上次水坑里面的怪鱼之后,我现在见到鱼就条件反射地想起怪鱼胃里的人头。
我拿出手机,想打电话去问问王豪方柔现在怎么样,但掏出手机后发现根本没有信号。刹那间,船突然剧烈地抖动了一番,我脚下不稳,整个人摔倒在地上,脸正好朝地。
“我草!”
大嘴的骂声也从我耳边传来,我抬头去看,发现大嘴也坐在了地上。船只还在摇晃,我心说到底出啥事儿了,大嘴跟我还有刀疤纷纷朝甲板走去,乔师爷脸色不大好看,大嘴问怎么回事,阿海说:“好像撞到瑚礁了,还挺大,动力装置可能出问题了。”
“你们两个下去看看怎么回事。”乔师爷招呼来身边两个年轻的伙计,让他们下到船舱底部看看。
那俩伙计便朝着船舱底部走去,而船还在轻微的抖动,我总觉得并非撞到珊瑚这么简单,在我们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
很快,那两个伙计从船舱下面走上来,说下面什么都没有。阿海抓了抓脑袋,说可能是动力器卡了一下吧。我想到刚才揣测我们脚下有东西,不禁笑了起来,我被周围的环境搞得实在是太敏感了,在汪洋大海上能有什么东西会从水里跑上来。
船摇摇晃晃地在海上行驶了两个钟头,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外面的雨依旧很大,偶尔会闪出闪电。阿海他说这场暴风雨起码要到后半夜才能停,控制室得轮流值班,只需要看着没有其他船只靠近就行。
大嘴觉得我们现在都不知道在哪个鬼地方,怎么可能会有别的船,否决了值班守夜的想法。不过那个老严说:“这位老板话不是不能说死,毕竟是在海上,渔船会有很多,通常一出海就是十天半个月,遇到这种天气想必他们也会找瑚礁盘避风头。刚才我跟老海看过了,周围也就这么一片瑚礁盘,半夜会不会有别的渔船靠近很难说。”
床上只有阿海跟老严懂航海,众人只好听他的。
不过守夜轮不到我们这些老板,阿海第一个守夜,第二个则是乔师爷的一个伙计。我看他们各自都出了人,也不好意思让我这边的人都歇着,我骚了一圈,决定叫杨老三守第三班。
“我擦,绳子断了,装备包全他娘掉在甲板上了!”刀疤忽然道。
我们顺着他目光看去,发现甲板上散落着我们的装备包。霍东皱了皱眉,他说:“可能风太大,把固定装备包的绳子都刮断了。”
无奈之下,除了乔师爷跟霍东以外,我们众人纷纷冒着大雨去甲板上捡装备包。刚冲进雨里,整个人身子瞬间湿透了,浪花拍打在船上,力道十分大。
由于雨声很大,大嘴扯着嗓子对我喊:“离船板远一点...不然会被浪拍下去的!”
我哆嗦了一下,捡起背包赶紧回到船舱里。